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找对象找结婚的都是这样,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男方说亲事想找家业旺的岳家,女方挑亲事要找根基厚的亲家,福妞拼命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才算是忍住没有骂出来,再忍一下,才算是忍住没有一拳打在大根脸上,不是为自己,要为了以前的福妞,有这么没有人格吗?
看着福妞不说话,只是象听着愣愣的样子,大根很满意地点点头准备走了道:“我想你们也是没啥事儿才是,晚上我让大庄去你家,你们好好说合说合,亲事该办就办了吧。”然后就准备走了。
这个时候再不说,真的是要解释不清楚了,福妞几乎是咬着牙才算是心平气和地说出来的:“啥亲事?”大根听着这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总算是能听出来有不一样了,重新转过身来脸上依然是笑容满面:“你要是害羞,我就找个媒婆去你家说去,不过你打了王媒婆的侄子,王媒婆到处散布你不好,现在外面说的可难听了。”
大姑娘当街打男人,然后还有一堆是编造出来的谣言,大根笑着把这话说给福妞听,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不和大庄成亲,也找不到再好的了。难道真的是找那个外乡人,这当然不可能,找外乡人要村里族里都同意才能行哩,而且生了孩子也不能随外乡人的姓,还是这族里的人才是。
对于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的福妞,还没有体会到散布自己名声不好有什么坏处,以前说自己爱打架,不象是个女孩子,教授训同学们斗天天都有,福妞在心里无所谓地说一句,放马过来吧,让姐看看,谁怕谁?
对着大根越来越想一拳头砸过去的笑容,福妞要先把亲事说开才行,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再忍下去真的是当姐好欺负,连姐的名声都能搬出来说事,福妞很是严肃很是正色很是凛然,有如张冀德当阳桥喝断流水一样的雷霆:“你才影响俺名声哩,俺跟你弟,啥也没有!”
晴天有霹雳,霹雳惊大根,大根被击得往后退了一步,因为站在田埂上,差一点儿后退摔到田里去,踉跄一下站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福妞。
福妞一下子就很开心,这种开心从何而来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是开心,看着大根那种不相信的眼光,再看看大根在草皮上失脚滑着的身子总算站稳了,福妞心里感叹啊:难怪伟人们都说,语言的魅力是巨大的。姐没有出手,没有动脚,只是一句话,就让他一个踉跄。福妞到此时充分明白语言才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
“你,你说啥哩?”大根稳住身子的同时,也同时稳住自己,睁大眼睛问福妞,福妞笑眯眯地对大根道:“俺说,俺要嫁人,也不会嫁给你弟。”这话足够清楚了吧。
听过以后就气急败坏的大根也口不择言了,急急拦住要走的福妞道:“你知道你在说啥吗?你要嫁那个外乡人,福妞,那是个骗子才是,你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家里没有父母,租房子给一个男人,你知道村里人背后都说你啥吗?”
这几句话,哪一句福妞都听得不舒服,立即停下脚步回身怒斥跟着自己身边走的大根:“你再胡说,俺就揍你了。俺把房子租给人,也是问过村长的。”福妞对“长”到目前为止都是放在心上有一块位置的。
穿越前犯的错误,一听到带“长”就不服气,看“长”不顺眼;穿越后决定改正,不算是讨好你也不得罪你,把房子租给小凌是没有盖好就答应的,后来村长来看的时候,主要是来看着砖钱都付清了没有,福妞给钱就随便提了一下:“这房子租出去,贴补一下家用。”
村长在这房子上收了不少钱,亏了心当然就满口说好,凌墨又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一个游医,也治过这村里人的病,不算是完全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就此才住下来。
大根“唉”一声,觉得福妞不知道轻重,再一次道:“你年青姑娘家,你懂什么,闲言能杀人,难道你想嫁那个外乡人,这可不行,俺得找族里的长辈说说去,一个外乡人就想霸占你的家产那可不行……哎哟,你怎么打人?”
享受着拳头击中面颊的快感,福妞发现语言只可以让人踉跄,拳头却可以让人停止语言。还是这样爽,福妞痛快无比地对大根骂道:“俺要嫁谁关你什事,你是俺弟还是俺侄子,要你去对族长说,俺告诉你,俺谁也不嫁,就是嫁,也不嫁你弟。”
再挥舞一下拳头警告道:“俺听着造谣言的人就是你,要是让俺再听到,俺就去你家里揍你去。哼哼!”怀里的小狗莫名兴奋地动来动去,福妞抱着小狗耽搁到现在,这才算是可以回家去了。
还算是半下午的时光,天边并没有晚霞,只有几点白云,也没有牧童和老黄牛,只有一个捂着眼睛的大根,对着福妞离去的背影只说一句:“这妞现在手这狠,难怪能打下来黑熊。”亲眼看着福妞分到黑熊钱的大根当然是不会服气,就是身子轻在树枝上跳来跳去,最后一箭射死黑熊的是老秦大叔才是,可是老秦大叔不肯带大根分,大根也无可奈何,只能干看着。
此时感受到福妞的拳头,大根不得不佩服一下,眼前只冒金星了,这妞是可以进山去。
一看到自己家的大门和竹墙,福妞就不生气了,谣言,不是有风吗?还能吹不跑,姐关起门来吃香的喝辣的,闻都不让你们闻。
凌墨和有栓正在院子里争议那山鸡应该怎么吃才好。看到福妞回来,凌墨是弯弯腰,颇有风姿地推一推板凳过来,然后继续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