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妞也劝着有栓不要去找了:“给有财吃吧。”有财可是跟着黑熊吃肉长大的,福妞一直觉得自己养有财没有黑熊那样的条件顿顿用肉来喂饱有财,暂时是不可以。
最最心疼有财的有栓也就不去找鱼了,反而把自己碗里的鱼肉去了刺喂给有财吃。“有栓,那葡萄干姐看了,不过百十斤,又送出去一些,我想咱现在不缺钱,自己留着吃你看咋样,冬天用来煮玉米面糊糊就不错。”
福妞今天一心是送鱼,就没有去看晒的葡萄干,最近象是时间比较紧张。有栓也同意,主要是有钱了,马上要盖新院子,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福妞也是早早的回来,才看到给二汉治病的那个医生。一早是坐着牛车去集市的福妞,送过鱼以后买好东西就早早赶回来,因为还要把家搬到村头去,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也要收拾一下搬一搬。
一进院门,福妞就看到有栓和那个摇铃行医的郎中坐在院子里正在说话,两个人边说边笑,都象是谈得不错。
小小的有栓就应了一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有时候说出话来活脱脱小大人一样,滴水不漏,让福妞也汗颜一把。
可是和这个郎中能有什么可说的,看到福妞走进来,有栓很是高兴,福妞一只手还提着一个鸟笼子,果然是把鸟笼子给买回来了。
“姐。”有栓接过鸟笼子,对福妞道:“凌大哥说咱的房子盖好以后,要租咱的房子哩。”福妞心里只有浓浓的疑惑,然后变成警惕。
自己来到这里,有栓是第一个亲近的人,是弟弟而且互相依靠和体贴,现在多了一个“凌大哥”,福妞甚至是有些嫉妒的,全然忘了有栓不管见了谁都是嘴甜,而且喜欢套瓷,可能是关在家里绣花绣的,没有人玩的原因,一看到家里来了人,凡是不熟悉的有栓的话最多。
这个“凌大哥”是何方的神圣,福妞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凌大哥”,一脸的挑剔和猜测,这个小白脸儿长得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鼻子是直挺挺的,眼睛黑而又亮,此时面带微笑,眼睛笑起来颇有几分凤飞的感觉,男人长这样的纯属是糟蹋色相。
福妞在心里腹诽一句,然后再看他的嘴唇,居然也是红的,话说正常健康人的嘴唇不管是暗红还是嫣红,有不是红的吗?反正在福妞看来又是一条罪状,此人如果是个面首,可以祸国殃民了。
不知道为什么,福妞心里是在荒诞不经地评论着眼前这个人。而这个郎中则是一脸微笑站起来:“姑娘,听说你们要起新院子,有空房,我和令弟说好,租给我一间。”然后又是露齿一笑,标准的六颗牙齿露出来:“我可以先付给你钱。”
真是天上下雨也下在奇怪的地方,哪里没有房子住偏要租都没有盖的房子。福妞也露出牙齿一笑:“先生贵姓?”还令弟,真是文得有些过了,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都是俺来咱去的,福妞一听“令弟”这两个字,先酸倒半边。
象是感觉出福妞的疑惑来,郎中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小姓凌,叫凌墨,听说你们明天就要盖房子,我也可以来帮帮忙,只要管饭,工作随便给。”然后打个哈哈:“新房子住着最好,干净而且可以放我的药,不过你可以放心,药香大于世上一切香气,是雅士之香。”
这句话貌似出自于红楼梦里,宝玉给晴雯煮药,说药香大于世上一切香气。福妞在这个地方看到都是村户上的人,偶然听到这样的谈吐,虽然福妞本身并不爱看这些书,可是觉得有一个能认识字的人象是有亲切感。
福妞装作考虑一下:“我们明天就要盖房子,要来帮忙的要能做事情,而且只管饭不给钱。”凌墨听过这句话,用你是周剥皮的眼光看着福妞,福妞继续道:“当然你租房子的钱要先拿出来。”
凌墨用你更是周剥皮的眼光对着福妞上下看过,这才长吁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来,慢慢地打开来,象是在抚摸什么宝贝一样,那打开钱袋的速度让福妞都要屏气凝神地站在一旁看着,生怕呼气大了,会把凌墨吓得不打开钱袋了。
什么时候福妞也没有对钱袋看得这么重要,好不容易打开了,里面是一两银子,凌墨突然大方了,也作弄得福妞够了。帮工不给钱,房子没有住好还要先付钱。
凌墨这才把一两银子都给福妞:“这够住十天的吧。”福妞拿起这一小块银子对着日头看一下,又被凌墨取笑一句:“放到火里烧烧看,小心是锡的。”
“俺信你。”福妞大大咧咧地样子把银子拿在手里开始喊有栓,有财跑到后面去,有栓也跟着过去。听着喊自己,有栓才过来:“姐,有啥事?”
福妞把银子给了有栓:“你收着吧,记得这是咱家的帮工,明天安排他干活,也有他的饭。”凌墨听着比较刺耳,以劳动换饭吃,听起来这后面一句象是我是要饭的。
收起来银子的有栓更狠,笑嘻嘻看着凌墨:“凌大哥,明天就有活干了,今天晚上管你住,你帮着俺们搬家。”今天有栓就想使凌墨了。
这姐弟一对周剥皮,凌墨在心里闪过这一句话,脸上是笑容:“晚上就管饭真不错,能先吃饭吗?”
此时太阳刚刚西沉,暑气刚刚消散不少,福妞清了清嗓子:“咳,咳,有栓,烧火煮饭去。”有栓抱着有财进屋去,一面对有财道:“听话乖乖的,哥哥给你煮饭吃。”凌墨坐在外面压根儿就当作没有听到,这姐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