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福妞在院子里皱着眉手里拿着一块盖房子的石灰在地下划着一些线条,有栓舀了一瓢水在大锅里,把中午的剩菜放进锅里,这才回到灶前去烧火,对福妞安慰道:“姐,你也不用太着急,休息两天再进山去,不是答应人,要半个月再送鱼去,这才多少天。”
这句话反而把福妞给提醒了,高兴一下道:“有栓,他等着姐的鱼哩,不过你这话倒让姐有主意了。”
把手里的石灰扔掉,福妞拍拍手上的灰走到灶屋门前,对往火里添柴的有栓道:“姐送鱼去,正好问问饭馆掌柜的,咱的菜他要不要?如果掌柜的能把俺的菜销了,没有集市的时候也不用走街窜巷去卖菜。”
有栓也是眼睛一亮,对福妞道:“姐,你这主意好。”然后突然想想笑起来:“可是咱的菜只出苗,别的都还没有种呢。”
姐弟两个人一起笑起来,福妞也觉得自己太心急,对有栓道:“等菜收了再担去问问老板去。”如果销路稳定,这倒是一件好事情。
晚饭过后天黑的时候,没有洗澡间,好在灶房够大,农家方便之处都在后面自己搭棚子积农家肥,洗澡间也盖不起来。
有栓先把有财按住洗一个澡,然后交给福妞,自己先去灶间里洗澡。福妞则在想着明天去山里,活鱼怎么带回来,有水桶是好事,如果再有个扁担挑回来也不错。
这样一想就把堂屋的门锁上,和有栓说一声儿,去四婶家里借了扁担和还回去的水桶回来。一只手抱着有财,一只手握着水桶和扁担回来的福妞,先看到大门前有一个人站着,看着自己喊一声:“福妞。”
原来是大庄站在那里,福妞从大门旁进来,对大庄让道:“有事找我,进来坐吧。”把有财放在地上,水桶和扁担放在墙根上。灶屋里传来有栓的声音:“姐,谁来了?”
“大庄哥来了。”福妞这么喊一声,再对有栓道:“你慢慢洗你的。”古人都是长发,有栓今天晚上要把头发也洗一下,一定是花时间长。
福妞怕有财一听到是大庄来了,急急忙忙地就出来了。听着有栓没有声音只有水声,福妞这才和大庄一起坐下来,月夜里大庄看起来也是一个端正面容的年青人,眼睛里看着福妞的一些东西,福妞觉得自己也能猜得出来。
今天就是见招拆招吧,听听大庄晚上来是准备说什么。院子里有财还是欢快的跑着,大庄看着这崭新的院子,齐整的屋子,有谁能想到没有多久时间,福妞家里就大变了样。
大庄的心里这几天就柔情四起,在自己的心里萌动着冲撞着,他按着自己想的,福妞家的房子盖好就来了。先是说别的:“明天坡地我来帮你们种上,还弄赶上收一季菜。四周再种上树苗挡风,菜可以一直种到冬天。”
“谢谢大庄哥,这坡地俺还没有想好种什么,屋子刚盖好,想休息两天。”福妞婉言谢绝,当帮工给钱是一回事,白做工又是一回事,再说家里不是还有凌墨这个管饭的劳动力,浪费是不对的。
大庄笑一下,福妞这样和大庄坐着,看着大庄笑的时候露出的白牙,心想这是个生得不错的庄稼人,又有力气正年青,那个时候看不上有病的福妞也是情有可原。福妞当然不会把前一位的幽怨表示出来,不过再过亲近就大可不必,而且姐敬谢不敏。
“不用和俺客气。”大庄在月色朦胧中,突然这样说一句:“福妞,俺的心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说完以后,热烈的眼光看着福妞。
福妞脑海中出现一句标准回答,而且福妞也说出来:“俺变了。”嘻嘻,你没有变,姐变了,姐真的是变了,不是以前的那个人。
这样的回答让大庄很受打击一下:“你变了,是谁?”然后大庄不放在心上的一笑,对福妞道:“你说的是那个外乡人,福妞,一个没根没稍的人,你咋能看上他。”
大庄这样的自信让福妞看着有些来火,福妞也不习惯于在这样的事情上同人拉拉扯扯,男士一方在女士表示拒绝,还觉得对方是欲拒还迎的人不少。
没有谈过恋爱的福妞看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女孩子说我不同意,还是死追烂打,甚至于有人会用恶劣的手段,觉得上了床就是自己的。
福妞压压心里腾地起来的火,冷淡地道:“俺没有看上他,他是租俺房子的,俺盖这房子花了不少的钱,租给他可以有点儿钱用。”
万万没有想到大庄微微一笑后接了一句:“你盖房子也没有花光钱不是吗?”盖这房子加上买东西花的不过是几十两,分黑熊就分了一百五十两,福妞家里的这些大帐目,村里人人都清楚。
如果不是怕惊动在灶屋里洗澡的有栓,想让有栓安心地洗,福妞真的想把大庄拎着衣领拎出去。这人咋这么无耻呢。以前有栓对于福妞在洗脑,要嫁给别人才行。福妞还没有觉得大庄有多么的不招人喜欢,这一会儿福妞知道了,大庄真的是不招人喜欢。
“过日子要精打细算的不是,能租出去房子多挣点儿钱不是也挺好。”福妞拉下脸来,对大庄道:“大庄哥,天晚了,要是没事你回去吧。”
大庄则是贪看一下福妞生气的样子,在大庄的印象中,福妞不是哭哭啼啼,就是缠着自己,最近的福妞让大庄觉得什么都是新奇的。
看到福妞生气,大庄只是说一声:“俺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刚说到这里,灶房的门“哗啦”一下开了,有栓湿着头发就走出来:“大庄哥你来了,姐,该你进来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