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康,你不要死!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到府中了,府上的郎中一定可以配制出解药的!”
回长燕府的马车上,看着枕在自己膝上连睁眼都已经乏力的人,长燕瑶月梨花带雨,声音之中的哭腔使其所说言语都有些不清楚起来。
“师妹,不要晃了,再晃下去,不死都给你晃死了。”
“昨天才刚帮你挡了一剑,今天又帮你挡了一剑,我看啊,干脆将这身软甲给你穿算了,以后你自己挡剑。”
“我不要,以后我会去好好和师傅学剑,我保护你!”因为焦急而丝毫没有在意陈锡康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长燕瑶月依旧带着哭腔用发誓一样的语气说到,不过陈锡康看在眼了只是干咽了一下。
这还真是赤子之心!
“长燕郡主不用太担心,这毒只是昨日红,而且我已经将王爷的经脉都尽数封住,毒不死王爷的。”
“老金,你说我这身体被毒来毒去,会不会变成一具百毒不侵的霸体啊?”
“嗯,还真有这个可能,王爷现在身体的抗毒性比起以前不知高了多少,或许还真可以造就出来一身百毒不侵的霸体。”
听到自家王爷这看似滑稽的话语,老金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琢磨着一本正经的说到,从小到大,王爷中毒的次数多得他都快数不过来了,而且每一次中的毒都剧烈无比不说,花样还都不一样,到了现在,连昨日红这样的剧毒都不能使其失去意识,还真可能练就一身霸体!
原本正哭得伤心的长燕瑶月看着身边不仅没有丝毫慌张还一本正经讨论着什么不切实际的霸体的主仆二人时,也忍不住突然扑哧笑出声,将正一心思考霸体之事的两人都吓一跳。
“咦!师妹,你是不是将鼻涕扑哧到我脸上了,脏死了!你可是我玉树临风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师妹,能不能注意点个人形象!”
“咦咦咦!师妹,你不要再笑了,再笑我脸上就都是鼻涕了!”
“那是眼泪!不是鼻涕!”
“老金,快把你的腿伸过来,师妹已经没救了!”
感受着脸上如同雨下一般的湿润,因为意识昏沉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的陈锡康一脸嫌弃的说到。这女孩家家的,又是哭又是笑的,到底怎么回事,中毒的到底是谁啊?
“王爷,我这腿上也没几两肉,枕着不软和,你还是就枕在长燕郡主那吧。”
“没事,我不嫌弃你。”
“那也不准去,我就是要噗嗤你一脸!老金,你坐远一点,免得噗嗤到你身上。”看到在身中剧毒下还要犟着离开自己的陈锡康,长燕瑶月双手紧紧的将其脸拖住,使其挣脱不得。
“没事,郡主不用在意我,我没有那么讲究。”
马车外,因为害怕速度慢了耽误车中王爷救治时间而心中惶惶急速赶车的车夫听着车中传来的银铃笑声与争吵后,脸上也是闪过诧异,明明刚才长燕郡主还泣不成声的。
虽然心中好奇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马夫还是不敢丝毫慢下来。
马车一路奔驰,到了长燕府的陈锡康更是被马不停蹄的送进府中,而一直在府中等着二人的长燕夫人在见到陈锡康那红得发紫的脸色后心中也是一沉!
“瑶月,这是怎么回事!王爷为何会如此!”
闻声而来的长燕冢脸色阴沉的问到,满怀关切的样子让已经有气无力的陈锡康心里骂娘,这演戏的遇上演戏的,还真就自导自演起来了!
心中虽然鄙夷,但陈锡康还是发现了长燕冢身边消失的老者,想来现在已经去到城中处理后续之事了吧。
“哥你先别问了,快去把郎中请来,陈锡康中毒了!”
虽然在车上时被陈锡康与一寸金逗笑而放松了一些,但锡康身受剧毒的事却是事实,一下车后长燕瑶月的心就又紧绷起来,焦急之下第一次叫出了陈锡康的名字。
“你们别忙活了,这事交给老金就行了。老金,抬我走。”
“好嘞。”听到自家王爷的吩咐,老金也不拖沓,一只手抱住墨剑另一只手就要去将陈锡康托起时却被长燕瑶月拦了下来。
“老金又不是郎中,怎么能解你身上的毒!”
“郡主,实不相瞒,对于解毒这样的事老金我还是颇为擅长的,尤其是解王爷身上的毒。”
老金咧嘴笑着说到,有意无意的将修为施展开来,将围绕在身边的人都轻轻的推开后在众目睽睽下一只手高高的托举着陈锡康离去了。
对于老金粗暴野蛮的行为,长燕瑶月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快步跟了上去。陈锡康是因为她中的毒,她必须保证陈锡康安然无恙!
“冢儿,娘昨天不是才叫你多加派些人手护住锡康吗,怎么今日便又出了这样的凶险!”
“娘,小王爷昨日才刚受到刺杀受了伤,我也没有想到小王爷今天就会朝着城中跑,而我又在精心调查刺客之事,之后我会多家注意保护王爷的。”听到母后语气中的怪罪之意,长燕冢一脸愧色的说到。
“那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解毒,为了避免意外,你还是去将郎中叫来候着吧。”
长燕夫人脸色忧虑的说着便离开了,她对锡康是喜欢,可锡康终究是开国公义子,西陲的小王爷,如今在府上却多生意外,这事要是传到开国公耳中,其难灭不会对长燕中心生怨念。
开国公膝下仅有一女,锡康对其来说与逆鳞无疑啊!
“孩儿知道了,娘亲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长燕冢说着嘴角也是出现一抹弧度,这下总该不会再对长燕家抱有猜忌之心了吧,不管是西陲也好,还是长安也罢。
陈锡康所在的房间中,闻声而出的黎管家在看到身受剧毒陈锡康后眉目也是一横。一而再再而三,长燕家未免也轻狂了一些了!
“黎爷爷,没有大碍,不用担心,这是我练就霸体必不可少的一步,老金你说是不是?”
知道黎爷爷护短,陈锡康故意如此说道,黎爷爷要是一怒掀翻了长燕府,那他这些天的罪可就白受了。
霸剑何艾生又如何,能强得过斗二的羽田春风吗?
“老金,你行吗?这可是昨日红,毒性剧烈狂暴无比,你要不是不行的话就让郎中来吧。”
“郡主放心,王爷从小到大没被毒过三百次也有两百次了,为了保住王爷的性命我可没少专心于药与毒,昨日红这种知名知姓的毒药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寸金嘴上说着手上的功夫也没停下,从破烂的衣兜里取出一些形状与颜色都不太讨喜的药材,又从包裹里取出一些没有配带在身的药物后开始兑制解药。
见老金开始配制解药,长燕瑶月也没有再出声打搅,而是因为老金的话陷入了沉思。照老金这么说,无能废材师兄似乎经常遭受剧毒,而且还有好些不知名的毒药。
回想起之前无能废材师兄与老金在车中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把昨日红这样剧毒放在眼中的二人,长燕瑶月心中竟然升起悲戚与苍凉。
玩世不恭的背后这废材师兄竟然承受了这么多苦难,并且其从来没有说过那怕一句怨言,更没有怨天尤人。
记得小时候她嬉皮捣蛋时,爹还用西陲小王爷不听话经常被人刺杀的事情来吓唬她。
神色忧伤的看着身前的人,长燕瑶月第一次觉得这个废材师兄似乎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而当陈锡康于府上解毒时,此时的城中已是人心惶惶!
堂堂开国公义子在洛城游玩时遭到了刺杀,这样的惊天之事下长燕冢首次展现了自己的铁血手腕,城中陈锡康作乐的青楼血流满地,老板娘与陪在陈锡康身边的女子没有一个活了下来,即便是之前向长燕冢上报情报的女子亦是如此!
日暮黄昏,这一事件震惊着洛城时,一架马车却是急速进了洛城中,而刚进城中就收到消息的长燕宏光心中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冢儿这般做法才最为妥当嘛!
从武陵县出发就没有停歇过的长燕宏光刚到家门口就风尘仆仆的朝着陈锡康的病房中而去,甚至都没有和府上的家人打一声招呼。
“这些不要贱命的蟊贼,竟然胆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敢在青天白日下明目张胆的对王爷出手!王爷放心,老夫一定会用尽长燕府上下的力量来保护找出这些水沟里的恶臭之物的!”
床上脸色已经好转的陈锡康看着身前的出现的司农少卿,那般义愤填膺的样子让他都快要真的以为这老狐狸是真的在为自己担心了!
“司农大人严重了,此番意外在我,与长燕府无关,是小子浪荡了。司农大人这般火急火燎的从武陵县赶回来,不知道武陵县的适宜可安排妥当了?朝元会在即,要是因为小子之事而耽搁了司农大人,届时受到汉帝驳斥,小子心里可要不安生了。”
“县中小事那里能和王爷的安全相提并论,只要王爷相安无事,朝元会上被骂一两句也无所谓了!”
一老一少言词缜密不漏丝毫纰漏的说着,让得周围的几人觉得气氛怪异之时又说不上怪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