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些从一楼向上砸去的军人们,不但六指哥等人毛了,就连柴跃然的那两个同学、杨菲菲、以及住酒店的客人们,也都被吓傻了。
这些人虽说良莠不齐的,但都算是长在红旗下的新社会人,谁能想到这些人民子弟兵这样野蛮啊,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开砸了。
可再看楚铮等人呢,他们却和没事人似的坐在那儿,脸上带着欣赏的表情,吸烟,说话。
我悔不该招惹这个女人啊,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六指哥傻了片刻后,才想起直接给区分局领导打电话报警,此时心中就别提多会后悔了。
不过,他绝不是那个最后悔的人,最后悔的人得算是柴跃然的女朋友,客观的说是前女朋友杨菲菲。
就算杨菲菲再傻,这时候也能看出那个往日好像邻家哥哥一样的柴跃然,不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男孩子了,虽说这一切都是他那个漂亮的不行不行的姐姐安排的,但他姐姐既然能招来军人,为了他把天上人间给砸了,还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杨菲菲忽然想起了一段非常熟悉的台词: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虽说楚战越给肖纪中下命令说,要把整个天上人间都给砸烂了,这些当兵的也都被激起了‘仇富’心理,个个好像打了鸡血的公牛那样,嗷嗷叫着砸开砸开。
不过,这栋大楼毕竟高达二十几层,有着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包厢和套房,要想在短时间内就实现领导的意图,这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
更何况,这种野蛮行为总会有人出来管的,这不,当这些当兵刚把一楼大厅砸了个稀巴烂,还没有去二楼呢,外面就响起了呜哩哇啦的警笛声,沿海区分局的警察们到了。
从六指哥打电话报警,到警察来到,最多也就是五六分种的事儿,出警速度可谓是很快了。
这次带头的,是沿海分局的局长李忠木。
李忠木在接到六指哥的报警电话时,刚好在主持一个会议,听说有帮子当兵的去砸酒店后,顿时就被吓了一跳:啥?有人敢去砸天上人间?我靠,知道天上人间的老板是谁不,那可是来自京华的人啊,是谁这样大胆子,敢调动军队来地方惹事啊?
虽说根本不清楚这是咋回事,但李局长可没敢懈怠,当即亲自带着十几个干警,向天上人间杀来,在路上时还给市局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这事儿既然有军队掺和了进来,李忠木自问可没有和部队直接对话的资格,他唯有上报领导,请领导斟情决断,毕竟庆岛驻军部队的最高首长,就是庆岛市委的一名常委,那个常委应该对此事负责的。
在警车上打完电话后,李忠木的车子,也驶进了天上人间的停车场,他刚下车还没有进去呢,远远的就听到大厅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响,那个曾经和他喝过几次酒的六指哥,正抱着脑袋,哭丧着脸的从大厅中急吼吼的窜出来。
“李局长,李局长,你可来了,你快去阻止一下这些当兵的吧!”六指哥看到李忠木后,就像看到亲人那样,上来就抓住了他的手一阵乱摇。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啊,这些当兵的来了就动手了。”六指哥哭丧着脸的说:“我已经给老板也打过电话了,他恰好从卫海回来,此时正从市政府呢,估计一会儿就能赶来。李局长啊,你快进去阻止那些人吧,也太野蛮了……”
“行了,你别叨叨了,我进去看看!”李忠木挣开六指哥的手,也来不及听他叨叨什么了,赶紧的带着警察向大厅门口跑去。
暂且不管这些当兵的干嘛要砸酒店,李忠木的职责,就是尽快的制止这种野蛮行为。
不过,让李局长感到无语的是,他刚带人来到酒店大厅门口,却被两个守在门口的战士,就拦住了去路:“奉首长命,任何人只许向外出,不许向里近,如有硬闯着,一概以妨碍军事行动论处!”
“我是警察!”李忠木扯开嗓子的高叫道:“我要见你们的首长!”
“就你?切,也想见我们的首长?”一个当兵的,扫了一眼李忠木肩膀上的肩章,不屑的撇撇嘴说出了一句让他抓狂的话:“你还不配。”
“天上人间是在我的管辖区域,我不配谁配,你们给我让开!”李忠木发狂之下,嗖的一下掏出了手枪,半转身一扭头,对着十几个手下大声吼道:“来呀,给我冲进去,有谁敢阻拦的话,以妨碍警察办案论处!”
啥,局长大人,你真敢和这些当兵的动家伙?
李忠木那些手下,看到李局长在气急败坏之下竟然掏出家伙后,都被吓了一跳,有机灵者连连给他使眼色:万万不可啊,我的局长大人!
“快,都还愣着干嘛?你们多耽误一刻,人民财产就多损失一分!”
李忠木刚说到这儿,就听背后有个冷冷的声音说:“你敢在我跟前亮枪,胆子不小啊。来人,把这些警察的枪都给我下了!”
李局长一扭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个男人,随着他的一声命令,从大厅中蹭啊蹭啊跑出十几个军人,人人手中端着九五式自动微冲,眨眼间就把十几个警察给围了起来,或站或蹲,齐声吼道:“缴枪不杀!”
刚才李忠木喝令警察掏钱时,那些手下都犹犹豫豫的,但这个男人的话音未落,那些当兵的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了,由此可以看出:部队和警察的最大差距,就是在执行命令上。
俺靠,连缴枪不杀的话都喊出来了?
听到那些战士怒吼后,李忠木望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终于一下子清醒了:他们这些警察是带着武器,可警用手枪与这些军人的微冲相比起来,那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看这些当兵的杀气腾腾的样子,他敢肯定要是继续向里硬冲的话,这这些兵哥哥肯定会把他们给突突了。
就在李忠木一愣神的工夫,好几个当兵的已经扑上来,把众警察的枪械的缴了,并喝令他们抱着脑袋的蹲在地上。
要说沿海分局这些带枪的警察,哪一个也不是吃素的,不过要是让他们和这些国家机器(军人)硬扛的话,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会选择妥协:大家当警察都是为了混碗饭吃,没必要和军队直接发生冲突的,反正这事儿会有领导和当地驻军讨个公道,又何必逞英雄呢?
别看这些警察被迫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感觉很没面子的,但大家却都不怎么害怕,只要不反抗保证啥事也不会有的,毕竟华夏是个法治社会。
接到报警电话后就带人赶过来的沿海分局中警察,还没有搞清楚是谁在天上人间闹事呢,就被人家给下了枪械,成了‘俘虏’了,这事的确真够逗的,那些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可算是饱了眼福了:尼玛啊,警察敢和军人动枪,这不是找虐吗?
双手抱着脑袋的李忠木,蹲在地上抬起头来,望着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一脸悲愤的问道:“请问这位首长,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我们只是在履行职责,却受到你这样的‘待遇’,这件事我会如实向上级禀告的!”
“呵呵,我不反对你如实向上汇报情况,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那个男人呵呵一笑时,又一个年轻男人叼着烟卷的走了出来。
看到这两个家伙后,李忠木忽然想起了一个名词:太子党。
事实上,能够不走程序就能调动军队的人,也只有这些太子党才能做到,这在华夏完全是一个不正常的正常现象。
李忠木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却真得没有想到,眼前这两位不但是太子党,而且还是太子中的太子党,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区分局局长了,就是庆岛的********来了,也得腆着笑脸的和人家说好话的。
就在李局长感到很没面子时,又有三四辆车子急急的驶进了停车场,他回头一看当先的那辆车,顿时就是一喜:没想到董书记、王市长他们来的这样快,这下可好了,我总算是不用再承担责任了。
看到市委领导来了后,有了主心骨的李忠木,自然不会再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了,怪丢人的……他站起来就一溜小跑的,‘突破’了众军人的包围圈,跑到庆岛二号车面前,还没有等王市长下车呢,就带着哭腔的喊道:“王市长,您可来了!”
王市长眉头紧锁的下了车,扭头看了看从第三辆车上下来的何平之常委(市委十一位常委之一,地方不敌的政委),这才阴着一张脸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当兵的要插手地方政务,这简直是乱弹琴!”
在庆岛常委会上,何平之一直以来都是支持董书记的,与王市长完全处在对立面,所以他在看到何政委下车后说出了这句话,拐弯抹角的指责对方不好好约束部下。
王市长的话,何平之并没有介意,只是走到董书记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后,就夸夸的跑到大厅门口,对那个身穿便衣的男人啪的一个敬礼,高声喊道:“报告首长,冀南军区437部队驻庆岛某部政委何平之,向您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