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狂风卷着树叶,暴雨倾盆而下,李成坤莫名其妙觉的不安。可就想不出那里出了疏漏。
毛凌凤坐在院子里,看着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想快了吧!应该是很快有消息回来了。
这时有几人驾着骏马冒着大雨往天门关方向疾驰,李成坤正在帐中喝闷酒,突然有人大声疾呼,“大王,不好了,交砋郡被水淹没,粮草全部被淹。”
“什么。”李成坤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往年下这般大雨,也没有被淹,今年怎么会被水淹没粮草。”
“是飞凤营士兵扮成百姓堵住上游几个分叉口,所以澜沧江大水全部集中下交砋郡袭来,当洪水到达交砋郡之时,正值午夜。郡守只能疏散百姓逃生,粮草一袋也不曾抢出。”
“啊。”李成坤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床。终于明白毛凌凤为何坚守不出。还有那天露出诡异的笑容。
皇上吐血,众人手忙脚乱,一番折腾,太医来请过脉后,说是急怒攻心,气血上涌,并无大碍。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商量过后事宜。
这时天门关上毛凌凤也接到暗三报告,一拍卓子,兴奋的跳了起来。
高宇飞看着女子兴高彩烈的样子。不由心中惊叹,瞬间明白她为何避而不战,原来是等天公下大雨。淹没交砋,粮草被掩,军中无粮,等李成坤主动退兵。心中赞叹将军用兵如神。对于眼前女子更加尊重。
毛凌凤兴奋过后,拿起毛笔,一挥而就,写好一封书信,派人送给李成坤。
李成坤接过长箭,解开绑着的书信,打开一看,递给众人,无奈苦笑,这个女子,当真是自己的克星,自从碰到她后,自己屡战屡败,英名扫地。这次更是被逼入绝境,若不答应两国和好,恐怕真的要命丧她手。于是手书一封,于明日在城下会谈。
毛凌凤接过高宇飞递过来的书信,看了一遍,终于眉头舒展,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只觉双眼渐渐的合上眼皮,不知不觉居然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高宇飞看着歪在凳子上睡着的女子,犹豫再三,轻轻的站了起来,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向她卧室走去。
知书和知画看见高宇飞打横将毛凌凤抱了进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叫道:“先生。”
高宇飞嘘了一声,知书和知画这才发现小姐原来睡着了,于是侧过身子,让高宇飞将毛凌凤放在床上。并轻轻的除去鞋下把脚放好,盖上被单。
高宇飞看着床上女子熟睡容颜,悄悄的退出房间。去起草明天城下会谈所须章成。
常武得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过来,见高宇飞一人伏案疾书,急忙行礼道:“先生,为何独你一人在此,将军怎么不在。”
高宇飞停笔见礼:“见过常将军,将军几日几夜没睡,刚刚得到消息,心头放松,刚刚回房休息了。常将军还是不要去打扰将军休息了。”
“几日没睡。”常武一愣,陡然想起攻城之际,她几日都未曾下城楼,西夷退兵之后,又安排伤员事宜,都未曾好好休息。心中一酸,转身向她卧室走去。见知书知画两人守在房间门口,轻声问道:“将军怎么样了。”
知书和知画行了一礼道:“小姐正在熟睡,将军如若有事,可稍后再来。”
常武摇头,“无事,只是过来瞧瞧。”说完向房间里瞟了一眼,转身离去。知书和知画对视一下,齐齐摇头。常武对小姐心意,众人皆知,小姐却无动于衷。知棋却暗中喜欢常武。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三角恋,以后也不知谁受到伤害。
次日,毛凌凤一身白衣,带着高宇飞和知琴知棋和暗三和暗四和百来个飞凤营精锐纵马出城,在离城半里,吩咐飞凤精锐飞快的搭了一个营帐。
只见李成坤领着百余骑,遥遥而来。
毛凌凤背负双手,傲立帐外,见李成坤下马,抢前一步,对着李成坤拱手道:“西夷王有请。”
李成坤叹息一声,“败军之将,安敢劳烦将军相迎。”
毛凌风浅浅一笑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胜败乃兵家常事,西夷王又何须耿耿于怀。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合作,并肩作战呢!”
毛凌凤本是一句无心之话,随口而出,却不料这句话很快就得到应验。
李成坤哂笑:“如果能与将军并肩作战,本王乐意之极。”
毛凌凤颔首,将李成坤迎入帐中,分左右而坐。
一坐下来,李成坤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问道:“将军想要怎样才能让开一条路。”
毛凌凤见他直言不讳,也就毫爽的说道:“凌凤也不会得寸进尺,漫天开价。但求西夷王一诺,以天门关为界,保边境十年安定。”
李成坤盯着她说道:“你为何只求十年,而不是二十年,三十年。”
毛凌风摇头:“二三十年,时间太长,西夷王现在纵然答应,恐怕过后不久就会后悔。过了几年,依然刀兵相见,战火重起,倒不如十年刚好,就算西夷朝臣也能接受。凌风不敢侈望西夷王能一诺二三十年。”
李成坤哑然,过了一会,含着怨气说道“你知人心,明进退,孤王得不到你,是孤一辈子损失。你说你以后要嫁什么样的男子,又有何人能得您真心以待。”
毛凌凤黯然:“蒙西夷王真心相待,然凌凤心中有结尚未放下,不能容纳他人。只怨我们相见太晚,又处于敌对关系。至于以后,又有谁知,一切随缘吧!”
李成坤突然说道:“我有一个要求,望将军能够答应。”
毛凌凤微笑:“西夷王请讲。”
李成坤盯着她的脸说道:“我想一见将军真容,请将军除去面具。让我一睹庐山真面目,也好让我一年多的相思,有个去处。”
毛凌凤长长叹息:“一见又能如何,只不是一付皮相而以,西夷王何必执着呢!”
“不。”李成坤目光灼灼:“只求一见,以慰相思之苦。”
毛凌凤注视了他一会,缓缓抬手将面具摘下。
李成坤凝视着她那绝色容颜,只觉画中人难有真人的十分之一,那光华气度,普天之下,绝无第二。
两人双目对视一会,毛凌凤轻声问道:“西夷王可还满意。”说完缓缓带上面具。
李成坤回过神来,长叹道:“此等绝色无双,光华盖世,既凭姿容就足以母仪天下,为何还要铁血沙场,过这刀头舔血的曰子。”
毛凌凤睨了他一眼,”若不是你们和宁亲王勾结,致我父亲重伤,兄长失踪。我又怎会披甲上阵。”
李成坤哑口无言。
毛凌凤郑重向李成坤行礼:“凌凤也个不情之请,也望西夷王成全。”
李成坤吓了一跳急道:“将军请讲,但能办到,必不负重托。”
“我想请西夷王将宁亲王和贵国私通的书信证据给我。”毛凌风徐徐说道。
“这有何不可,等我回朝,必遣人送来给将军。”李成坤一口答应。
“如此,凌凤先谢过西夷王。”毛凌凤急声道谢。
这时高宇飞已经将拟好的章程协议送进帐中,毛凌凤仔细的看了一遍,并无疏漏,遂递给李成坤。
李成坤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拿起案上毛笔,签上名字印鉴,毛凌凤亦签上名字印鉴。两人互换一下,相视一笑。
毛凌凤命人奉上酒菜,双方共同举杯,李成坤一饮而尽。毛凌凤却不胜酒力,浅酌一口,李成坤也不勉强,你来我往。宾主尽欢而散。
毛凌凤不胜酒力,率先带人离去。
李成坤看着远去的女子,心里一阵阵的揪痛,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如此分别也好,总算是能和她同桌共醉。
毛凌凤回到天门关,写好奏折并附上停战协议。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却说晋元帝司马衍早朝,却见内侍在殿外大声喊道:“西南八百里急报到。”
司马衍一惊,忙道:“快呈上来。”
内侍呈上战报,司马衍迫不急待的拆开一看,霍然而起,哈哈大笑。
众文武面面相觑,太傅王琰上前问道:“皇上何事这么高兴。”
司马衍笑容满面,将西南战报递给王焱。
王琰展开一看,大声惊叫,“这怎么可能呢!”
司马衍一听,睨了他一眼,不悦说道:“怎么不可能,大将军奏折上写的清清楚楚,西夷王和大将军签下协议,保证十年边境安宁。难道还有错么这是西夷王亲笔签字和印鉴。”
王琰又仔细拿过停战协议,仔细看了几遍,终于确认无误后交还给司马衍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慧眼如炬,大将军用兵如神,迫使西夷臣服。真乃皇上洪福齐天。”
司马衍大声笑道:“大将军巾帼胜须眉,真乃天生将材。来人给我拟旨:“宣大将军班师回朝,朕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殿外又传来内侍的声音道:“启禀圣上,黔滇边地发现峰火,南夷和夜郎余孽同时入侵。”
“什么。”司马衍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太仆射庾亮出列禀道:“皇上何不下旨让飞凤大将军直接到边境御敌。这样既能缩短路程速度更快,也免得再劳师动众,大将军既然能平定西夷,想必这区区夜郎余孽和南夷也不在话下。”
此话一出,众人侧目,庾亮只觉的后背发寒。抬头一看,见司马顺阴沉着脸,一双眼如刀,恨不得杀了他。
司马衍沉呤半晌,也觉的这是最好的办法,遂长叹一声将拟好的圣旨撕毁,重新拟了一张,命毛凌凤速速带兵赶赴云贵边地。并赏了她珍珠一斗,夜明珠十颗,锦段百匹,黄金万两,白银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