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疼痛时,却不敢晕过去,这种残酷的感觉,比起‘求死不能’来说,顶多差了那么一点点。
现在的周舒涵,正面临着这种情况。
很多人的脚底板,都被玻璃刺伤过,好像也算不了多大的伤,但对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周舒涵来说,这的确是个磨难。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管脚丫子有多么的疼,她也没有坐下来好好处理一下的时间。
钻心般的疼痛,让周舒涵眼前发黑,可她知道,现在必需得站起来立即前进,向着黑暗!
“别、别跑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就在周舒涵狠狠咬着牙,想站起身来继续跑时,连云成这时候‘拍马杀到’,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肩膀,对故意落后几步的王利说;“呵、呵呵,小利,这次的猎艳,你输了。”
要是论起跑路,得顶两个连云成快的王利,这时候故意气喘吁吁的说:“表、表哥,兄弟我认输,这个小浪货先由你来上,我、我在旁边观摩一下,也好学点先进经验!”
“好,那你睁大眼睛的看着吧,哈哈。”连云成得意的蹲下身子,一把就将小周妹妹身上的甩帽衫给撸了下来,不顾她的哭喊,很仔细铺在她身后的地上:“唉,幸好你穿的是这样的衣服,要不然我肯定会因为地上的潮湿而犯愁。”
甩帽衫被揪下后,周舒涵双手紧紧的抱着胸膛,大声的哭叫道:“连云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肯定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周舒涵这句话还没有喊完,连云成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伸出右手在她光洁的肩膀上,轻轻的摸索着。
因为即将迎来朝思暮想的一幕,他的身子都在颤抖,兴奋的颤抖:“你感激我?感激我好好的玩你吗?我草,现在你求我放过你?哈哈!”
被连云成一巴掌抽的眼前金星直冒的周舒涵,顿时就停住了哭喊声,只觉得耳朵里是嗡嗡的叫,不但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手在抚摸自己,只是闭着眼的在心中哭喊:楚铮,你在哪儿!?
摸着周舒涵的肩头,就像是在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瓷器那样,连云成咽了一口唾沫,哈哈狂笑起来:“哈哈,现在知道向我求情了,当初楚铮那杂碎整治我时,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来为我求情?”
连云成这句话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不远处有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当初她不在场,所以没法替你求情。不过我敢打赌,就算她今晚在场,她还是不会为你求情的!”
“谁?”正准备专心跟着表哥学习的王利,听到这个声音响起后,下意识的转身,就看到一条黑夜好像被风吹过来那样,眨眼间就来到了他身边, 不等他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觉得小腹一疼,接着眼前就失去了那条黑影。
这是怎么回事,见鬼了?
王利愣了一下,很想很想扭头向后面看看,可他还没有做出这个动作,就看到一道血箭,在璀璨的星光照耀下,呲的一下蹿出了老远。
……
当你爱极了一个人时,你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相貌和声音。
同样,当你恨极了一个人时,你还是不会忘记他的相貌和声音。
无疑,连云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到那个让他爱极了的人,但他却恨极了一个人---楚铮。
所以,当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后,他马上就知道来者是谁了,顿时心中就腾起一股子巨大的、好像世界末日来临般的惶恐:楚铮,怎么来了!?
心中极度惶恐之下,连云成松开了周舒涵,眼睛瞪大的望着那条好像御风而来、只在表弟面前停留了一下子,就放慢速度走过来的黑影,牙关都打着颤的问:“你、你是楚、楚铮!?”
连云成问出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时,王利同志经重重的趴倒在了地上,身子只挣扎了一下,就没有动静了,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息,被南风吹到了他的面前,使他本来就打颤的身子猛地一顿,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连声高喊:“楚铮,你不要杀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么?但你可以有下辈子!” 那条黑影低声冷笑了一声,弯腰双手掰住连云成的脖子,然后猛地向后面一转……
……
当浑身都带着泥巴的楚铮,用了两天多的工夫,在今天傍晚的时候,总算是抵达了华夏冀南。
依着楚铮的本事,就算他表面浑身比乞丐还脏,也绝对饿不着肚子的,而且在回冀南的途中,还开了三次最高配的宝马。
也许真是黛伊斯所说的那个方法管用了,反正楚铮在这两天中,除了遭受到别人的白眼(他身上太脏了)后,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
楚铮之所以没有去京华而是先来冀南,是担心一个不小心会连累的爷爷他们,谁敢保证丧心病狂的柴放肆,会不会因为他藏在京华,就搞一枚洲际导弹打过来?
所以呢,楚铮根本不敢冒这个险,直接来到了冀南。
外形一点都不惹人注意的楚铮,刚来到冀南后,就从报纸上看到了柴紫烟失踪的消息,顿时心中就是猛地一沉,一股子悲愤的无力,是油然而生:我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柴紫烟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条路,难道就不能多等我两天吗?嘛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可遇到事情却让女人为我出头,我他嘛的还活个什么劲啊?
柴紫烟为什么失踪,她又是去了哪儿,楚铮恐怕比上官灵、梁馨等人更清楚,要不然他的心也不会这样疼。
楚铮在心疼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宙斯王所预言的那一切,都是对的:也许只有柴紫烟,才能控制住天网,阻止住一系列惨剧的发生。
心疼之后,楚铮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往墨西哥,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原因,以牺牲色相的代价来取到平安。
可就在这个想法一升起,楚铮马上就悲哀的意识到:要想去万里迢迢的墨西哥,就当前这种躲藏方式,到了那儿恐怕黄花菜都凉了。但要是不顾一切的以本身面目乘坐飞机的话,反而有可能会在遭到毁灭前,拉上一群无辜之人垫背,就像在格鲁吉亚发生的列车相撞事件那样。
黛伊斯曾经说过:那些人是无辜的,他们的死,楚铮你该承担全部的责任。
这两天中,每当楚铮响起列车相撞后的惨状,都会有一种巨大的愧疚感。
楚铮不怕死,但却怕死之前拉上几百无辜者,那样他就算是去了地狱,也不会心安的。
自己女人正在万里之外‘孤身奋战’,可楚铮却不敢做出任何的动作,这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是一种比被蚂蚁啃死还要难过的现实。
柴紫烟去了墨西哥城,结果只有两种,每一种都不是楚铮愿意看到的。
第一种,柴紫烟没有成功,就被柴放肆提前发觉、并软禁起来,这对楚铮来说,就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种,柴紫烟成功了,但她的成功,却是牺牲了她的色相。
对楚铮这种有着极端大男子主义的人来说,他所爱的女人,哪怕只和别的男人有过一次那样的事儿,他都会有一种脚筋被抽走的难受。
所以说,柴紫烟的这次失踪之行,对于楚铮来说,的确是一种无比痛苦的煎熬,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紫烟为了我,真的被那个天网玷污了,我会怎么对她……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根钉子那样,狠狠的刺着楚铮的心,最后他才从痛苦中得到了答案:既然贼老天非得这样安排的话,等这件事一了解了,我都会风风光光的再次娶进家门,如有反悔,让我楚家全家都死光光!
残酷的现实已经无法改变,那楚铮就只能面对这一切,在心里发了这样一个让他自己都害怕的毒誓后,这才决意先留在冀南。
毕竟,在花漫语躺在医院中、商离歌等人不敢露面的关键时刻,新药厂得有人顶起来才行。
假如新药厂再出现什么情况,那么楚铮对不起的人不止是柴紫烟,还有躺在医院中的花漫语。
拿定主意后,楚铮决定先趁着夜色潜入阳光领秀城,先见到周舒涵再说。
有了明确的目的之后,楚铮心中多少的好受了一些,这才驾驶着一辆偷来的宝马汽车,向阳光领秀城而去。
眼看从前面左拐就能去阳光领秀城了,楚铮却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左手搭在车窗上,点上一颗烟的琢磨起来:也许糖糖家里早就被柴放肆注意了,现在我要是去的话,未免会惹出许多麻烦,倒不如在这儿等等,等夜深人静后再去。
就在楚铮刚想到这儿时,一辆汽车擦着他的车子,呼呼的向前开了过去。
楚铮并没有看出这是一辆什么牌子的车,但他却看到了开车的是什么人了:连云成。
对连云成这个省城一流纨绔,楚铮还是有些印象的,上次要不是梁馨为他求情,恐怕他早就变成和牛鹏举一样的人了。
在路上看到连云成,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儿,但让楚铮奇怪的是,刚才那匆匆一瞥时,好像还看到有个挣扎的女孩子正在他膝盖上。
假如楚铮要是知道这个在连云成膝盖上挣扎的女孩子,是他亲亲的小周妹妹的话,也许他当时就勃然大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