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梓潼断断续续哭了有一路,被许愿接回公寓后没多久,便直接给睡着了。
许愿叹了口气,看样子也是粗大条的女孩子。
许愿小心地给她身上捻了捻被子,接而又动作轻巧地扶去眼角处粘着泪痕。
不由得又感叹以及承认上一番, 这个女孩子这没心没肺的睡姿,还真是挺像肖遥的。
凌晨一点半 常宁小区
书房的门刚从手中带上,方俊半是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神情格外严肃。
【为什么带小愿回家?】
信息发出,回到卧室后,随手将手机撂在桌子上,人躺上床榻,熄了灯。
半小时后,路茴匆匆忙忙赶到许愿的公寓,见到祁梓潼人并没受到什么伤害,紧吊着的心里头松了一大截。
接过许愿给她倒的水,灌了大半杯后。
“嫂子,谢谢你啊,这么晚了,随我们折腾,床,还被霸占了。”
这称呼着实听得不仅仅有些别扭,再不跟她纠正,怕是以后误会要愈发深了。
沙发处有祁新宇在睡着,许愿小声地跟路茴在一旁的落地窗前作了好一番解释,才总算是让她信了她与方烨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怎么她看好的在一起最般配的两对都没结果?
路茴忍不住可惜,眼角掠过沙发处的男人,颜值上一点儿也不输她的两个哥哥,脑中已经脑补了不少画面:“小愿姐,你是我大哥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你俩真的没可能吗?”
问完这话以后,人有些后悔了,她这不是公然撬人家墙头吗?
还真是个情窦未开的小丫头。
许愿故作认真思考:“嗯,确实是完全不可能,你哥哥确实不是我的菜,因为,我命还长,可不想跟一个面瘫脸度过余生。”
余生二字一落,耳边仿若肖逸的声音响过。
许愿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救了,只是个他曾述过的词,她竟控制不住稍慌了神。
想到方烨每天的种种,路茴极度认同她的观点,脱口便是吐槽:“说的也是,整天就知道摆着个脸,太没情趣了……”
许愿:“若是让你大哥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会是什么神奇的表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现如今的白家千金,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躺在床榻一侧的方圆:“冰冰姐,当初为什么不跟他订婚?”
若是早些冠上徐太太的名讳,日子也就不会这般了。
因为两边手都受了伤,白冰只能平躺,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缩成一团,方圆所问,她似乎早有料想。
“这个世界上近乎百分之八九十的男人,是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婚后心里还存在着别的男人的,这比直接出轨的伤害要更加重千百倍。”
她,怕他受到她远能够想象得到的伤害。
“你呢,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碰到值得枰然心动的男孩子吗?”
方圆突然间很是认同乔嵩这两年来一逮着机会便时常与她说过的话,或许真的只有爱情才能让她变得柔软吧。
“应该快了。”
如若不然,曾经这个看起来总是柔柔弱弱,时常需要被人护在身后的女孩,为何每次在碰到情爱方面的事情,都总是能给她带来如此不同的一面。
一夜之中,命运的无数条丝线仿若编织成了无数复杂的网络,将所有睡梦中的人们紧紧定锁在网格之中。
明天,又将会发生什么呢?
墨绿色的迷彩服穿在许愿身上,又飒又爽。
“等我并肩作战。”
“好。”
碍于身份,祁新宇只好将她送到门口,便离开。
沿着两排高大蓬勃的绿荫,许愿行囊在身,不算早但也不算太晚与队友汇合。
凌露将手中早就背包掏出来的干粮和水递给她:“吃两口吧,不然晕机。”
“谢谢。”
人还没有完全到齐,许愿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物,简单地吃了点,没有告诉凌露她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能够克服晕机了。
榆都
“砰!”
沙烟四起。
“这也忒残忍了吧!”
天不过才刚亮,山腰间已经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了地雷。
“我靠!”
“魔人杀这是哪里搞来的真家伙!”
来的时候,他包里明明只装了一套衣服的呀,下机的时候他还有幸帮他拎了一下下包来着,轻乎乎的,连他们的重量都木有的呐!
刚才那一炮的威力,可不一般的猛呀!
此时该位置中某一棵树上一隐秘的针尖大小的镜头另一端的六个男人们。
顾泽站得笔直: “看不出来老大的名号已经相当响亮了啊。”
肖瑾坐在一木椅子上,手里持着的笔毫不留情地在桌子上摊着的花名册上一个人的名字后画了一个醒目的叉。
这将意味,今日抵达的战机,离开时,除了两位正副机长之外,或许机舱内会多一个人,一同同行。
白川的视线紧紧地锁在碰到“雷区”的那号学员身上:“警觉性太差,但反应性、敏捷性还是很可以的。”
在他的脚松离雷源的那一瞬间,导火线燃发的声音明显落入了他的耳中。
这样惊人的听觉能力,若是直接就此淘汰掉,那太可惜了。
“大家小心脚下,前方很可能还会出现不少这样的情况。”
望着屏幕中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的学员们,唐霍:“警觉性确实是太低了,连我们昨天晚上潜入都没有发现,这以后敌人偷偷打入内部那还得了。”
在小愿充满幽怨的眼光中,肖遥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马上就给你买吃的,不要用我虐待你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会让我有无数的罪恶感。”
自从承了主编的位置,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好好赖过床了。
给这只小家伙下单了一批猫粮之后,肖遥抱着它往楼下走,坐在沙发上给它换衣服时,发现衣服松了不少。
“限制了两天的饮食,最近倒是有点瘦了啊。”
小家伙可怜兮兮地低吟了声。
肖遥:“怎么,夸你瘦你还不乐意呢。”
“喵”
声音比前一声要高扬许多。
肖遥揉了一把它毛绒绒的脑瓜顶:“不就是扣了你两天猫粮吗,至于生那么多天气吗?”
“遥遥姐姐,肖逸哥哥……”
随着怀里的猫发出一声轻叫,门边正好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以及哭泣声,一大早,一人一猫的对话,才总算结束。
门打开的瞬间,发现方俊正半弯着腰在抽泣不已的小洛身边:“小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跟方俊哥哥说。”
肖遥:“是不是妈咪身体又不舒服了?”
小洛直点头:“方俊哥哥快去救救小洛的妈咪,妈咪一直在吐血,但她不让我叫救护车,还把我赶出来……”
弱小而又无助的两只小手抓拉着方俊的手腕,把他往电梯边带。
肖遥脸上的表情格外凝重,趁方俊在安抚小孩的时候,急忙给肖逸打了个电话。
小洛是个可怜的孩子,宋楚蕊得的是林黛玉的病,她自己调不化心结,再好的药,也总让她给白糟蹋了。
肖逸正从乔可白的住处赶往医院,两手转动方向盘的时候:“我马上让邱柯过去。”
方俊将小孩抱在怀里,袖角有一下没一下轻轻蹭掉她的泪水: “小洛,妈咪这两天有没有见过跟哥哥一样帅的叔叔呀?”
在他的印象里,宋楚蕊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再发病了,就算是病发,也不至于这么严重,不然小洛不会被这么赶出来。
小洛泣声不断:“昨天晚上,有个跟遥遥姐姐,一样漂亮的阿姨来家里,妈咪,在客厅里跟她说了好久的话。”
邱柯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物业派来开锁的师傅也正好到,正马上开锁。
“小洛,你跟方俊哥哥去给妈咪买些她特别喜欢吃的兔兔糖来好不好?”
宋楚蕊这半年来一直有自杀的倾向,里面怕是……
这时候留小孩子在这里,并不明智。
小女孩被支走后的一分钟,站在门边的五个人陆续闯入房中。
宋楚蕊不仅割了腕,还吞了大剂量的安眠药。
这些年来,她采访过很多的故事,人对自己狠起来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
肖遥将屋内所有沾了血的物品,整理好扛进楼道外的垃圾桶后,第一时间到监控室查了昨天晚上的监控视频。
屏幕中一个从头到脚都被香奈儿这个牌子钉在身上的女子,很快就成为了她的锁定目标。
睚眦必报,一向是她肖遥的风格。
没人能在伤害了她的朋友之后,还仍能够安于无忧的!
榆都一直以来都是历年集中特训的最佳基地。
槐山小学十公里开外,一处用砖红色板砖切成的围墙内,宽广的绿植草坪上,陆续顺着绳缆从飞机上依次悬空一一滑落至草地上。
安顿下来,凌露陪着许愿安置调设设备,在许愿接连打了三个哈欠之后:“许愿,要不你先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弄?”
昨晚她确实是没休息好,见也没多少台设备了,许愿:“那就幸苦你了。”
“宋楚蕊,你可真狠!”
“你当真以为你死之后,我便理所当然地帮你抚养小洛吗?”
从小到大,对于这个自打一来家里便夺走父母亲所有的爱的姐姐,邱柯从未像现在这样口出怨言。
“小洛若真沦为孤儿,你就等着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