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雪斋心里暗自感动,自小跟妖精厮混玩闹,大的狐妖不怕,小的兔精更是喜爱,还吵闹着要猫猫狗狗。偏偏就怕那些在小不过的老鼠昆虫。幼时因一死蛤蟆落在脚上,叫的撕心裂肺。足足三天都没出门。最后江寒权整了个驱虫的玩意挂在她身上,她才又恢复往日的玩闹。自那之后,师父时常将她的被子用火驱虫,怕的便是她再有阴影。
“今日你便睡在床上,我就在桌边守你。”易青玦对越雪斋道。
“那怎么行?”越雪斋看床完全能容纳两个人睡下,桌边却只有硬邦邦的长条凳,“师父,我...我们可以都睡在床上的。”
——————前文提要————————
“女孩子,怎能轻易请别的男子一起同床。”易青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倒是因为小孩的关心暗自感动,可又怎能真应了她。若是以后她也这般信任外人,旁的蠢猪万一做出什么事......
越雪斋委屈巴巴,脱了雪靴一屁股砸在床上。脚丫提溜在床边来回晃悠。
男女有别她不是不明白,江师叔每次下山都偷偷带回些小人书,偶然被她撞破他便随手送了她几本贿赂自己别告诉师父。忍不住好奇夜半偷偷瞅上几眼,谁知竟是些......可她真的只是心疼师父一夜都要在硬邦邦的长条椅上坐着不睡,师父反而觉得自己不识大体。
易青玦看小孩明显情绪不对,又不知从何开口,索性不说。背对着床在长条凳落座,身子不靠桌沿,腰背依旧挺的笔直,隐了气息后把眼睛也合上。
越雪斋看师父背对着自己端坐着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拱起火,气呼呼的躺下翻个身将屁股对着他,气还没消先呼呼大睡起来。
夜里突然开始刮一阵一阵的阴风,紧闭的木窗吱呀吱呀的乱叫,烛台中的火焰开始扭曲着身子摇摇晃晃。
哐当。
木窗被大风吹开,一阵凉飕飕的风到屋子里直往越雪斋的脖子里钻,床上睡得香甜的她小声哼唧一声。
易青玦早就清醒,衣袖一挥,窗子便又自动闭合。忽而蹙眉,转而向床上的越雪斋掷气。
“哎呦。”凭空的竟从越雪斋的床顶摔下一只体型娇小的小鬼。身着红小褂,脚蹬绿布鞋。浑身充盈着淡白色的微光,像是月色浸染过的一般。
越雪斋突然感觉自己胸 前两团阴冷阴冷的,冻得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小男孩在空中诡笑,惨白的脸色就着乌青的黑眼圈,血红的舌头伸出两尺长!手!手在自己胸前 两团摁着!
“啊——”没等惨叫喊完,小鬼便被易青玦的驱火术逼的狼狈的摔下床。
易青玦闪身挡在越雪斋床前,挡住越雪斋的视线。右手掌心气力翻涌,忽而幻化成铁链,对准小鬼的双手直直砍去。
小鬼就地翻滚,身子接近桌子时变得更加浅淡,生生的就卡在桌子里面毫无痛感。
“姐姐救我!”
越雪斋愣了一下,倒是易青玦及时收了手。
越雪斋跪在床上,小手抓住易青玦的衣摆战战兢兢的将脑袋探出,望向地上卡在桌子下面缩成一团皱着小脸的小鬼,“你你你...你在叫我?”
小鬼见易青玦收手松口气,冲着床上的头发拱的乱糟糟的小脑袋忙不迭的点点头。
"姐姐,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就是碰巧到这儿。"
越雪斋见小鬼的舌头已经收回,表情不再狰狞后,倒还算眉清目秀,像是比自己小上两三岁的样子。小孩子心软,想着倘若不求情,师父一定会把他打得魂飞魄散的。正想开口请师父将小鬼赶走就算了。两声敲门声,江寒权就进来了。
江寒权却不显得吃惊,走近附在易青玦耳边耳语一番。
“啊——救命啊!救命!啊!”呼救声从街道外传来,像是极度惊吓后从嗓子里硬劈出来的女嗓,凄惨瘆人。
江寒权和易青玦对个眼神,易青玦微微点头。江寒权便先行一步,从窗外跃下。
越雪斋赶紧套上外衣,易青玦将越雪斋慌乱中踢飞的靴子提回来。越雪斋有些窘迫的套上靴子,暗骂自己没出息。
易青玦伸手握住小孩的小手,又随意瞥了一眼爬坐起来的小鬼,“请吧。”
果然小鬼在易青玦带着小孩跃窗之后悄悄跟上。一路上易青玦御风前行,虽脚只离地半寸,但速度却让越雪斋紧抓着师父的大手不敢出声。呼啸的风打在脸上,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被扯进暖暖的怀抱,“抱紧我。”越雪斋听话的伸出手环抱着师父的腰。相比于师父的宽肩,腰便显得精瘦很多,没有一丝赘肉。她将头埋在师父的胸上,感受到胸前硬邦邦的有些硌。不过她喜欢师父的怀抱,有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她贪婪的吸吸鼻子。
小孩在怀中不时的调整姿势,许的怕的紧,便也搂的紧。糯糯的小手在腰间拨弄,两团 白嫩 紧贴着,摩挲。易青玦身形都要不稳,忙定定神。一路上飞的辛苦,忍得更苦。
循着江寒权的标记,终于到一门前。蓬门破败,残留着长年累月雨水冲刷的痕迹。院内杂草堆积,一股铁锈腥气弥漫在空中。
县衙带着几个壮汉赶到,易青玦和江寒权也在院中汇合。
一约五十左右的中年妇女躺在地上,胸前插了一把生锈的菜刀。领头的县官用手帕掩口鼻,大手一挥让仵作验尸。
没等仵作靠近,又一长相颇清秀的年轻女子歪着头颅,四肢折曲的向前蹭。滴滴答答的血从手中滑落,不断作挥舞势。脸色蜡白。眼珠凹陷嵌在框中,瞳仁奇异的外扩。
江寒权双手蓄力,狂风阻在女子面前,又环绕着女子的周身,形成风屏。他抽出腰间的逍骨扇,旋出。
扇骨砸在女子的额头正中心。
女子凄厉的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四肢头颅恢复,又与常人无异。一成年男鬼被逼的从女子身上退出,苟在一旁残喘。
江寒权轻笑出声,接住扇子,在空中甩上一下,又放回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