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面前,一团橙色的火焰安详地闪烁着。这团火焰闪烁得很有规律,我看着它在我面前四次亮起,又四次熄灭,就仿佛阿兹特克人传说中的四个太阳一样。在最后一次熄灭后,它终于稳稳地明亮起来。我看着这个闪亮的火把,和它背后反射着火把光芒的石壁,一如注视着科尔斯特牵来的那匹伊比利亚牡马的塔巴斯克人酋长。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修筑了这个巧夺天工的地下建筑,我只希望这些人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消亡殆尽。
这时我背上的伤口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一种火辣辣的痛感把我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但是我又不想去管它,就这么让它疼着。
在许久的沉静之后,这种痛感终于消失了一些,我终于站起身来,把火把放回石柱的火把架上,再把地上那些列开一排的东西一样样收起来。
做完这些收尾工作,镇定了一会自己的脑子,我终于从这块石壁给我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在我准备继续找老三的时候,老三率先找到了我。
这家伙说自己也在看壁画,我拿动那个火把的时候,他发现了我这边的光线有变化,掐指一算便猜到是我。
不过他找到我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拉开保险的枪,一副精神紧张的样子,看这样子我就知道,他掐指一算啥都没算到,大概还以为土夫子们追上来了。
说到土夫子,我又心里不平静了。
这伙土夫子为什么会盯上这么一个地方?那个罗教授又对这里知道些什么?江先生他们对这里这么熟悉,他们和这个地方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神秘人又是谁?
满脑子疑问快要把我的脑子挤爆,不过比起疑问我更担心我弟弟的安危,他在土夫子手里,而土夫子们刚在后面和江先生他们爆发了一场枪战。不知道我弟弟有没有事。
我也不敢回头去找,那边还有一群噬人的怪虫等着我,从那里过是必死无疑。
现在想找到我弟,唯一的办法就是往里走。
如果我猜的没错,不管是江先生他们还是那帮土夫子,他们都想去这个地下建筑的内部,这条走道的终点。而我弟,如果这小子还平安,他要么就在土夫子们手上,要么就被江先生他们救下来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我只能沿着原路前进,才有可能找到我弟。
至于陈锋和他的警官们,他们可能已经到了,但是我完全没办法联系上他们——我的手机从后路被封锁到现在就没有过信号。
我和老三交流了各自的经历和想法,老三对于他神经兮兮的行为是这么描述的:
他跑累之后,本来想就地休息,没想到回头一看,居然发现我的背后和脚下爬出无数的黑色小虫子。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只觉得很哈人,于是大喊大叫起来。没想到和我说了两句话之后,一抬头,居然发现和他说话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张脸。
“哈?那是什么脸?把你吓成这样?”我不解道。
老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沉默了好几秒,最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老三看到了一张让他惊恐万分,他又不愿意告诉我是什么的脸,接着,他啥都不顾了,一转头就跑了好远。
最后老三在一个点着许多火把的地方,也就是我和他相遇的这个“大厅”里碰到了那个神秘人。
说到这里我便好奇了起来,赶紧问老三也没有看到那家伙的正脸。
老三说他确实看到了神秘人的正面,但是那家伙穿个带兜帽的大袍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所以他也连个屁都没看到。不过他注意到一点,那人浑身上下湿得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走在地上啪塔啪塔响。
“怎么响?!你说怎么响?!”我听到这个啪塔啪塔响就来了精神,这和我梦里听过的脚步声怎么有点像呢?
老三看若智一样看着我,然后思考了一会形容词,才试着把这种声音比喻了出来:“好像是......一条鱼掉到地上的那种声音?怎么?”
我愣了愣,才说:“啊......这......可不敢乱说。”
那个神秘人叫住了老三。老三本不信任他,甚至准备好给他来一枪,毕竟谁会去信任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呢?
不过那人倒也识趣,一直没有和他靠近,而是保持着距离和他说话。
说话的大致内容就是,老三看到的我是幻觉,在那的是真正的我,而不是老三看到的那张脸(老三依然不愿意说出是什么脸)。这人还说,让老三就在这附近等我,这里非常安全,但是要小心墙壁。
神秘人说,这个墙壁只能看,不能摸,甚至也不能靠的太近,靠近之后就会精神错乱。
老三回忆了一会,他看到我变成另外一张脸的前一秒,他确实是靠着墙壁坐下去的。
那个神秘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交代老三千万不要离开这个区域,并且承诺一定把我叫过来,便急急忙忙地往我所在的方向过来了。
“偶对了,他走之前还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时间了’,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把我的经历和也老三简单讲了一遍,然后我俩进行了简单的讨论,我支持神秘人的提议直接往里面走,老三觉得应该返回去看看神秘人,顺便看看大海等人有没有危险,在互骂了十来句啥比之后,终于统一了意见。
最终是我说服了老三,神秘人觉得应该往里走有他的理由。而且我和老三这水平,返回去了,且不说能不能找到江先生他们,就算找到了,也反倒是添乱。
而且我和江先生他们真不熟,我也不太信任这些人,反倒是老三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我忽然有些觉得,老三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我的铁哥们了。毕业之后的这一年里,虽然同样是找不到正经工作,但是我是在家做我的大少爷,他在外面打拼社会。或许,生活已经把原来无话不谈的我们隔开很远了。
我和老三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着。因为我的手电光线很差,而且这种手电本身照射范围也不大,我们一人拿了一个火把用来照明。在两个火把的火光的照射下,我和老三被拉出好几个影子,摇摇晃晃地在墙壁上走着。
走着走着,这里又开始变窄,变回了走廊的样子。我和老三沉默不言,我们都有点累,不怎么想扯淡。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为了照明效果更好,我的火把在左手,老三的火把在右手,按理来说,我们的影子应该是左右各两个。
可是我发现,左边比右边多了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