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姬家是朝廷的架海紫金梁啊。”刘睿感叹道,姬家忠于夏族,忠于大夏,每每能够挽救危局。
“姬广为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朕就不再给你封爵了,便赐玉璧十对,蜀锦百匹。”刘睿今天收到姬家的厚礼,心中也是欢心。“臣谢陛下厚赏!”姬广道。
“姬煜吗,你还年轻,朕本想厚赏与你,但又怕不能服众,就暂且封你为御林军校尉,待你学成之后,另行封赏。”刘睿道。
“臣谢过陛下,只不过臣学业尚未完成,无法像军中校尉一般执勤......”姬煜倒不是不肯接受校尉之职,只不过这校尉做的有名无实。
“你不必担心,你每月就来执勤一天便是,俸禄照样给你。”刘睿笑道。
“还是陛下考虑周到。”姬煜感激道。
接下来便是其他王公大臣向皇帝敬酒,不过刘睿喝了一会,便以更衣为名,出了南宫。皇帝不在,这些大臣们自然是寻找其他重要人物,这便行程了以贾正和姜桓之为首的两党。不过无论从人数上,还是真正的实力上,贾正都稳超姜桓之,这也是贾正并不阻挠今日皇帝亲政的原因。朝廷的政令,自然是要靠朝中的文武和地方的刺史、郡守去执行的,这些实权派大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恐怕皇帝的政令难以出了这个朝堂了。皇帝看似掌握了朝政,实际上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姜桓之一个人能力再大,又能如何?
与此同时,皇后在北宫之中也开始了这次宴会。看着台下一众女眷对自己恭敬有加,不禁也是欢心不已。皇后名陈苋,是太后贾氏同父异母姐姐之女,其自小便被指定为刘睿的皇后。陈苋的母亲为东夷人,但他的父亲却是夏族人。陈苋自小并未受到东夷人的影响,反而是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自从进入后宫以来,皇帝便不待见自己,而自己的姨母也对自己不冷不淡。
在贾后看来,皇帝和自己的外甥女都是自己能够顺利掌控朝堂的工具,一旦贾正登基,他们便成了没用的弃子,不必多浪费感情。
今天,自己终于能够以后宫之主的身份出现,当然是心情畅快。
“咦,”陈苋发现在角落有一个白衣女子,独自坐在那里,既不吃喝,又不与人交谈,反而四下张望。陈皇后不由得心生嫉妒,于是问身边的宫女道:“小翠,那位坐在角落里的姑娘是哪家小姐?”
“回娘娘,这位小姐是陛下请来的,并未说是哪家的小姐。”宫女小翠回答道。
“一定是皇帝在外面结交的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小翠,你去把她叫过来。”陈苋吩咐道。
云灵儿正想着偷偷溜出去,看看这皇宫的夜景,不曾想被人发现。“你说皇后要见我?”
“是的,我们家娘娘说要见你。”小翠趾高气扬道。
“我可以不见么?”云灵儿道。
“不可以,皇后娘娘说出来的话,就是懿旨,你敢抗旨吗?”小翠怒道。云灵儿不想跟这小姑娘一番见识,只好去面见皇后。
云灵儿到了陈苋面前,只是好奇的看这她,也不说话。
“大胆,你是谁家的女子,见了皇后为何不行礼!”小翠见云灵儿居然没有向皇后行礼,于是狐假虎威呵斥道。皇后也坐在位子上,俯视着云灵儿,不过内心却紧张起来,在这女子面前,自认为相貌姣好的陈苋也不觉得有些自惭形秽起来,这女子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哦,见了皇后我就要行礼吗?难道皇后比圣庙里面的圣人架子还大?”云灵儿没好气。
“放肆,还敢不敬圣人,来人。”此时整个北宫殿内,鸦雀无声,小翠一声令下,就来了两个御林军侍卫,准备上前拿人。
“快给朕住手!”一声大喝从门外传来。原来正是刘睿抽空从南宫走过来了,他就是想来看看云灵儿。不曾想却看到这一幕。
“陛下,这女子见到哀家竟然不拜,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陈苋一看刘睿来了,马上贴了过去。不过刘睿眼中却露出一抹不屑和厌烦之色。
“云姑娘是朕的救命恩人,是朕允许她见驾不拜的,怎么,你有意见?”刘睿没好气道。
“这,妾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这后宫之中来了一位不明来历的女子,妾作为皇后,总可以问上一问吧?”陈苋道。
“云姑娘的来历朕自然清楚,就不劳皇后费心了。”刘睿根本就不看陈苋一眼,昂头道。
“你,”陈苋气得一跺脚,“我去找母后说理。”
在座的贵妇、夫人们看到皇帝到了,而且一来就跟皇后吵起来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刘睿道:“朕今日有喜事要宣布。”刘睿深情的看了云灵儿一眼,“朕今日封云姑娘为贵妃,并赐西苑与云贵妃。”
云灵儿一听,顿时傻眼了,这皇帝是闹的哪一出?
“恭喜陛下,恭喜云贵妃!”一群贵妇拜道。
“陛下,我还没有答应你呢!”云灵儿有些生气道。
“可是朕金口玉言,已经在诸多人面前说了,你不会让朕颜面扫地吧。”刘睿觉得这一招就叫做先斩后奏,不由得云灵儿不答应。
“你!”云灵儿一生气,便要离开北宫,刘睿哪舍得让他走,顿时抓住云灵儿的手。云灵儿挣了一下,并没有挣开,于是对刘睿道:“我不会做你的妃子的。”
“云姑娘难道看不上朕吗?”刘睿道,“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陛下,告辞了。”云灵儿用力甩开了刘睿的手。
“大胆!”刘睿怒道,“你别以为救过朕一次,朕就可以让你为所欲为。朕在给你一次机会!”
“哼,你好大的威风!”云灵儿有两个侍卫走了过来,“我想要走恐怕没有人拦得住我。”说完,便化作一道飞虹离开了宫殿,剩下满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睿震惊当场,不知所措,云灵儿的突然消失让他感到既挫败,又错愕。半晌之后,刘睿终于回过神来,只觉得云灵儿此女不简单,能够瞬间消失的自己眼前,至少也要是至人大成境界。可是看上去她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呢。
不过怀疑归怀疑,但刘睿终究没有挡住云灵儿,刘睿本想给云灵儿一个惊喜,没想到却出现了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始料未及。自己从来没有像对待云灵儿一样用心的女子,可是自己却得不到她的心。后宫中有一堆女子等着自己的去宠爱,可惜自己却没有只想这云灵儿。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这正是刘睿此时的心情。
原本还想见一见姬煜的云灵儿,飞出北宫之后,便一路向西苑方向飞去。漫天的大雪,让云灵儿很是好奇,因为在天灵山并无四季之分,更没有什么雨雪冰雹。不过她虽然穿的比较少,但并不觉得冷,反而在那翩翩起舞,不一会便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神都东门外五里,有个小村子叫小王庄。当然这个村子与中州王氏没有任何关系,可能往上追溯八百年都没有亲戚关系。
村子不大,也就三五十户人家,正旦夜,老族长王大用召集了族中的男子,坐满了整个堂屋。堂屋的正当门,贴着一张伏羲的神像。王大用点燃了三根香,插到香炉之中,道:“拜吧。”
众人噼里啪啦跪倒在地,毫无秩序的磕了几个头,有人磕三个的,也有磕一个的。王大用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求圣人保佑来年五谷丰登……”
紧跟着跪在他后面的,是他的大儿子王忠,听到自己老父亲的话,嘴里忍不住咕哝了两句:“什么圣人保佑,能保佑今晚不冻死人就好了……”
王大用扭头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他心知王忠说的话是对的,但是多年来对圣人的虔诚,仍旧使他说出那些没有用的话。五谷丰登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官府,大族给拿去大部分,自己能落得一个温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村子的东边,有一座破旧的伏羲庙,斑驳歪斜的大门已经看看不出漆的颜色,门的底部潮湿而朽烂,原本铜质门环早已被人拿走,房顶的麦秸也已经多年未曾翻新,一根折断的房檩还挂在房梁上未曾掉下来。木骨泥塑的伏羲像,早已不见了色彩。
在伏羲像的后面,有一家人在这里借宿,正是以杂耍为生的冯氏一家。正旦,这是新的一年开始,冯氏一家四躲在这破旧的伏羲庙。冯长富的老父亲前几年去世了,而冯长富带着几人南来北往,靠卖艺挣几个铜子,勉强维持饿不死。
冯长富原本是金陵人士,十几年前的水灾,将自己家的几亩天地全都冲了,等到大水过去之后,再去寻找地界已经找不到,包括冯长富之内的很多村民的土地,便被金陵大族钱家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