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一回到家里,就端着酒喝上了,下午到的家一直喝到晚上,福妞心里觉得受伤害,好好地捉弄人,把人弄到这种地方来,害我以为回不去,害我天天夜里想家人。福妞就抱着酒开始喝。
三月春风开始吹拂时,院子里竹叶果树发新芽,福妞依然是一个竹榻卧在春风里,喝多了以后就呢喃:“我要回去,我要……”
坐在旁边照顾的有栓担心得不行:“姐,你怎么了,你要回哪里去,你再不送鱼去,凌大哥帮着你送去了。”
福妞就嘻嘻笑:“让他去送,没有钱也找他要,总得给些出差补助吧。”然后看着身边的竹叶:“桃花呢,春风里要笑桃花才行。”福妞嘿嘿笑:“我要桃花,让花花帮我种一切花,再让花花来倒酒。”
送鱼回来不肯断了福妞这一条生计的凌墨再回来是已经是天黑,进院里来,第一件事情,先把睡在院中竹榻上的福妞抱起来送到屋里去,竹榻上夏天用的,虽然铺的有厚棉被,也是一样的冰凉,酒喝多了居然睡得舒服。
“吕长生比你长的要好看的好,比你衣服要整洁。”福妞这个时候就要刺刺凌墨,手也不老实地在凌墨脸上摸一把:“你的皮肤好细腻,摸着好舒服,是你天天用菊花泡澡吗?还是洗头洗脚都用菊花。”
很有耐心地凌墨把福妞放在炕上去,再把福妞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来,再摸就到衣服里面了,如果有精神,凌墨也要坐在炕上取笑福妞几句:“不是要菊花美酒,春天暖和,山也看得清楚,好好的过你的菊花美酒生活吧,试验。”
凌墨这才丢下福妞就走,有栓听得只是稀里糊涂,这算不算是一次失败的试验,凌墨回到自己屋里时,就要这样想,再出来看一看福妞喝的酒,凌墨就要笑,一天下去半坛子,比大象还要厉害,比大象身体还要好。
可是不能让这妞再喝下去,凌墨不打算一直为福妞送鱼送到冬天回去的时候,这到底是她是试验还是我是试验。
依然还是春风竹叶,只是头顶上杏花开放,身下竹榻不再是厚厚的棉被,凌墨看着这春风里,提着福妞的耳朵道:“吕长生来看你来了。”
“嘿嘿。”福妞笑得很是开心,醉眼看着凌墨一句话也不相信:“他才不会呢,我陪他一天吃东西骑马到处玩,然后他对我说,他要回京去成亲,可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是按照家人的意思过来,就是穿件衣服也是别人拿出来他穿,所以我,成全他一次,陪他玩了个够,这是我穿越过来做的最趁心的一件事情。”
笑得好似一只偷腥猫的福妞对凌墨嘻笑道:“我还带他去逛了一趟青楼,你要不要去,我带你也去好不好?”
翩翩小凌风中长叹:“你这妞没有治了,青楼也去,可是青楼不在试验范围之内,这报告让我如何写。”
舒服地翻一个身子睡在杏花下面的福妞道:“那我就不管了,我只管过,写是你的事情。几时你要去,我可以带你去,为你指条路。”
说完,继续翻身呼呼大睡,凌墨在杏花下坐上一会儿,看看有栓现在对着福妞只知道笑,不象以前那么担心,现在这一家人,全靠着自己养着,凌墨叹息,哥……不是一个试验品。
诸如此类的争论经常会有,夏夜或是初秋,福妞和凌墨两个人坐在外面的床榻上,就要争上一通。
一到这种时候屋里装睡着的有栓就要悄悄起来,站到窗前去听。院子里两个人今年几乎是夜夜在争执,都被有栓听到耳朵里。
睡在堂屋里的有财听到有栓起来的脚步声,总是也起来走过来,有栓回到炕上坐下来,就要对有财悄声说话:“怎么办,有财,听起来象是姐不想要我们了。”
有栓的话只能对有财说:“姐是变得很奇怪是不是?你是姐领进家里来的,你不觉得奇怪不是,我觉得奇怪,姐突然就很能挣钱,而且能上树,她以前不会。”
在认识人回忆旧事方面,福妞可以装我又病了,我全都忘了,可是上树福妞不会,静夜里有栓的声音低低的流淌着:“姐以前总生病,上树怕她摔着,所以不象别人一样会上树。”听到福妞打黑熊的经过,有栓就开始怀疑。
可是姐是真心的对自己好,比以前的姐好,最好的一点上就是对待大庄的态度,有栓继续说自己的:“大根哥嫌弃姐,姐也应该不要大庄哥才对是不是,天天为大庄哥哭到犯病,这样就不好。”
这是有栓最认可的一点,然后是疑点多多:“突然就会打鱼了,还会认字。”这是姐弟两个人第一次去集市上送绣活,福妞离得老远就对有栓道:“是那个周记吧?”当时福妞的眼睛是看着绣店上面的牌匾在说话。
“过来,有财。”有栓把有财抱在怀里:“要是姐突然就走了,后面虽然有鱼塘,咱也有地了,可是就我一个人这可怎么过。有财你会走吗?你是姐带来的,你会不会跟着姐一起走……”有栓很伤心,外面夜里总是会说什么“写报告,回去跟你算账,你们把我送来”这样的话,白天又装得象是没事人,说着说着的有栓忍不住呜呜地低声哭起来。
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动静,有栓才赶快擦干眼泪回炕上装睡觉。听到福妞轻手轻脚进来,春天一直喝到夏天,此时是秋天,福妞总算是开始做事了,凌墨在松一口气之余,依然是免不了要被福妞追着要钱:“出差补助,餐费补助,与家人不能联络的感情损失费。”最后是:“青春损失费,我损失了多久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