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花漫语的话后,楚铮死死的盯着柴紫烟,眼里满是‘心痛’的寒意。
他根本不用去民政局问,现在也可以通过柴紫烟躲闪的目光断定,那次的离婚证,百分百是假的。
想到她竟然利用假离婚来对付自己,想到这个女人的心机这样深不可测,楚铮就有种要杀了她的冲动。
“楚铮,这事,我、我可能做的有些过份了。”躲闪着楚铮的目光,柴紫烟抿了一下嘴角,走到楚铮身边,低声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楚铮冷冷的问:“我们是两口子,两口子之间用得着道歉吗?”
“是我欺骗你在先,昨晚又误会你……”
楚铮一摆手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看到柴紫烟委曲求全,而儿子却冷着个脸的,楚天台忍不住的又站了出来:“楚铮,你别太放肆了,紫烟她已经向你承认错误了,你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让着她才对,怎么和女人一般见识的斤斤计较呢?”
楚天台的话虽然引起了在场所有女人的反感,但楚龙宾这位对他最有发言权的大人物,却没有阻止他。
楚龙宾觉得儿子说的没错:男儿就应该宽宏大量,和女人斤斤计较了,那也太小气了。
更何况,他打心眼里还是希望楚铮和柴紫烟能够走到一起的。至于花漫语周舒涵商离歌等女人嘛,楚老爷子可看着都顺眼的,只要楚铮有本事都留下,他老人家就有本事给楚铮摆平这些事……还保证别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柴紫烟很聪明,知道她只要在大家伙面前小媳妇那样的给楚铮道歉,接下来的事就根本不用她出头了。
当然了,守着这么多人给楚铮道歉,的确让柴大官人觉得有些掉价,大有要死皮赖脸嫁给楚铮的嫌疑。但这有什么呢?只要过了这一关,日后凭借她大官人的智商,想怎么玩楚铮……别人管得着吗?楚铮他能逃得出大官人的手掌心吗?
不过,就在柴紫烟暗自盘算时,楚铮做了个让她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事。
楚铮抱着商离歌发了片刻的呆后,忽然放下商离歌,跪在她的面前,帮帮帮的磕了三个响头。
楚铮竟然给柴紫烟下跪了!
满院皆惊!
草,这个孙子,竟然给一女孩子下跪!楚龙宾闭着眼的转过了脑袋:太丢人了啊。
“男儿膝下有黄金的,你就算是真心想给紫烟认错,也不用磕头啊。”楚天台吧嗒了一下嘴巴,觉得儿子可能被他严父般的威严给吓糊涂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并不是说男的就不能下跪,而是说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尊严。
这句话是一个典故,出自京剧《桑园会》。
写的是春秋时,有个叫秋胡的家伙,外出流浪十余年,好不容易才在鲁国混了个大夫。
混个大夫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吧?出人头地后就该衣锦还乡吧?于是,秋胡大人就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回家探亲了。
秋胡快要回到家里时,和他老婆罗梅英在村外一个桑园里遇到了。但两口子已经十年没见面了,秋大老爷根本没认出媳妇。于是,风流倜傥才高八斗的秋大老爷,被自己老婆的花容月貌给迷住了,就对罗梅英动手动脚动嘴巴的调戏起来。
谁想到,罗梅英这妞非常的忠于爱情,根本没因被秋大老爷的风流倜傥而迷住,就对丫的大骂了他一顿色狼啥的,然后就满脸害羞的跑回家了。
罗梅英回家后不久,秋胡也回家了。
罗梅英这才知道,刚才那个敢在桑园中调戏自己的家伙,就是她老公。当即是羞愤交加,要喝敌敌畏,把她婆婆给吓得不轻,连忙夺过瓶子对秋胡大喝:混帐小子,你给她跪下!
秋大老爷那是啥人啊?随便说句话就是流芳百世的猛人,他自然不肯给一妇女同志下跪了,于是乎,这才一摆胡子,朗声唱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肯低头跪妇人?
秋大老爷最后有没有给罗梅英下跪,在这儿就先不提了……因为在若干年后,有个家伙用实际行动推翻了他的这句至理名言。
楚铮在满院人的惊诧目光中,跪在地上,给柴大官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楚铮,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柴紫烟看到楚铮竟然傻了般的给她磕头后,当即是又惊又怕,连忙也跟着噗通一声的跪在他面前,花容失色的连声哀求:“我错了,我错了!你有什么不满的,好好和我说不行?别这样,求求你了。”
“求求你,放过我。”
楚铮说完这六个字后,伸手抱起商离歌站起身,视满院人而不顾的,大踏步的走进了东厢房,然后将房门关死。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柴紫烟傻傻的跪在那儿,目光空洞。
“咳,咳!”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楚龙宾。他使劲的咳嗽了两声,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楚老太太和儿媳妇云若兮使了个眼色:“都还愣着干嘛?地下这么凉!”
“紫烟!”花漫语不等云若兮和楚老太太过来,赶紧的把她搀起来。
“他不要我了,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嘿,嘿嘿。”柴紫烟傻傻的笑了几声。
“唉,这可能是你们没有缘份啊。”柴名清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和楚龙宾低声说了一句,领着柴放肆走了。
今天柴家的人来楚家,本意是兴师问罪的,可谁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
人家那孩子都跪在地上求柴紫烟放过他了,柴家的人要是在留下,那可真得是城墙一样厚的脸皮才行。
尽管柴放肆走时,看向东厢房的目光中,带着阴恻恻,可他也毫无办法。
柴家的人都走了,其他人再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谢运方倒是很满意,最起码这次柴楚两家之间的关系,有了裂痕。
“漫语啊,你多陪陪紫烟。”花宗申在走时,低声嘱咐了花漫语一句。
“我会的,三叔。”花漫语点点头。
一会儿工夫,除了楚家的人,就是花漫语和柴紫烟了。
“紫烟啊,无缘对面不相识啊!”楚龙宾摇了摇头,向内宅走去了。这种小儿女情长的事,他一堂堂大将军,是不屑掺和的,尽管他真的很关心。可没办法,孙子要不是被柴紫烟伤透了心,他也不会那样不要脸的跪在地上求一个女人放过他。这一点,老老楚还是非常能够体会到楚铮的感受的。
要是让楚天台动粗,他倒是一把好手,但要是让他安慰一个伤透了心的女孩子,还不如让他抽自己自己几个耳光呢。所以,他也倒背着手的,很聪明的闪人了:你们爱咋闹咋闹吧,反正老子是管不了了,麻了隔壁的!
楚玄武年龄不大,却是一个人精,不等楚天台的背影被房屋遮住,他老先生先溜出大门口了。
眨眼间,院子里就剩下四个女人:楚老太太、云若兮、花漫语和傻了般的柴紫烟。
唉,造孽啊,这群大男人一个个都脚底抹油的跑了,把这事交给我和若兮了……看儿媳那无助的眼神,老身就知道,这事还得我出马哦。楚老太太心里叹了口气:“丫头啊,先回屋去坐坐。”
正在犹豫是带着柴傻妞闪人啊还是自己闪人的花漫语,听到楚老太太这样说后,赶紧借坡下驴的搀着在两天内傻了两次、昔日飞扬跋扈的柴大官人,走进了正厅。
柴紫烟的右脚,刚刚迈过正厅的门槛,她的身子就晃了两晃,眼白一翻的晕了过去,吓得花漫语连声的深情的呼唤她的名字:“紫烟,紫烟!你怎么了?”
“快快快,把她扶到椅子上!哎呀,这些人干嘛都跑的这样快啊,妈,你看着紫烟,我去喊医生!”云若兮见柴紫烟晕倒在花漫语的怀里,是大惊失色,赶紧的跑出正厅去找医生去了。
看紫烟这是多么在乎小扬啊,要不然怎么会被甩后会急的晕过去了呢?楚老太太慌里慌张的去给柴紫烟倒水。
柴紫烟的神经没有这么脆弱吧?肯定是装的!
都说是了解你的人肯定是你的敌人了,这话果然不假,最起码花漫语在把柴紫烟扶到椅子上后,就觉得这妞是装的了。偷眼看着楚老太太走进倒水后,她小声的说:“行了你,别装了,你也舍得让楚老太太那么大年龄的人担心?”
柴紫烟双眼紧闭,低声说:“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吧?”
“不管,反正我就是赖在楚家了!他想用几个响头甩开我,门都没有!”
“你还想怎么闹下去?”花漫语皱起眉头:“难道你看不出他对你已经死心了吗?”
柴紫烟冷冷的说:“花漫语,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在盼着我离开他,从而可以让你正大光明的追他。你这样做,恐怕是得到你家老爷子的许可了吧?呵呵……虽说这家伙一无是处,我柴紫烟也不见的非他不嫁,但要是就这样灰溜溜的败给你,我说什么也不会甘心的。”
“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你不想面对也不行。”
柴紫烟咬了一下嘴唇:“哼,你别和我提这些,别忘了咱们之间还有合约。就算你不要脸的想来当小三,也得等我们把那些女人全部干趴下以后才行。现在,你的吃相太难看了……”
柴紫烟刚说到这儿,就有好几个家庭医生,跟着云若兮急匆匆的出现在院子里。
她赶忙双眼一翻,闭上了眼睛。
鄙视你……花漫语撇了撇嘴,言辞模糊的低声叫道:“紫烟、紫烟!你可能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就剩我自己和那些女人抢男人,那该是多么没趣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