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钟离姝脸上的表情,南宫卜脸上的温柔笑意忽然消失,他捏住钟离姝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既然嫁给了孤,姝儿就不要试图为某些人守身如玉了,姝儿可能不知,你在为某些人守身如玉的同时,某些人却娶了姝儿的姐姐……”
什么?!
钟离姝只觉得大脑里一下子就空白了,她不顾上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就已经下意识推开了南宫卜,怒视着他:“你骗人!”
南宫卜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怒发冲冠”的钟离姝,“呵,孤用得着骗你?钟离姝,不要孤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房,在这后宫,没了孤给你撑腰,你当真以为自己能肆意活着?”
说到这,南宫卜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痴人说梦。”
南宫卜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钟离姝跌坐在地,失神地看着走远的南宫卜,不知为何,这个背影莫名让钟离姝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忽而,钟离姝瞳孔猛地一缩。
南宫……南宫……
南宫簿,南宫卜……
原来,原来如此……
……
因为南宫卜说了那么一番话,钟离姝这一整天都没平静过,特别是猜测到某种可能性之后,更是慌的干什么事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多年前她与师父云游至南疆,偶尔救下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虽然他说自己比她大几岁,可他那身子骨看上去真的像是五六十的孩童。
钟离姝于心不忍,就拜托师父以“骨骼惊奇”的借口教导他武功,并且留下了不少武功秘籍。
虽然她和师父是学医的,但医者若是没有足够的体力与精力,面对棘手的病人根本无从下手。所以拜在师父门下的师兄师弟们,基本上都是会武功的。
而且钟离姝也学过,只不过没他们那么好罢了。毕竟她是女孩子,师兄师弟学好武功不就是用来保护她的嘛。
这是师父的原话。
所以钟离姝战五渣“渣”的理直气壮。
再加上师父喜欢到处浪,收集了不少的武功秘籍,也在她的请求下给那个男孩子留了好几本,想来成为一代武林高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后来她跟着师父去了西疆,也就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子了。
只记得他说他叫“南宫簿”,是南宫家被赐家姓的家仆。
后来钟离姝听到南宫家的事情,还是很多年后了。
那个时候,南宫家似乎出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带着南宫家的残将反扑三大家族,整个南疆都弥漫着硝烟。
再后来,她的父母与祖母暴毙,死相极其骇人,像是死前被惨烈地折磨了一翻似的。
而她那个很少见到的姐姐这个时候蹦出来,说是她钟离姝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与祖母,甚至拿出不少“证据”污蔑她。
最开始钟离姝还会想办法反驳,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儿反驳——那些所谓的证据,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东西,如何找到证据反驳?
于是钟离姝的沉默让钟离婼蹦哒地更加欢快,甚至叫来不少人一起来污蔑她。最后这件事以“钟离姝天煞孤星之体克死家人,本应处以极刑为家人报仇,无奈朕的妻子与钟离姝母亲有恩,故不杀。但日后,钟离姝不得入皇室玉碟。”画上句号。
钟离婼被国公收养,并且皇帝为了补偿钟离婼,还给她划了封地,赐“风华郡主”。
要知道,就算是前朝,能够拿到封地的公主都极少,更何况是郡主?
于是,一时间巴结钟离婼的人多的如过江之鲫,而她这个“待罪之身”则被丢在了皇城外面的行宫里头,美名其曰“修身养性”。
但钟离姝在那里过的生活,连一个奴婢都不如。修身养性?呵,那叫想尽办法折磨死她吧。
但她钟离姝是这么容易就领盒饭的吗?在她察觉父母祖母死的不对劲的时候,她就立马飞鸽传书给师父。
后来师父派了专修此道的师兄曲正风来查看,并且从几人身体里面取出三枚已经化作虫茧的蛊虫。
“蛊虫在宿主死后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到主人身边,还有一个就是变成虫茧,等待时机让主人来拿回去。”
“这个蛊虫等不来它的主人,就会进入这样的状态,好在我来的早,不然这个蛊虫早就被它主人带走了。”
“虫茧我先带回去,我看看能不能反向影响蛊虫,进而找到主人,等研究的有眉目了再传书于你。”
后来大师兄就消失了。
直到现在,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大师兄到底跑哪儿去了。
钟离姝怀疑,大师兄可能是去了苗疆……
直到休宁和希莲打了热水服侍钟离姝洗澡,钟离姝才清空脑子里面的想法,不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记忆。
只希望大师兄能够平安归来。
她不想再因为她的事情,失去一名亲人了。
休宁看钟离姝这么六神无主的,猜想到先前大王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便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你是不是和大王……”
钟离姝示意希莲下去,休宁看着希莲离开才回到后边的浴室。
休宁回去的时候,看见钟离姝眼睛红了,心中一惊:“娘娘,你怎么了?”
钟离姝吸了吸鼻子,“南宫卜他今晚……今晚要夺走我的清白。”
之轩……
休宁吓了一跳:“什么?”
之前去收拾钟离姝床铺的时候都没有看见落红,休宁心里隐隐约约猜测大王可能没有临幸自家娘娘,但今天怎么?
钟离姝猛地抓住休宁的手臂,哭丧着脸说:“他查了我以前的一切,再加上一些原因,说今晚要我成为他的女人。”
休宁拍着钟离姝光滑的后背安慰:“说不定大王只是与你置气呢。”
但休宁和钟离姝都清楚,要是置气,就完全没必要来这边了。
“可我爱的是顾之轩啊!”钟离姝咬牙:“原本我以为我会接受成为南宫卜的人,但我发现我根本没法接受,我……”
钟离姝垂下手,神色恍惚:“我好想之轩啊。”
想他的笑,想他的温柔,他的一切都让她思之如狂。
但钟离姝知道,她这辈子,估计再也见不到顾之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