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是指做内容恐怖的梦,并引起焦虑恐惧为主要表现的睡眠障碍。
虽然梦境千奇百怪,但美国临床心理学博士帕特里夏。加菲尔德的研究却表明,尽管全球有60多亿人,却逃不出12种梦。
其中人们最常梦到的是被追赶,随后依次是迷路、高处坠落、当众出丑和受伤,还有一种是在无边无际黑漆漆的惊涛骇浪中的大海中飘泊。花漫语从九点半之后,就一直做这样的梦。
最初是真实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接着是稍微轻一点但还是疼的疼痛,随后又改变到白日飞升的感觉……最终,又转变成长时间的麻木。
这,就是花漫语在这两个小时中做的恶梦,一直到楚铮死人般的趴在她身上昏睡过去后,她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抬手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花漫语慢慢的坐起来,看着雪白的身上带血的牙痕,忽然傻了般的轻笑起来:“咯咯,这就是我想暗地里算计柴紫烟得到的后果吗?”
轻轻的抚摸着楚铮带着汗渍的脸庞,过了很久,花漫语才低声说:“楚铮,你说,我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永远的生不如死呢?告诉我。”
楚铮默不作声,只是鼻子里发出轻鼾。现在他正处于脱力状态,连睁开眼睛、动用大脑思维的力气都没有,打鼾也是出于他自身的身体本能。
这孩子太累了,不死不休的保持一个单调的连续性动作,苦苦奋战了一个多小时,真可怜。
花漫语用手扶着墙,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血凝在衣裤上,疼痛与麻木是她现在所有的感觉
深吸了几口气后,花漫语试着挪动那双不次于柴紫烟的38码白生生的脚,就像是她第一次学着跳芭蕾那样,用脚尖点地,几厘米几厘米的挪到门口,捡起手机。
幸好,那款手机并没有被摔坏。
花漫语拿起来,贴着门板缓缓的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又咳嗽了一声,试着说了几句‘楚铮,我怎么才能让你永远的生不如死呢?’,在找到昔日发号施令时的沉稳语调后,她才拨通了李彪电话。
电话一拨通,那边就传来李彪着急的声音:“花总,你还好吧?”
“我很好。”花漫语声音的回答,顿了顿又说:“李彪,下面我讲的话,在我出现在你面前之前,你一定要忘记,到死之前都不许想一次,能做到吗?”
花总出事了!李彪心里一沉,漫不经心的看了旁边的宋良虎一眼,随即放低声音,但很坚定的回答:“是,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来保证。”
听到李彪这样说话后,宋良虎马上知趣的走出了办公室。
有些事,听不到要比听到好得多。求知欲是件好事,但把要是为此搭上老命的话,那可得不偿失了。
花漫语说:“替我去最近的时装店买一身样式保守些的衣服,记住,里外衣服都要买,不用管质量和颜色,在十分钟内送到303贵宾接待室门口,然后退到出三楼走廊,等我电话。”
“是。”李彪扣掉电话后,转身跑出办公室,脚步也没有停下的喊了个人,就冲向了一楼大厅。
……
吩咐完李彪去做事后,花漫语把手机放在门后,再次咬着牙的站了起来,再也不顾被蹂躏过的剧痛,弯腰捡起那些被撕成碎条的衣服,然后走到楚铮跟前,先用一块碎布蒙住他的双眼,再把他的双手和双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幸亏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恶梦中,花漫语是被动者,并没有和楚某人那样付出全身的力气,所以她在捆绑楚某人时还有足够的力气可用。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替楚铮把裤子穿好。
虽说花漫语现在对楚铮的恨意,已经不是用千刀万剐来形容了,可她还是不想这个家伙被带走时,会被别人看到他的‘丑陋’。毕竟,他的‘丑陋’曾经进过她的身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为了对得起这两个‘来之不易’的第一,她也不允许别人看到他的这个玩意。
女人都是有自私心的,而且还很强烈,不分场合。
……
帮帮帮,在花漫语用碎布条擦拭自己带着血污的下身时,303贵宾接待室的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随即就是脚步的远去声。
花漫语走到门口,打开一扇门,伸手把门外地板上的那个纸箱子拖了进来。
纸箱子里,放着一整套运动服,和很中性的内衣,还有一双白色夏装运动鞋。
李彪做事很认真,考虑到了运动装配高跟皮凉鞋不好看。
满意的笑了笑,花漫语快速换上这一些,然后把那些被楚铮撕碎了的衣服和完好的鞋子,连同两瓶矿泉水装进纸箱子里,走到后窗打开。
后窗下面不远处,就是一条两岸长满青草的小河。
花漫语用力把那个盛满耻辱和恶梦的纸箱子,狠狠的扔了出去。
纸箱子准确的落在小河里,然后顺着河流缓缓的向远方飘去。
等再也看不到那个纸箱子后,花漫语才摸出电话:“李彪,让人把停在心理咨询中心门口的那辆牌照为齐A356J的宝马越野车开走,找个僻静的地方烧毁,要处理干净。再向宋良虎要一副担架和盛死尸用的裹尸布,迅速来303贵宾室。”
打完电话后,花漫语拿起两个多小时前放在窗台的数码相机,从相机屏幕中看着自己苍白却偏偏有一丝绯红的脸,无声的笑了笑后,就把相机关闭装进口袋。
转身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楚铮,花漫语阴恻恻的低声笑道:“呵呵,楚铮,从此之后,柴紫烟就将变成一个男人活着的寡妇啦!”
……
8月14号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被一个恶梦吓醒的柴紫烟,浑身冒着冷汗的翻身坐起,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伸长脖子向床尾的沙发上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虽说柴紫烟和楚某人同房异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俩人好像都很享受这种晚上回家后用言语互相攻击半晚,再睡觉的夜生活。
真奇怪。
尤其是柴紫烟,更是把和楚铮斗嘴、甚至明目张胆的告诉他‘我要把你公司整黄了’此类的阳谋,看作是劳累一天后最佳的放松方式。每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心里就开始期待斗嘴开始……很享受这种好像不正常的夫妻生活,更有了一晚不斗嘴、不互相打击就睡不着的习惯。
这不,今晚柴紫烟一直等到深夜十一点半的时候,都没有看到那个家伙回来,这才心里忽然有些空荡荡的躺下睡觉。可结果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一个记不清的恶梦给吓醒了。
柴紫烟伸手轻轻拍打着鼓囊囊的胸,自言自语的说:“妈的,这个混蛋跑到哪儿流窜去了,怎么还没有回家?”
打了个哈欠后,柴紫烟摸起手机,觉得还是看在婆婆的份上,对那个家伙稍微尽点妻子的职责,给他打个电话表示关心一下吧,再说了,今晚没有受到他的打击,好像睡觉都不香哦……
开始拨打他的手机号,那边传来了‘您拨打号码已关机。’
“混蛋,不知道又在和谁鬼混了,看我明天晚上不好好的骂你一顿!”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柴紫烟躺下睡觉。
……
8月15号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柴紫烟又被一个记不清的恶梦吓醒,浑身冒着冷汗的坐起,开灯,向床尾处的沙发上看去,还是没有那个人影子。
再次打电话,提示还是关机。
因为出于女人和董事长的矜持,14号白天的时候,柴紫烟并没有向周舒涵或者叶盈苏问楚铮的消息,以为他会在晚上回家的。
可现在了,还是没有回家。
柴紫烟就有一点儿担心。
当然了,只是稍微有一点儿担心,根本不足影响她继续良好的睡眠。
漂亮女人,都是睡出来的。
……
8月15号晚上九点半,柴紫烟在看完一篇杂志后,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家伙进屋。忍不住给他打电话,结果还是关机。
不知道为什么,柴紫烟现在好想好想那个流氓加混蛋再加睁眼瞎……门也不敲的闯进来。
这个愿望很强烈,强烈到柴紫烟盯着门板发了半个多小时的呆。
“明天,我一定得问问周舒涵或者叶盈苏。”在睡觉前,柴紫烟这样说。
……
8月16号下午四点半,正在批示一份文件的柴紫烟,接到了周舒涵的电话。
“柴董,我是周舒涵。”
“周副总,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柴紫烟摘下眼上的防辐射眼镜,用手指揉了揉眼睛。
“你、你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他?”
“他?”柴紫烟嘴角挑起一丝讽刺,心想,我正想问你呢……不对,周舒涵很少与人喜欢开玩笑,她既然打电话来问我,这就说明她这几天也没有看到楚铮!
心里一惊,柴紫烟正色道:“周副总,你问的是楚铮吧?我从13号早上,就从没有见过他。本来以为他在忙着开公司的事……”
那边的周舒涵打断柴紫烟的话:“这几天他都没有去保镖公司,今天中午我就去问了,叶盈苏也正因为想扩充人手想找他,但一直都打不通他的电话。”
不会吧?我并没有为难他啊,他怎么会……难道说,他被鬼车或者……想到这儿,柴紫烟猛地有些心慌:“周副总,你马上去市局问一下李文东他们,我这就派人出去四处找他!”
“好的!”
……
8月17号下午四点半,冀南警方在柴紫烟身边、叶盈苏的保镖公司几十个保镖的协助下,全市搜索24小时,都没有发现楚铮的蛛丝马迹。
在距离冀南秋季车展还有9天的时候,所有认识楚铮的人(包括远在京华的楚家、远在蜀中的柴家,以及他在冀南乡下的远亲)被迫接受了一个现实:他失踪了,就像是他从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甚至连他在13号早上出门时驾驶的那辆宝马越野车都蒸发了。
放在几年前,楚铮在哪儿流浪,甚至是死是活,包括他母亲云若兮在内的人,从没有拿着当回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着业务蒸蒸日上的保镖公司、有着芙岚达准备精心打造的楚铮模特公司、有着马剑马公子手中拿着的药物化验单、有着叶盈苏周舒涵俩人的牵挂、带着柴紫烟对他的说不清的复杂感情,就这样失踪了。
……
8月18号上午十点整,楚铮失踪一事被冀南市局正式立案。
调查楚铮失踪专案组,由本年度最有希望入选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梁馨警官领衔。
李文东给专案组下达了指示:最多一个月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