众人七嘴八舌,唐棉只听到娘的银手镯丢的事。
银手镯虽不值钱,却是外婆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她记得很清楚,就算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娘病入膏肓时,她都舍不得卖掉。
银手镯是她唯一的念想,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将它给偷走了。
“呜呜……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就丢了银手镯,那手镯是我太祖奶奶传下来给我的,我还打算等棉出嫁那天再传给她,怎么就丢了……”才进屋,唐棉就听到白云娘不停埋怨自己,捶足顿胸不说,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起来好生可怜。
“娘,你别哭了,我会把手镯给你找回来的。”稍后等白云娘情绪趋于稳定,唐棉亲自点算家中缺的物件。
除了娘的银手镯外,还有她锁在柜子里的十余两碎银子也丢了。
好在那只公鸡碗被她单独放在床底下挖的坑洞里,不然可就麻烦了。
以她的推测,对方目的是银钱,银手镯根本不值几文钱,他很有可能拿去当铺或者首饰店卖掉。
于是便委托田伯他们帮忙打听消息,可惜一无所获。
就在所有人觉得银手镯不会找的时候,事情出现重大转机。
这天,唐棉按照她娘的吩咐,将十几枚鸡蛋送去给陈大娘补身子。
“棉啊,你可真是个好姑娘,可惜我儿子没这个福气,娶不到你这样的姑娘……”陈大娘最近已回家修养,好在桃花村离他们村很近,她跟陈大娘寒暄几句后,想着店里还有些事,正打算走时,陈大娘叫住她,钻入厨房拿出小半袋精米给她作为还礼。
唐棉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哪里敢收下正要谢绝时候,陈大娘不依,硬要塞给她。
没办法她只能拿到店里。
“东家,陈大娘可真舍得给你,这可是上等精米,这么小半袋子也要半两银钱,他们家都舍得买这么贵的米,为何却交不起医药费?”荷花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负责采办的事,因此她一眼便能分辨出米的好坏。
这种精米产于江南鱼米之乡,当地盛产稻米,像这种又白又滚圆的稻米,一看就价格不菲。
倘若陈家真的如此穷苦,那半两多的银钱可以买下百来斤糙米,也足够他们吃上好几个月。
“主子,依我看,陈生就是不想还你银钱,不然他怎么会买这么贵的米,要不我找人查查他?”田伯看出唐棉面色有异,开口提议道。
“嗯……”唐棉点点头,确实陈生先前说家里连着一文钱都拿不出来,现在却能拿出这么好的米送她,很奇怪。
不过三天,田伯不知用什么办法,将陈生的底细全都扒得一干二净。
陈生,桃花村人,在村里是出名的好吃懒做脾气差,游手好闲不说,还经常出入赌坊花楼,殴打年迈的老母,欺负痴呆的哥哥,年近二十三岁,因为家穷脾气暴躁,至今没任何女子愿意嫁给他。
前些天他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些银钱,就从米行买下二十斤江南产的上等精米。
“主子,暂时就是这么多!看来陈生不像表面那样老实,他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田伯汇报完毕,补充说道。
唐棉眉头一簇,想起最近家里发生的事。
就在家里丢东西那天,陈生被亲戚叫出去帮忙,家里被盗的事发生在她回去前一个时辰,可那时候陈生已经回到医馆……
不过这也不能排除不是他做的。
村里人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口口香的老板,不知道她有只能生金的碗。
她只在杜云泽面前露过富,杜家位列四大世家之首,他虽只是个分系家的少爷,却也比她有钱得多,他不会叫人来偷东西的。
思来想去,还是陈生的作案动机大一些。
唐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让田伯继续叫人盯着他。
以他这种挥霍的性子,若娘的银手镯真是他拿的,他定然会再次路出马脚。
清早,她才到店里,田伯唤她去书房说话。
刚进屋,他就从怀里小心拿出用手帕包裹好的手镯。
唐棉瞧清楚上面的纹路,急忙抓过手一看,刚瞧清楚内侧印刻着的‘白’字后,激动不已!
“真的是我娘的银手镯,田伯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真是东家的娘亲之物,田伯亦发生气,天煞的陈生,他就是那个设局盗窃的无耻小贼。
见东家如此生气,田伯也没在顾忌什么,便告诉其前因后果。
就在昨儿唐棉离开后不久,他们的人见到陈生在赌坊将银手镯抵押,于是便跟赌坊的人买下。
“好个陈生!臭不要脸,枉费我帮他还了百两银子,给他娘结清医药费,他却如此对我!”唐棉气到不行。
“东家,我们报官吧!”田伯提议道。
唐棉想起陈大娘的病和陈生那个傻大哥,摇摇头,要是真把他送进大牢,桃花村的里正就会将分给他们家的两亩地给收回去。
各个村里的规定差不多,傻子,绝户,只要是家中没男丁的人家,分到的田地都要被村里的里正收回后重新分配。
陈大娘他们母子过活全靠地里的庄稼,若陈生犯事进去,陈大娘他们今后靠什么活!
“哎!东家,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可有些人和事你不能姑息,不然事情只会朝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不管人家田伯如何劝,唐棉初心不改,还是决定放陈生一马。
之后的几日,只要见到他都会找各种借口躲开。
一两次后,陈生也察觉出不对劲。
亦发气馁。
最近他手气不顺,输掉所有从唐棉家里顺来的银钱。
原想着经过娘的事后,唐棉会对他有所改观,事实却相差甚远。
她最近经常躲着他。
不行,必须要将唐棉弄到手。
只要她嫁给自己,这么一家店还不是他一个人的。
唐棉你逃不掉的……
几天后的清早,唐棉打个哈欠,刚才坐上牛车,右眼皮猛地跳几下,她急忙捂住眼。
每一次她这只眼皮跳,就说明一定会有事发生,许多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突然牛车好像卡进什么东西里了。
“哎呦!牛车陷到泥坑里了,大家先下来帮忙推车。”
一个时辰后,唐棉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县里,趴在城墙边大口喘气。
今儿注定不太平,牛大伯家的牛车的车轮子居然裂开个大口子,还卡到泥地里,害得她到现在才到县城。
后天就是他们店里真是开始营业的日子,她这个当老板的要是不出现而,还真的说不过去。
“东家,你可算来了,招牌人家给送来,明儿就可以挂上去。”田伯见她一瘸一拐走着,急忙跑到她跟前。
“你的腿怎么了?”他低头看一眼唐棉问。
“哦,那不是村里牛车坏了,只能用脚走……”
暗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唐棉,直到她和田伯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离开。
大中午院子里唐棉给大家演示包混沌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