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可笑,便是在厉害的人也总会有那么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人总是利用这大势,也被大势裹挟着,所以有些时候,低下高傲的头颅能换来最终的胜果,低头也未尝不可,至少项南是这么认为的。
“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项南跟吃了苦瓜一样,五官纠结在一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哦?老人家?”女人眼睛眯了起来,那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小手在项南的脸上拂过,留下五道不深不浅的血痕,“小子,很会说话啊。”
项南感受到了脸上的寒意,识趣闭上了嘴巴,这娘们看来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再多说话也只是给她寻开心罢了,既然低头不能换来好的结果,那就没必要再低了。项南这么想着,把眼睛也闭上了,眼不见为净,死就死了,反正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
女人见项南闭上双眼不打算开口了,眼珠一转,便撤去了裹挟项南的妖元,果然,在身体束缚消散的那一刹那,项南脚下一跺,疯兔一般的窜出去老远,体内真气运转到极限,一口气跑出去好远,直到经脉被真气撑的发痛,感觉快要断掉了,脚下一软,一个恶狗扑食栽倒在地上,良久,才稍稍恢复了些体力,艰难的翻个身,还来不及高兴逃出生天,便看到妖女的身影悬浮在自己的头顶,正对着自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项南当即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不过在晕过去之前,仿佛透着小皮裤看到了些什么东西,“洒家这辈子,不亏!”
妖女见项南晕了过去,很是无趣的撇撇嘴,轻缓的从空中落下,见项南鼻中正缓缓的溢出鲜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瞪了昏倒在地上的项南一眼,恨恨道“小鬼头真不老实呢。”
妖女伸手提起了项南的衣领,正打算离去,却见远方数道光虹掠来,眼看便是向着这个方向而来,妖女灵动的双眸转了下便已有了自己的计较,将项南扔在地上,并指对着自己的右腿隔空划过,瞬间,深深的血痕出现,血液止不住往下流淌,将雪白的小腿侵染,妖女顺势也跪倒在项南的身旁,一双大眼中滚落大串大串的泪滴,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小可怜模样,若项南此刻是清醒的,定然会对演技如此天然的妖女大翻白眼。
天上,数道身穿同样款式白袍的身影御剑飞行着,看方向,应该是去往冰雪城。
“停。”为首的一名高大青年突兀停下,疑惑的看向侧下方的雪林中。
其他人也纷纷停下,不解的看向青年。
“下方好像有人的哭声?”青年皱了下眉头,轻声道“走,我们下去看看,都小心些。”
旋即带着一众人掠了下去,便看到了这一幕,一名衣着颇为暴露的女孩哭泣着触碰身旁的血人,白衣青年愣了下,仿佛不太理解这是什么状况,不过自幼被宗门培养的一身正气还是告诉他,这会还是救人要紧。
“姑娘你且先让开,我来看看。”青年上前几步来到项南的身侧蹲下,伸手贴在项南脖颈,感受到只是昏迷,脸色也放松了不少,说道“雀儿,给我些纱布,你也帮这位姑娘包扎下伤口吧。”他也注意到了那少女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救救他,求求你们了。”妖女被另一位白衣少女带到一旁,紧紧抓着少女的手臂哀求道。
少女柔声道“放心好了,他会没事的。你的伤口也挺严重的,我帮你处理下吧。”
妖女红着眼睛,弱弱的点了点头,引来其他男子的一阵瞩目,不得不说,这女子生的一副祸国殃民的好模样。
“嘶!”
剧烈的疼痛令的项南神智复苏,下意识的睁眼警惕的看向周围,见到被几个白衣青年围在中间,瞬间小小的眼睛中充满大大的疑惑。
“这?什么情况?”项南疑惑道,身上隐隐传来的痛苦感觉告诉他这并不是梦境。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青年蹲在项南旁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在下冰宗的三代弟子,沉舟,小兄弟叫我沉师兄就好。”
“小弟项南,在此多谢沉师兄了。”项南挣扎着坐起,却发现此刻身上被层层包裹着纱布,活脱脱一个木乃伊形象,只得苦笑道,“实在是失礼,沉师兄见谅。”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再者说你的身体素质好的异常,就算没有我们,也可以自愈的。”沉舟摆了摆手,满不在意道。
项南苦笑,总觉得似乎忘了些什么,低头沉思了下,蓦得惊醒,“那妖...”
“小南~你终于醒了,都快吓死姐姐了,呜呜呜~”
口中的话说了一半便再也无法发出声音,眼角骇然的见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抱着自己的胳膊,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的望着自己。
尽管手臂紧贴着那柔软双峰,可项南此刻心中完全没有旖旎的心思,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点点冷汗,这究竟什么情况?!
“项南师弟,你昏倒那会儿,玄裳姑娘可担心了呢,你可要对人家好点啊。”白衣少女雀儿望着抱在一起的男女,一脸姨母笑。
“这妖女叫玄裳?不对这不是重点??到底什么情况???”项南脑袋中快被疑问号填满,小心翼翼的瞄着妖女玄裳的侧脸,还别说,除了温柔姐以及那个梦中见到的人,这妖女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不对,是妖了。
“小南对我很好啦,要不是小南,恐怕人家已经死在雪狼的肚子里了。”玄裳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小鸟依人的靠在项南的怀里。
然而项南脑海中却响起玄裳冰冷的声音,“小子,别以为这些冰宗的小娃娃能救你,你要是揭穿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嗯?”
项南脑门上浮现几道黑线,眼珠子上下翻动了下示意自己答应了,既然这妖女并没有害人的心思,陪她演演戏也无妨。这般想着,项南发现自己又能发出声音了,斜睨了眼玄裳,心一横,手臂一展,将玄裳柔软的娇躯揽在怀中,温声道“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玄裳神色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又往项南怀中靠了靠,一副羞涩小女孩的模样。
给冰宗的数名弟子看的满脸艳羡之色,这小子有这么美艳动人的未婚妻,此生不虚。
项南却是有苦说不出,揽在玄裳身上的那只胳膊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觉得手臂被冰封在万载玄冰中,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这只手臂一般。
“项南师弟,你们应该是冰雪城人氏吧?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沉舟见项南已无大碍,便好奇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叔叔得了城主的托付,要炼制一副药...”项南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故事中多出了一个未婚妻放心不下自己,偷偷的跟了出来,结果成了拖累,害的他们差点葬身狼腹。
“哈哈,说来我们还挺有缘的,我们此行也是为了陈师叔下山,也就是陈清城主。”沉舟听完笑道,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那位沈大夫的医术属实神奇,居然能炼制出镇压神魂上痛苦的药散,就连一些低阶的丹师也办不到的,太厉害了。”
“我也一直觉得奇怪,不过能帮上忙就很好了。”项南笑道。
玄裳悄悄的翻了个白眼,武道一途上的玄妙可是与天道不狂多让,有这种逆天传承却不自知,真是可笑,于是看向项南的眼神中多了分鄙视。
一行人便在此驻扎了下来,修整一晚,倒不是不想带项南他们御剑回去,奈何修为最高的沉舟也只是四境龙门期的修士,带人飞行太过于消耗灵力,此地距离冰雪城还有上千里,臣妾属实办不到啊。
翌日,
沉舟一行见项南已无大碍,便留下一瓶丹药,告辞而去。
项南对冰宗弟子的感观很不错,且不说像邻家大哥一般的沉舟,其他的几名弟子也没有轻视项南这个凡人的意思,只当时平辈论交,由此就可以看出冰宗之内的风气如何,如此这般,温柔姐在冰宗应该也能过得很好吧。
“诶!忘了问下沉师兄是否认识温柔姐了。”项南突然想起这件事,懊恼的拍了下脑壳。
“小南,你未婚妻还在这呢,就开始念叨别的女人了?”玄裳来到项南的身旁,满脸的委屈。
项南撇了她一眼,两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这妖女并没有害他的样子,便也不再那么警惕了,只当她不存在。
“呜呜呜~你都不理人家的。”玄裳更来劲了,眼眶红红的,似乎有晶莹在其间打转。
“别闹了大姐,真没意思,我怕了还不行吗”项南无奈道,双手举高投降。
玄裳见项南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嘴角掀起,似乎心情很好,“要叫人家裳儿啦~”
项南额头上的黑线更多,也不再理会她,转身找到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玄裳嘁了一声,天公作美,让她刚出那里便碰到了一个真正走在武道上的人,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小南~等等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