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妞则接过有栓肩膀上挂的鱼,有栓只背着竹筒,有财在前面开路,一家四口,正确来说,一家三口带一条狗回来了。
路上福妞和有栓就兴高采烈地问凌墨:“你几时回来的?”凌墨正确的回答了问题:“饭做好了。”福妞和有栓又异口同声地问一句:“啥吃的?”
星光下,凌墨把脸转过来,露出白牙笑得狰狞:“把猪杀了,把鸡宰了,你们回去好好打牙祭吧。”
“败家呀。”福妞才不相信凌墨会把猪杀了,鸡宰了,只有小有栓才对这种鬼话半信半疑:“凌大哥,你真的把小黑杀了?”
“是啊。”凌墨露着白牙挑着担子边走边笑:“烤小猪。”有栓低下头来用脚踢着脚下的泥块,福妞对着凌墨无声地瞪瞪眼,没事你吓小孩。
过了一会儿,有栓抬起头来已经若无其事了:“俺不相信你杀小黑。”凌墨哈哈笑了两声,在静夜里格外的响,这个时候已经从刘田家门口经过,福妞看到刘田家里院里有人象是张望了一下,才回屋去。
有栓继续在发表自己的高论:“你喜欢吃牛肉,不喜欢吃猪肉,不过你宰小鸡,俺倒是有点儿相信。”
凌墨也出来了,大门上是铁将军把门,福妞过去开门,听着凌墨和有栓继续在贫:“炸子鸡,好吃。”有栓被逗得嘟着嘴,门一开来不及放下竹筒就冲到后院去看小黑和小鸡,凌墨在福妞的白眼中低头笑着把扁担挑到后面去,看着有栓又开心了。
把扁担卸掉,两桶鱼都直接倒进水塘里,凌墨才和有栓从后院里走出来,一个人是笑得畅快,逗小孩很好玩;一个人是笑得欢快,俺的小黑和小鸡还在。
晚饭是昨天有栓切的手擀面,一人一大碗,青菜手擀面,上面洒着卤牛肉。福妞和有栓都意外一下,只有凌墨一个人在笑:“吃啊,不要因为是我省出来的,你们就不吃了。”
福妞先拿起来筷子,先吃了一大口,然后撇撇嘴挑毛病:“你这饭做得真省事,面是昨天有栓切好的。”被凌墨指使到最后,也没有下面,就放在那里放着。
再说这青菜:“象是昨天洗好了没有用完的。”最后吃那香喷喷的牛肉,当然就不用说了,也是昨天切好的。
凌墨任福妞去说,用筷子挟一片牛肉丢在地上给有财:“吃吧。”有财只是垂着脑袋看一看,继续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凌墨觉得大受打击,闻了闻自己碗里的牛肉,香得不行,再看看有财,仍然是垂着脑袋靠在有栓脚上不动。
有栓“吸溜”着面条把实情说出来:“凌大哥吃完了,给有财看一看吧,有财吃多了鱼,都是没有去鳞没有去鱼肚子里东西的,会不会生病?”
听过这句话,大大的咬了一口面条的凌墨正想说,悬壶济世的是人,不是兽医。身边响起来福妞的大笑声,一面笑一面道:“如果你不好意思,悬丝诊脉也行。”
“姐,啥叫悬丝诊脉?”有栓听不明白,福妞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勉强撑住笑道:“用你的绣花线一头栓在有财的腿上,一头小凌拿着,就可以诊出来有财的病了。”
有栓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真的?”看看笑不可仰,手里筷子都快要握不牢的福妞;再看看闷着头吃饭的凌墨,有栓忍不住问凌墨:“凌大哥,这样也可以看病啊?”
不能再装听不到的凌墨一脸平静的抬起头,好象一旁乐不可支的妞笑得是别人,对着有栓无动于衷地问一句:“是吗?”有栓再看看福妞,福妞才把手里的筷子归着好,继续乐道:“男左女右,不,是公左母右。”然后乐得不行:“有财是条公狗。”
“是啊。”三个人吃饭,只有小有栓是认真的说话:“直接诊脉就行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福妞花了至少半分钟笑完,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一句:“外面的菊花开得不错。”低下头来继续吃饭。
有栓当然是听不出来,凌墨低下头“吸溜”汤,低声说一句:“狗有脉吗?”一句话说完,福妞碗里的汤被吹出来不少,再握着嘴笑上一会儿,才能继续把饭吃完。
吃完了这顿饭,福妞发现笑声果然是可以治病的,这一会儿居然不觉得怎么累了。有栓去刷碗,福妞擦桌子扫地,看一眼凌墨,真的坐在有财身边,摸摸有财的肚子,真的是去给有财看病去了。
看着偷笑的福妞,凌墨不咸不淡地道:“你那鱼,今天又死了两条。”还有心情笑。福妞果然是不笑了,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回身来看凌墨,凌墨哼一声道:“你太贪心,水桶里只塞鱼,水太少了,不死才怪。”
“那,你帮忙吗?”福妞很是希冀地看着凌墨,凌墨再次哼一声站起来往外面走,悠然道:“外面菊花开得不错。”吃着哥做的饭,还要来恶心哥,偏偏又在吃饭的时候。
对着凌墨的背影,福妞做一个鬼脸,姐明天买独轮车去,不要你也行,让你一个人呆着吧。第二天一早,福妞一大早被有栓推起来,坐上老田叔的牛车时,在乡村秋天的早晨中,揉着眼睛的福妞还是想要一辆牛车。赶着牛车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感觉比开着奔驰感觉还要好,至少实用。
福妞来早了一天,本来是今天进山明天送的,因为和四婶约好了要为小菊帮佣做中人,所以提前一天来送鱼,原来想在家里休息一天,弄弄坡地,只有过两天再弄了。
与饭馆掌柜的把帐结清楚,不太会和人拉话的福妞脸上是不太容易地堆满了笑容:“大叔,吕大官人家里您熟悉吗?”福妞是想帮着小菊再打听一下,不是为了钱,让小小的小菊来帮工,福妞是不太相信。四婶总是有事情,没有对福妞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