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女侠,燃魂引的毒只有在闻到特定的气息时才会发作,只要你跟着花前辈回祁连山里,就不会有危险。”
符苏说道:
“如果给你下毒的人真的是冲我来的,只要我一出现在台面上,他就会找上门来。”
钟霞不情愿的转过头去。
符苏苦笑着说道:“如果你跟着我,反而会有危险,他可以随时用你来威胁我。”
钟霞怨道:“小贼,你以为你现在很厉害了吗?”
符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钟霞是因为自己的退却才生气的。
凌念安替符苏解围,道:“钟妹妹,我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况且你也很多年没有回到祁连山大剑坪看一看了吧,花前辈在祁连山多寂寞。”
花天下闻言,笑道:“是啊,祁连山现在冷清的很。”
可钟霞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钟女侠。”
符苏给钟霞喂了一颗定心丸,轻声说道:
“你等我好吗?”
钟霞身子颤抖了一下,她脸上有一些羞红,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脸色。
她说道:“好……好吧,姑且相信小贼一次。”
“哈哈哈哈。”
花天下笑了起来。
钟霞突然变得有一些忧伤,轻声道:
“师傅,我想去看看唐计和花婉儿,我想看看祁连山……我很久没有采过雪莲花了,大剑坪的雪,还有人扫么?”
“你和我回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花天下道:“一切都很好。”
“嗯……”
钟霞点了点头。
花天下拂袖转身,红衣烈烈,对符苏说道:“来仪剑主,你可不要让我的徒儿白等。”
符苏老脸一红,嗯了一声,道:“我一定会去祁连山找她的。”
“我有三句话要送给你。”花天下道。
“什么话?”
“第一,遇到任何困难也不要放弃希望。第二,一旦选择拔剑,就不要害怕。第三,如果害怕,那么宁死,也不要拔剑。”
符苏听了之后若有所思。
第一条与神鹿的忠告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二条与第三条在说同一件事,都与对敌时的恐惧有关。
符苏作揖,微微地弯腰,认真说道:“多谢花前辈赠言!”
花天下手一伸,就把钟霞拎了起来,回身向秦岭的方向飞去。
符苏想与钟霞道别,却没有说出口。
在符苏和凌念安的注视下,那一袭红衣越飞越远,变成了一个红点,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绿海波涛之中。
突然,符苏像是魔怔了一样,他向山崖边冲去,他双手做喇叭状,放声的大喊:
“保重啊!”
“重啊!”
“啊!”
他的声音在山谷之间回荡,久久不散。
符苏不知道钟霞能不能听见,但如果不说一句话,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茫茫秦岭之中。
已经离开很远的钟霞听到了符苏的声音,她心头一暖,低声嗔道:
“要保重的是你呀。”
花天下笑了笑,道:“徒儿,莫非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钟霞脸一红,急忙说道:“师……师傅,不要取笑我了!我没有!”
那山巅上有几座零落的孤坟。
旁边站了两个不知道路在何方的人。
“如此说来。”凌念安道:“不管你的亲爹是钟叔叔还是唐叔叔,我都得叫你一声堂哥。”
符苏道:“那你叫一声来听听。”
“你!”凌念安没想到符苏蹬鼻子上脸这么快,气道:“你想得美!本来我还打算照顾照顾你,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说完,凌念安转身,径直朝下山的小径走去。
“真走啊?”
符苏问道。
“我有事!”凌念安头也不回,气鼓鼓的答道:“你可别死了!”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下山的小路之中。
符苏看着那几座孤坟,尤其是“符氏雨儿之墓”,他心中感慨万千。
袁西无法回忆起符苏记忆中他亲娘的面容,因为人只能认脸,不可能在脑海中凭空想象出一张人脸的样子。
天王时代竟然因为来仪剑主莫雨柔而结束了。
符苏很好奇,他的娘亲到底是何等惊世的容颜。
花天下的遗憾、凌薇的嫉妒、应妄的痴情、钟问鼎与唐俊的出格,还有符忘生的复仇……
这一切都与符苏脚底下埋着的那个名为莫雨柔的女子有关。
“原来狐狸精姑娘说的与我有关剑,居然是我娘亲的来仪剑。”符苏取出来仪剑,仔细观察着,说道:“来仪,正是天下之剑皆来仪拜之意,是一把王道之剑。”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燃魂引的解药,不如去清水县的旅馆打听打听。”
有了目标,符苏就有了动力。
符忘生一死,符家的宅子不知道会何去何从,毕竟那是符苏生长的地方,他不免有些在意。
还有就是,除了那位使用燃魂引的人,符苏在江湖上没有仇敌,只要低调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使用燃魂引,以钟女侠来胁迫我,这很奇怪。”符苏想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值得被这样安排吗?”
咸阳望郡,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
东华阁在望郡的正中央。
传说当年项羽火烧秦王阿房宫,以阿房宫之浩大,大火足足是烧了七天七夜才烧完。
但那场大火没有将阿房宫彻底烧毁,阿房宫的一个小角幸免于难,那个小角,就是如今的东华阁。
东华阁分为阁院与塔楼,整个建筑群几乎占了郡县城内四分之一的面积。
东华阁的塔楼离地有十丈,比望俊所有的山都高,在塔楼顶上可以俯瞰整个望郡,直接看到咸阳城楼。
塔楼檐牙高啄,气势浑雄,有七层,每层都有沿边走廊与望窗无数。
如果东华阁真不过是阿房宫的一个小角而已,那当年的阿房宫会有多么浩瀚?
阁院大门此时有些喧闹,想进东华阁的人排起了长龙。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一个男子被拦在外面,他在大门前叫道。
因为男子在前面闹事,导致队伍后面的人延置,不少人开始抱怨。
看守阁院的是个老者,他身后站着十几名带剑的东华阁弟子。
老者道:“你是云州的平地惊雷——何涛,是不是?”
“不错!是我!”
男子不悦地喝道。
“难道我平地惊雷配不上你这东华论剑?”
后面排队的江湖人士听到平地惊雷的名号,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敢抱怨。
老者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在云州郊外杀了一个马匹贩子,正在被官府通缉?”
“这……这尼你们也管?”
老者郎声道:“诸位!凡是作奸犯科者、谋财害命者,没有资格论剑!”
“好!”
众人齐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