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进了自己院子,方才舒了口气,抬手揉上自己的脸颊,还是痛楚难当。他最怕的便是五叔动手责罚,若不是三叔回来的及时,否则,不消几下,自己的脸就能肿得当馒头吃了。
“老大。”含烟长身玉立站在院中,见了小卿进来,欠身相迎。
“恩,“小卿扬了扬眉毛。
“已按老大之命,吩咐燕月和玉翔在里面侯着呢。”含烟犹豫了一下,道:“小弟,有事要请大师兄的示下。”
小卿顿了一下脚步,看含烟。
含烟略垂了头,但还是道:“小弟与庞月月的婚事……”
小卿目光一寒,含烟咬了下唇,住口不言。
“今儿,我实在是乏累了。”小卿冷冷地道,“待明儿个得了空,你多备几根鞭子,我再与你分说。”说着,再不理含烟,径自推了门进去了。
含烟轻叹口气,也只好跟了进去。
燕月坐在椅子上,手中丢着铜钱,心里对萧萧还是放心不下。他本想是多陪萧萧一会的,可是送了三叔出来,含烟师兄便吩咐他和玉翔来老大的屋子侯着。
玉翔乖乖地站在燕月身侧,一双大眼睛只盯着桌上的藤条发呆。这也是含烟方才放到那的。
燕月估计自己少不得也会挨上一下半下的,虽然这种预感让他很不爽,可是也不至于如玉翔那般怕得厉害。
“玉翔。”燕月懒洋洋地开口。
“师兄,对不起。”玉翔立刻垂头道歉。
燕月笑道:“你道得什么歉。”
“都是玉翔不好。”玉翔脸红红白白:“怎么说也是青翼的娘伤了萧萧姐姐。”他觉得很对不起师兄。
燕月起身,胡乱揉揉玉翔的头:“你若这样,师兄也会不好意思了,也打伤了你家青翼她娘。”燕月说到这里,感觉好笑,刚裂开嘴要笑,小卿已经推门进来了。
“师兄。”燕月和玉翔一起欠身行礼。
小卿看都不看,直走过去,抓了藤条在手,回头对着玉翔便是一记,“跪下。”
玉翔吓了一跳,小声道:“师兄。”
小卿根本不想说话,一脚踢过去,将玉翔踢跪在地,手里的藤条已经带着风响,一下下抽了过去。
抽了十几下,小卿停了手,拿着藤条指着玉翔道:“早吩咐你处理好青翼和宛然的事情,为什么不听?”
玉翔又痛又怕,只是诺诺道:“是翔儿错了。”说了一句,便觉得眼睛湿润,鼻子一酸,就要落泪。
小卿喝道:“敢给我掉一滴眼泪试试!”
这一声喝,吓得玉翔一个哆嗦,将眼泪硬收了回去。
小卿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想多骂他几句,可是脸上还是有些疼,便也不再浪费唇舌,只拿了藤条又对着玉翔的背部抽去。
含烟只站在一侧静默不语。燕月看老大力道极重,打得玉翔冷汗涔涔,有些心疼。不由心里埋怨老大,这孩子刚因了宛然重伤受了惊吓,您不安慰安慰也倒罢了,还噼里啪啦地打他。
又挨了十几下,玉翔忍耐不住,出声哀求道:“师兄,玉翔知错了。”
小卿停了手,“你怎么说?”
玉翔嗫嚅着,只是难以取舍。
小卿冷冷一笑道:“好,你也是有主意了。”
藤条一扫,将旁边几案上的茶具尽皆扫落,那一套茶具落地碎裂的声音,让玉翔听得心惊胆战。
“趴过来。”小卿敲了一下几案,“裤子褪了。”他这两句话语调不高,却是让玉翔吓得脸都白了。
“师兄,饶了玉翔吧。”玉翔怕得哆嗦,求了这一句,却也不敢迟疑,起身过来,趴在几案上,眼泪又要往下掉。
小卿狠狠的一下,就抽在玉翔的腿上,玉翔骤然之下,忍不住“啊”地一声,痛得叫出声来。又骇得忙闭紧了嘴,伸手将腰间束带解了,褪了裤子,刚刚趴好,藤条已经打了下来。
十下,二十下,“啪”、“啪”地响声又快又急。玉翔很快就被疼痛淹没,又不敢躲,又不敢求,呻吟声却实在是克制不住了,嗓子也痛得火烧火燎。
小卿沉着脸,一下狠似一下。
燕月瞧着玉翔原本白皙的皮肤被一条条血红的檩子覆盖,看着玉翔因藤条的起落而不自觉地颤抖着的身躯,便是自己的屁股也疼了起来。
在小卿的手臂再次要挥下时,燕月探手擎住:“师兄,您大人大量,再给玉翔一次机会吧。”
小卿看了一眼燕月,燕月忙抽手后退。
小卿的目光又落在玉翔身上。玉翔翘在几案边的屁股上已是紫红的一片,撑住身体的双臂也微微地颤抖着。他将藤条尖点到玉翔臀峰上,玉翔忍不住猛地一抖,却又强忍住,不曾躲避。
“你怎么说?”小卿问,还是这一句,但是隐隐的怒气,便是燕月也吓得一抖,忙道:“玉翔,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点回话,别等老大真扒了你的皮。”
玉翔已经不敢不回了,只是刚才忍痛忍得辛苦,一时还有些喘不过气来,借了燕月师兄这句喝问的机会,猛地吸了口气,颤抖着声音道:“玉翔真的知错了,玉翔这就修书青碧宫主,自此,与青翼再无瓜葛了。”
说到这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与眉峰的汗水,一同滴落在几案上。
屋中一时静默。
小卿微微叹了口气,“下来吧。”
玉翔手一松,几乎是从几案上滑落于地,谢了一声师兄,伸手提上裤子,虽是上好的柔软的棉布,可是玉翔依旧觉得磨得刺痛难忍。
他暗暗咬了牙,双膝跪落。
“滚回房去吧。”小卿还是冷冷地:“只是记着今的话。”
玉翔应了一声,只道不敢,又谢了师兄教训,才爬起来告退出去了。
看玉翔一瘸一拐地出去,燕月轻叹气道:“玉翔真是可怜。”
小卿也瞧着玉翔分外可怜。可如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玉翔想要与宛然和青翼两全,那是不可能的了。长痛不如短痛。
小卿有些后悔,若是当日早逼迫着玉翔做出选择,也许还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呢。虽然他还是觉得青翼做王妃要比宛然适合一些的,但是玉翔选宛然却也是在他意料之中。青翼总有她娘照顾,似玉翔这种善良的孩子,这种时候当然会选择身受重伤的宛然。不过小卿也不是很担心,宛然和青翼如今势成水火,不能共容,但是将来也可以另选别个合适的王妃给玉翔。
“含烟师兄怎么不说话?”燕月瞧向含烟,含烟瞪了燕月一眼,“这事大师兄自有计较,可轮得到你我多嘴?”
燕月心道,含烟师兄还是只知拍老大的马屁啊,哎。
小卿已向燕月瞧去。
燕月的叹息声戛然而止,挪开目光,讪讪地道:“师兄,那个天色不早了,小弟也知错了,您若是要教训小弟,就早些下手吧,免得误了您休息。”
小卿差点被燕月气笑了:“如今,这花样还真是越来越多了,还敢消遣起你师兄我来了。”
燕月冤枉得,要是不开口认错吧。您说我是梗着脖子跟您拧着;如今主动认错讨打了,您又说我是故意消遣您,哎,真是师弟难为啊。
想归想,可是如今实在不是惹怒老大的时候,燕月忙端正态度,恭谨地欠身道:“小弟不敢。请大师兄教诲。”
“手!”小卿吩咐,看着燕月乖乖的平伸了双手,“今儿的事我也不多罚你,十下。以后再敢自作主张,就禀明师父,打折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