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傅家金龙传奇之紫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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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小白受了燕月“逼迫”,只得返回傅家,心里依旧恋恋不舍周知府家舒适的生活。说舒适二字,并非是物质上的,完全是精神层面上的,无忧无虑,不用瞧任何人的脸色。

小白叹了气,在镖局附近逡巡,如今已是人定时分(亥时,晚9时到11时)。按傅家规矩,弟子未满二十,未奉命,日入不归,都要杖责。酉时不归,杖责十下;戌时不归,杖责三十;亥时不归,杖五十。过了人定时分,则要视为夜不归宿,可不是简单一顿板子能了事的了。

小白盘算着,严格来说,自己实在也算不得傅家弟子,况且自己来给禄伯拜寿,也过门是客,算不得晚归吧。给自己打了几番气,却还是有些迟疑,将背靠了门上,伸手挠头。

“我来开门。”门内突然想起燕雷的声音,小白刚想闪,已来不及,门吱呀一响,小白一个站立不稳,跌入门去,被门槛绊了,极其不雅地摔了个狗啃屎,“哎呀,我英俊的脸啊。”小白大叫。

“你,你不要紧吧。”一个温柔的女声想自头上,“对不起,我们不知你在门外。”一双冰凉柔弱的手,已经扶上他的手,欲拉他起来。

小白仰头看去,月色下,对上了一双温柔的怜惜的秋水似的眼睛。

小白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怦怦、怦怦”,小白从来没想过,自己摔倒时,会被女生扶起来。

自小到大,小白曾无数次跌倒过。儿时记忆清晰的,便是奶娘伸手将他抱起,“我的小祖宗,可摔坏了没?”

娘虽然疼他,却是从不扶他的,“男孩子跌倒了,就该自己爬起来。”他自认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然更不要女人来扶,况且,如他这般花见花开,帅得不可一世的小白公子,如何能在女人面前摔倒呢?就是不小心倒了,必定要以比摔时还迅速的速度弹起来,摆出一副潇洒的面容来。

可是今天晚上,失策。他没想到,傅家镖局里竟还有这样一位温柔如水的姑娘。他原本是想要好好无赖上燕雷一番才起的。

“小白哥,你终于来了,老大还在等你呢。”挑着灯送小君出门回别院的正是燕雷,看小白直勾勾地将小君姐姐看得满脸通红,不由笑道:“这是小君姐姐。我要送她回去呢,你先进去吧。”

“好,好。”小白瞬间恢复了神智,一把抢过燕雷手中的灯,挑得更近些,对小君展颜笑道:“小君姑娘是吗?小君姑娘请。”

小君看他忽然摆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与先前在地上的无赖样子颇为不同,却不便笑他,只是点头致谢道:“不敢劳动白公子。”

转头又对燕雷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带白公子进去吧。”

燕雷还未说话,小白已一把将燕雷扒拉到一边:“不行,那怎么行,过门是客,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自该送你才是。”小白此时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态,满脸含笑点头哈腰地请小君移步。

小君只得谢了他,转身走去,别院的门与这边不过相距十几步远,小君推开别院的门,院内红鸾正在等他,回头看,小白还保持刚才的笑容站在门口,便又转身轻轻福了一福,才和红鸾往里去了。

小白忽然觉得心中是如此柔软,很想高歌一曲。“小白哥,小卿师兄等你呢。”燕雷看小白迷离的神色,忍不住出言提醒。

“哗”,小白忽觉仿佛一盆冷水浇了过来,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

小白一步一步挨进小卿的房间,小卿却去师父那边请晚去了。小莫正在灯下抄写书卷,见了一个垂头丧气的少年进来,起身微笑道:“可是白师伯的公子吗?”

小白眼睛一扫,并不见小卿老大,立刻又来了精神,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用手一甩束发的缨络,潇洒地道:“正是某家。”

小莫笑着欠身道:“丁小莫见过白师兄。”

小白看小莫温和有礼,想来该是很好欺负,便过去揽了小莫的肩道:“小莫师弟,师兄有件事问你,你可要如实相告。”

小莫点头道:“白师兄请问。”

小白干咳了两声,才低声道:“那个小君姑娘,是何来历?”

小莫想不出他为何突然问到小君,正想要告诉他,小白已经又挥手道:“多的也不用提,你只需告诉我,她,她可曾婚配?”问完这话,小白的心忽然收紧。

小莫看小白那紧张的样子,忽然有些明白,不禁有些失笑,不知怎么这白师兄竟好像中意小君了呢?笑着道:“婚配倒是没有……”

“太好了。”小白一阵激动。

“可是,”小莫对于小白打断他的话倒是不介意,不过,还是觉得应该将燕杰和小君的事情告诉于他。

小白一摆手,“没什么可是的,只要她未曾许配人家就好。”小白踌躇满志,“似我这般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少年,上天必会佑我。”

“但是,”小莫还想说。

小白威严地一摆手,“小白出马,一个顶两!”小白豪气地搂着小莫的肩膀:“兄弟,不用为我担心!你是不知道我的魅力,”放开小莫,一个转身旋转到临窗的几案边,手一探,自花瓶中将一朵火红的月季放到自己的鼻下,另一只手做大鹏展翅状,“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小白就为什么这么帅!”

“果真是帅气的很。”院内,小卿带着淡淡地笑容,正好将小白的精彩表演尽收眼中。

门帘一挑,小莫忙出了屋子,对小卿欠身道:“师兄回来了。”请着安,眼睛却往师兄的腰间看去。他是知道老大去师父那里请责了,故此心惊胆战地在这侯着呢,但是看师兄竟这么快就回来了,又有点不解,难道师父并没有重责师兄吗?

小卿虽然走得四平八稳,笑得悠然自在,屁股上实际上是痛得要命。毕竟是挨了师父三下狠的,这一时半会的,还没上药,疼着呢。

门帘再挑,小白已经一脸谄媚恭恭敬敬地出现在小卿面前。

“傅师兄。”小白欠身行礼,故意用称呼拉开彼此间距离,“小弟久未见傅师兄,实在思念。”

小卿点点头:“有心了。”

“是。”小白想溜:“小弟还未曾给傅叔、三叔、四叔请安呢。”

“师父乏累了,你明早再请安也不迟。”小卿微微笑道:“三叔、四叔那边也不必去了。”

“那我去给禄伯……”小白看着小卿的笑容,感觉有些不妙。

小卿摇头道:“禄伯与令尊也休息了,今夜就不必打扰了。”

“是。”小白从谏如流,态度端正,又讨好道:“傅师兄一向可好?小弟一直挂念着您呢,这刚进了府中,便先来拜见。”

小卿往前走了一步,笑道:“你这是刚进府吗?”

小白道:“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小卿随便问道。

小白心里一缩,只赔笑道:“那个,不晚,不太晚。”

小卿目光扫到小莫身上,小莫忙欠身道:“已经亥时三刻了(大概就是9点45分左右)。”

小卿看小白,小白有些结巴,想说,自己不是傅家弟子,想说那个过府是客什么的,可是,什么也没敢说。

“小白,你有否偷了武家牧场的红月雪驹送给落阳逃跑?”小卿问。

“那个……”小白开始出冷汗。

“你有否胡闹,纵火烧了周知府家的后院?”小卿又问,语调依旧平和。

小白手脚开始发凉。

“你还跑去雪山派与雪山派掌门退婚?”小卿轻叹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错处,我也不问了,左右你是准备好挨打了。”

“老大,师兄,小弟,小弟有下情禀告。”小白腿都哆嗦了,被燕月打的伤这才刚好了七七八八啊。

“不听了。”小卿道,吩咐小莫:“你去寻个棍子来,替为兄重重打他一顿。”

小莫欠身应是。

小白眼睁睁看着小莫进屋去寻棍子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跪下?”小卿看了小白一眼,微提高了声音。

小白扑通跪地,磕得膝盖生疼,“傅师兄。”小白哀求道。

小莫已经拎了一根荆条棍子出来。

“这棍子再多买些来。”小卿对这棍子的质量倒还满意。

小莫欠身应是。

小白拼命冲小莫眨眼睛,示意小莫给他求情。

小莫迟疑了一下,道:“老大,白公子……”

小卿目光一冷:“让你代我执罚,哪那么多废话!”

小莫立刻噤声,老大心情本就不好,切莫招惹他了。同情又无奈地看了小白一眼:没法子,帮不了你,你咬牙受着吧。

小白磨磨蹭蹭地只不肯褪衣,哀求道:“傅师兄,老大,好歹给小弟留些薄面,进屋里打去吧。”

小卿终于不耐:“再啰嗦,便拎到二门打去。”

“不用,不用麻烦。”小白麻利地腿掉裤子,“师兄重重地打吧。”

小莫倒吓了一跳,想不到他前后变化倒是如此之快,见他摆好姿势,也不敢再拖延,一棍子打上去,“啪”地一声脆响。

小白一抖,幽怨地回头看了小莫一眼。

“重重地打。”小卿掀了帘子进屋。

“师兄,要打多少?”小莫忙请示。

小白也立刻竖起耳朵听。

“打多少?”小卿重复了一句,目光正落到几案上那一束火红的月季上,淡淡地道:“就照花儿那么红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