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叔，我们开始修炼吧，我都等不及了。”舞阳兴奋地搓了搓手，只要一想到自己神识可以暴涨，就浑身充满着干劲。
楚褚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别急，有些事还是要提前和你说好的。”
“神识修炼不同于灵力境界，灵力只要吸纳吐息，或可潜隐山谷，不问俗事，或可征战沙场，江湖行走，样式千变万化，种类繁多，都可以提升灵力境界，但神识修炼却是不同，神识修炼只有少数的几种，还基本都靠特殊武技的辅助，虽然种类稀少，修炼却较为艰难繁琐，比一般的灵力修炼艰苦数倍。”
“要想短时间内神识暴涨，只有一种办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楚褚认真说道。
“那是什么？”舞阳抬头问道。
楚褚深深看了舞阳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那就是神识威压，前者以深厚的神识威压在后者身上，不断磨砺后者神识，如同蚕食一样，慢慢咬噬神识。”
“这样破而后立，可以刺激神识之海快速成长，衍生出更多的神识，精壮神识之力。”
“只不过这样的方式太过霸道，往往很残忍，活活的将一个人的神识剥夺，那种痛苦入骨侵髓，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样的疼痛，你还愿意尝试吗？”楚褚开口询问，有些担心舞阳忍受不了。
舞阳听完楚褚的话，默然一笑，对着楚褚：“我已经来这里了。”
楚褚点了点头，轻轻嗅了下鼻子，道：“那就开始吧。”
舞阳凌然点头，走到楚褚身前严阵以待，同时神识之力化为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两人之间。
楚褚手指轻轻弹跳，嘴巴微微咂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双眼一睛，神识如同一只恐怖苍龙，带着古朽的气息悠悠弥散开。
仅仅只是气息外露，舞阳就身体一滞，感觉万钧重力压在身上，小腿肚子打了个颤，脚趾扣住大地，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楚褚弹跳的手指陡然停下，双眼翠绿盎然，流苏似的爆射在空中，低喝一声：“小心了！”随后，巨龙出谷，漫天的龙威紧随其后，对着舞阳狠狠地撼下去。
舞阳整个人在漫天飞舞的苍龙面前，渺小的可怕，充斥身体的神识更是不堪一击。
舞阳抱守神识，死死抵挡这恐怖的神识威压，却是全身传来紧迫的炸裂声，尔后立马破碎，整个人化为齑粉，在空中飞散。
而这仅仅不到一息，舞阳甚至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已经灰飞烟灭。
楚褚见状，慢慢褪去龙威，神识如潮水一样，收回楚褚体内，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在空中飞扬的颗粒好像受到感应，从四面聚到楚褚面前，上下飞舞，逐渐凝聚成一个光影。
片刻，光影淡去，舞阳从里面摔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神识较比之前，显得些许暗淡，来自神识深处的疼痛让他轻微地颤抖起来。
“还能坚持吗？”楚褚关心舞阳的安危，出言问道。
舞阳没有答话，而是继续趴着喘息，那种灵魂深处的威压简直是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终生难忘。
“小阳子，本座是一缕残魂，所以无法再把神识进行分割，这只有本座生前万分之一的神识，可也不是现在的你能抵挡住的，实在不行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够了！”
舞阳吼出声，头颅微微晃动，似乎很吃力，可还是倔强地抬起头，虽然整个人残破不堪，可两眼精光仍在，一股浓烈的紫色战意，从眼中席卷而出。
“男儿自当剑指轩辕，横扫八荒，这点痛都忍受不了，何谈桀骜嚣狂！”
舞阳对着楚褚重重说道，字字珠玑，全身的神识又一次爆发，原本颤抖的身体也放松下来，顺着强大的气势，站了起来，直视对面的楚褚，锋芒毕露。
楚褚侧目，肃然而立，被舞阳的豪情壮志动容，心里着实被震撼了一下，眼中流露出诧异，转而一抹弯月跃上唇梢，换成浓浓的欣赏，或者是欣慰。
“大哥，您生了一个好儿子啊！”楚褚心里不禁感慨道。
思绪万千，却是转瞬即逝，待楚褚收回感慨回过神来，两眼又是一凝，喝彩一声：“小阳子，没想到你竟会说出这般豪情壮志，就冲你这句话，本座放心了，刚刚本座还留了一分力，这次本座要使全力了。”
“小阳子，拿命来！”
“....”
轰——
.......
藏书阁三层
在石桌的侧边，木老佝偻着腰躯，双手从袖袍中探出，搭在舞阳手上，测试他搏动的脉搏。
浑浊的双眼慢慢眯着，充满担忧看着石桌上的舞阳，舞阳脸色蜡黄，整个人眼睛紧闭，鼻息更是轻弱，几不可闻。要不是那搏动有力的脉搏，木老甚至以为舞阳已经死了。
昨天舞阳参悟武技失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起先木老也不以为意，以为是舞阳陷入了打击中，便自顾自地进入入定状态。
可是大半夜过去了，今早起来时，舞阳还保持原状，一动不动地呆坐着，这就引起了木老的怀疑。
静下心来慢慢感知，木老蓦然发现舞阳的呼吸竟然很是轻微，当下翻身而下，鬼魅的身形爆闪，瞬间赶到舞阳面前。
两根手指探出，轻轻搭在舞阳的脉搏上，感受舞阳脉搏在强劲跳动，才舒了一口气。
可是舞阳眼睛仍然紧闭，完全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脸色也是很差，一片煞白。
木老能感受舞阳体内生机蓬勃，没有半点凋零的现象，可是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他完全没有头绪。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就在木老紧皱眉头，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停留在舞阳脸上的目光，好像瞥见舞阳的眼帘似乎轻微地动了下，木老立马精神一振，死死地盯着舞阳的面庞。
又过了一会，可是舞阳再也没有动过，“难道是我自己看错了，产生幻觉了？”木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失望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即将撤回目光时，舞阳的眼帘又轻微动了下，这次木老看得真真切切，接着，舞阳眼帘连续几次抖动，好像是要苏醒的样子，眉毛也微微挑了下。
木老细细把脉确定舞阳即将苏醒，心头不由大喜，将整个身体附上前去。
舞阳眼帘动得更加频繁，就在某一刻，眼帘抬起一道缝，一道渗人的紫芒就自缝中斜射而出，直直对向面前的木老。
木老虽距离极近，心中又是大喜，降低了防备，可年轻时行走江湖，练就一身的警觉，实力又是阳灵境巅峰。
当紫芒朝着他爆射而来时，木老淡然处之，也没看清他如何所为，一只手轻轻向前一点，就将指尖所至，就将紫芒完全吸收。
不过下一刻，木老的脸上流露出讶然的表情，刚刚他随手一击，将紫芒快速地擒入手中，他知道这是泄露出来的神识，这点数量也未在意，随手堙灭了就是。
就在他即将堙灭多余的神识时，他猛然发觉，这股神识竟然十分强大。
舞阳的神识，昨天他感受到过，虽然超过同龄水准，可在他眼里还远远不够，可是现在的这丝神识，却极其雄厚，与之前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就在木老震惊的一刻，舞阳终于睁开了眼眸，深紫的眸光下意识看向木老，木老发现舞阳眼内古波不惊，深邃平静，竟然有一种毛然的感觉在心头涌动，下意识的，肌肉自动调转全身，摆出戒备状态。
“木老前辈，现在是什么时辰？”舞阳淡然开口，许是很久未曾讲话，声音中竟带着低沉的沙哑声。
“现在是第三天的亥时。”木老悄无声息地收回状态，回答道。
“已经第三天亥时了啊。”舞阳轻轻呢喃，眼神看向屋梁，淡淡紫光流转，深邃的眼神好似能透过层层木头，看到外面的光景。
“那好久闭阁？”舞阳继续道。
“一炷香。”
“那够了。”舞阳说完，对着木老一笑，笑容里充满着自信，那抹神采却让木老心神一跳，看向舞阳的目光变得惊疑不定，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舞阳十二岁的皮囊下，藏着一个成年人。
诡异，木老心中陡然跳出这个词，仅仅一天，木老就像不认识舞阳了。
“这小子，到底身体里藏着什么？”
可舞阳怎么会主动去和木老解释呢，他自顾自地从桌上拿起《生死八门》，手指在粗糙娑婆的页面上滑过，心底淡淡私语：三十七天，整整三十七天，我到要看看现在是你强还是小爷强。
毅然翻开武卷，一道光芒打入脑海，舞阳又一次跨入神识之海，参悟起武卷来。
木老踱步走到三层楼梯口，撤回之前的光膜，看着二层还在如饥似渴学习武技的众人，又看了看三层入定的舞阳，脸上却是没有之前的躁动，而是一副处之泰然的表情。
心里陡然生出一丝别样的触感，天下年轻才俊，何其之多，如过江之鲫，漫漫无奇，然而舞阳，虽实力低微，天资中上，却行事诡谲怪异，令人捉摸不定，屡屡出乎意料。
北域之内，此子必能闯出一番天地，舞家以后怕是靠他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