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倒是想见郑建安,奈何皇甫子巍管的实在是紧,尤其是兵荒马乱的时候,青鸟国与西临国战事一触即发,更不能让姝珏小郡主到处乱跑。
皇甫子巍将长南王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姝珏小郡主就算是离开自己的闺房也要有好几个姑姑跟随着,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出逃。
再加上上次死里逃生,把王妃也给吓了个半死,这下是真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小郡主想着想着想偏了。
不会以后都见不到郑建安了吧。
被关在长南王府的姝珏悲从中来,窝在闺房里一个劲的掉眼泪。
嬷嬷们扶着小郡主起身,擦拭眼泪梳发髻,嬷嬷们看着姝珏小郡主,觉得小郡主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嬷嬷们又说小郡主如今岁数见长,已经不小了,长南王和长南王妃应当考虑小郡主出嫁的事情了。小郡主心里一动,想到了郑建安。
如果自己的婚事由王爷做主的话,那么自己便要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做夫君,一辈子得过且过的日子,浑浑噩噩终老。
想想就可怕……
这个时候,郡主的闺房外有一侍女轻轻的叩门:“郡主,郡主。”
嬷嬷给那个侍女开了门,只见那个侍女面带喜色,兴奋的脸红彤彤的告诉小郡主:“郡主!有人来王府下聘说媒了!不仅来了媒婆,那个求婚的公子爷亲自来了王府,据说是个青年才俊,方才在大厅,奴婢还偷偷瞧了一眼,那人果然气韵非凡。郡主快去看看吧!”
“下聘说媒?你口里的那位公子究竟是何人?”
姝珏小郡主万万没想到,以前有人上门提亲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可是青鸟国与西临国的战事已起,怎么会有人前来王府提亲呢?
问了那个侍女,那侍女却分不清楚究竟是哪门的权贵公子哥儿,那侍女回答小郡主:“奴婢倒是不认得这位公子哥,只是在大厅之中见到,那位公子送来的聘礼数目极多,样样都是皇宫里才有的宝物。”
几位嬷嬷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笑容灿烂,有人来求亲,做女儿家的自是不必出面,可是这几位嬷嬷却都叫姝珏小郡主去偷偷瞄一眼,说不定就相上了这位求亲的公子。
姝珏小郡主心里净惦记着郑建安了,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去见别的男子,更何况还是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嬷嬷!本宫不想去!”姝珏小郡主说完便扭过脖子,将自己的身子裹紧被子里面。
姝珏小郡主现在是谁也不想见,除了郑建安。她谁也不想见。
年轻男子已经在大厅之内参拜了王爷王妃,并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态度诚恳,下聘的聘礼丰厚,这男子亦是样貌堂堂,身材魁梧肌肉结实。
皇甫子巍心里是窃喜的,和以往来求亲的公子门不同,这个男子的态度极其诚恳,倒不像是贪图王府的富贵荣华,而像是……
真真正正的倾慕于姝珏。
更何况,这个年轻的男子请来的说媒之人可不简单,此人乃是京都第一快嘴段翠段婆子,这天底下,就没有段婆子说不成的媒,就算是在王府,面对王爷和王妃段翠也是轻轻松松靠着自己的一张快嘴,将王爷王妃的心拿下。
段婆子一出马,已经将王妃打动,皇甫子巍也对这个年轻的男人很是满意。
事情全部交代完之后,皇甫子巍说自己还得和王妃商量一下,等考虑周全了,再给这个年轻的男子答复。
于是那人便将聘礼留在王府,带着段婆子段翠离开了王府。那人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点什么,顿住了,于是那人便要段婆子先行离开,自己则从路上折了回去。
王妃被段快嘴哄的五迷三道,对这个求亲的少年郎很是满意,只是皇甫子巍考虑的更多。
王妃不知道此人的来历,但是王爷清楚,此人正是和霍将军一同大败叛贼的朝廷新将——郑建安。
皇甫子巍告诉王妃郑建安的身份来历,王妃更是满意的不行。
王妃以为,郑建安既然是朝廷新将,那自然就是人中龙凤了。可皇甫子巍却不以为然。
“王妃,你可知道那郑建安的出身?又可之这些金银珠宝又是从何而来?”皇甫子巍抛出两个问题。
王妃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皇甫子巍接着说:“郑建安随了母亲的姓氏,原本姓魏的,他父亲乃是前朝名将魏围……”
王爷话还未说完,王妃就用手帕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原是那个被贬黜的魏将军?他,他是魏将军的儿子?”
皇甫子巍回道:“哼,正是先帝贬黜的魏将军,怎么?现在不说郑建安好了?魏围被贬黜以后,一家都已经是庶民出身,这样的出身,怎么可能来迎娶本王的女儿?本王 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王妃拍了皇甫子巍的肩膀一下:“王爷!即使是庶民出身,可郑建安这孩子已经入营带兵,成为了朝廷新将,也算是为青鸟国立下了功劳,将军配郡主,又有何不可?”
“本王正要说此事呢!王妃怕是不知道,这次西临国挑动战争,朝廷已经派了将士去镇压,为首的正是那郑建安!”,王爷简直气的跺脚:“且不说这郑建安是个庶民出身,这次朝廷命他带兵镇压西临国大军,凶多吉少,前事未卜,本王怎么能够同意这门亲事?难道王妃想叫姝珏做个寡妇吗?”
眼看着皇甫子巍越说越激动,王妃安抚王爷:“瞧你说的,有这么严重吗?能不能娶王府的郡主,那得看咱们姝珏自己的意思,若是与姝珏真心相爱,王爷那时可不要随意阻拦!”
皇甫子巍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本王的女儿,本王最是了解,这来来往往许多前来王府求亲的人,她姝珏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区区一个郑建安?王妃你且等着瞧吧,本王料他定不能如愿!”
王妃无奈的看着王爷,抿嘴笑了笑。
王府的墙头边上,有个小孩童贴着墙边上在捉壁虎玩,捉着捉着,围墙上面却探出了一个男子的头。
吓得这孩童“哇哇”大叫,方才手里捉着的壁虎一松,跑了,只留下了半截尾巴在这孩童的手里,那孩童瞪大了眼睛朝上看了一下,发现这男的原来是早上来王府 求亲的公子。
于是孩童问道:“原来是公子,公子有何事?为什么要趴在我们王府的墙头呢?”
郑建安叫那孩童:“嘿!小孩儿!帮我把这个送给你们郡主。”
郑建安手里两条双喜的手帕慢慢慢慢的飘下来,栽到王府的墙角处,那孩童将这两条双喜的手帕捡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阵,问郑建安那是什么?
郑建安回答道:“这是给你们郡主的聘礼,刚才走的急,忘记把这个交给郡主了,就麻烦小公子帮我将这聘礼送给你们郡主吧!”
那小孩儿刚才被郑建安从围墙上探出的头吓了一大跳,一低头,本来抓住的壁虎也没了,便告诉郑建安。
“公子,叫我送东西可以,但是公子方才将我手里的壁虎给吓没了,你得陪我壁虎钱!”
郑建安一听,原来是这事,于是扔了一块沉甸甸的黄金下来,砸在王府的泥草地里,那孩童眼前一亮 ,飞也似地奔向那块黄金,连两条手帕也给丢下来了。
郑建安叫道:“诶 !小孩儿!别忘了手帕!”
“知道啦公子!”小孩收好了黄金,将手帕放进袖子里,像个小鹿一样奔进王府。
孩童敲了小郡主的房门,大声叫嚷:“郡主!今天早上求亲的那位公子,叫我送东西给你!”
送东西?该送聘礼不都已经送到了吗?这会又送什么来?姝珏小郡主有点好奇是什么东西,因此叫了那孩童进来,但那孩童手里却什么也没有。
只见那小孩儿伸出手,从袖子里抖出来两条带着双喜字的绣帕。
小郡主心中猛然想起那日在建安家里,建安手里的那块绣帕,什么人会平白无故的来送绣帕,怕是京都除了这个人以外没有别人了。
莫非是建安?
小郡主抓着那孩童的手问:“你在哪里见到的公子?他在哪儿给你的?”
那小孩儿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方才在咱们府里为墙边上抓壁虎,凑巧那公子就趴在围墙上找我说话,还要我把这个给你……”
小郡主牵着那个小孩的衣裳说:“快!带我去那个地方 !快!”
小郡主则跑着和那小孩去方才郑建安趴的围墙处,此时已经不见那个公子的身影,那小孩说:“郡主,公子应当的走了,给了我东西之后人就不见了……”
小郡主没听到那孩童说的话一样喊道:“郑建安!郑建安……”
一连喊了三声,好像并没有人回应。
围墙外的郑建安本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离开王府,马上就要离开京都踏上征途了。
只是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感知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左右回顾好像没有人在叫自己,又仔细的听了几声,明白了什么……
再一次翻上王府的围墙,果然看到了最想见的人的样子。
小郡主眼含泪水,看到了趴在围墙上面笑得开怀的郑建安。姝珏小郡主慢慢走近,看着郑建安撑在那里,和郑建安说:“建安,能不能不走,能不能娶我?”
郑建安恨自己不能上去摸摸小郡主的脑袋。
“朝廷之命,不得不为。至于婚事,王爷王妃还没有同意,但是建安会让他们放心的把郡主的终生托付给我的……”
“建安……”
“带吾乘胜归来,加官进爵,定娶群主为妻,不负卿卿!”
此时已有不少王府的下人被声音吸引了过来,都瞧着姝珏和郑建安这边望,姝珏小郡主这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被郑建安这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就拿了个不轻不重的小鹅卵石砸向郑建安。
郑建安吃痛,摸了摸自己被砸中的肩膀,看着小郡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