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忧嘴角抽抽。
小心眼儿的主子,小心眼儿的丫头,结伴儿贼胆包天贼喊捉贼倒是便宜。爹爹说进京长见识,这见识果然长的不小。
父女自相见后,文天就在她身边。无忧扭面庞道:“爹爹,你可知道第五个猴儿包藏祸心……”
一看,看了个空。数步以外一道高大身影,身子绷的紧紧的,对着荣王殿下走去。
荣王机警的一跳到明三后面,露出半张防范的面庞:“宇文天,你是来谢我的吗?这也简单。我这么好心救下你女儿,你跪下来磕个响头,满京里说一声,从此公子我第一,咱们前帐旧帐两清。”
文天面沉如水:“磕一个头怎么行?见到殿下应该大礼参拜。”
“啊哈,不用见礼,咱们以前说好,私下见面,没有殿下和布衣之分。”荣王嘻嘻一笑,但警惕神色半点不少。
“真的不用见驾吗?”文天走的很慢,但一步也没停下。说话时离荣王只有五步左右。
荣王拽着明三往后又退:“本王恕你无罪,你只谢我救你女儿,还她清白就行。”
一声暴喝出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衣衫一闪,不知文天怎么那么快,闪电般已到明三身边,一把揪住荣王往旁边就拖,厉声道:“多谢殿下还我女儿清白,多谢殿下当着这些人谈论我女儿清白,多谢殿下大张旗鼓不避人的为我女儿讨清白……”
一句话挥出几拳,对着荣王就砸。
荣王发怒时踢了七夫人极不“要脸”的一脚,风姿卓然恍若天人。
此时杀猪似的呼救:“小三,帮舅父一把,小三,给我把他挡住……。”
“哧”地一声,象牙色绣精细山水的衣裳挣破成两截,殿下留下破衣裳,从文天手里摆脱。
明三把文天拦住,瞬间两个交手十几招,纷乱的拳影中还能做到语声彬彬有礼:“先生且住手,有话好说。”
“我女儿清白人我知道就行了,不要舌头胡说的我自己会教训。哪有这当着一堆的人细说姑娘家清白名声的荒唐事?你们还有理了吗?给我让开,让我好好侍候侍候荣王殿下……”
文天一张嘴滔滔不绝,把明三的话挡了回去。
他们身法快,说话也快,文无忧颦起眉头准备劝的话还没地儿说出来,想说又要等个空儿,身边多了一个人。
宇文红面有为难:“无忧妹妹,天大伯可不能再得罪人了,家宴上和我父亲算了回旧帐,又打的是大伯母和绫大姑娘。两天地里你不在,闹二房和三房,七房是今天的事儿……。”
“我知道。”文无忧打断她,谁要听你算细帐,由二夫人、三夫人和七夫人的敌视一看就知。
宇文红正色:“打了家里人,还可以在太师面前商量,打了殿下,又动了明三爷,皇上那里有谁能说情分?”
她柔声道:“我可是一番好意。”
一番好意?
文无忧冲着她笑的不屑:“家宴那天,是谁当着我逼迫绿二姑娘,绿二姑娘招来绫大姑娘,绫大姑娘吃了瘪,又惹出大夫人对我污辱,我爹爹才大打出手?”
这不都是红大姑娘的一番好意促成。
宇文红变了变脸:“你不信我?”
“是不信我有让你们好意的能耐。”文无忧一针见血说过,眸光寻上另一对也自称是好意的人儿。
荣王让自己爹爹追着在前面跑:“好歹我也救了你女儿吧?你恩将仇报,你忘恩负义,你薄情寡意……小青,翻书来,我没词了,看些新鲜的词来。”
文天跑的也不慢,但不时让明三阻挠。明三笑吟吟:“先生应该知道我舅父受不得气,虽当众发难,无意中攀扯令爱千金的名声,但也是为挽回清白,先生不领情也就罢了,此拔拳相向,君子乎?非君子乎?”
文无忧撇一撇嘴儿,你才是个伪君子。
虽然爹爹占上风,但文无忧也不愿意文天再为宇文家的人做嫁衣裳。
她对荣王已说的清楚,不管出于什么的挑拨,醉翁之意不会在乎弃家族十几年的文天,难道不嫌独门窄户根基浅吗?宇文家才是压轴的菜。
再说也不愿意继续看“一对半”伪君子的表演。一对半,两个主子,一个手忙脚乱翻书的丫头小青。
扬声道:“爹爹别追了,咱们是应该谢谢殿下和这位三爷。可巧儿,家宴上咱们受了屈,我就半夜遇强盗。可巧儿的,我从山里逃出来,就遇上荣王的马车可以代步。可巧儿的,殿下送我回来,多少担嫌疑,明三爷就来关心,恰好为殿下作证。这几件儿巧不容易出来,咱们还是心平气和坐下来,谢谢这巧劲儿吧。”
荣王让气怔住,不逃也不躲了,见到文天拳头过来,“砰”地还上一拳,嘴角一咧吹吹拳头,一张脸铁青:“我救人反而错了吗?”
小青举着书到他身边:“爷,您刚才说了三十来个不讲道理的词,我又为您翻出来这些,您快说吧,这就可以出气了。”
荣王一气念下去:“你这大侄女儿不好,你反脸无情、过河拆桥、负义忘恩、数典忘宗、利令智昏……”
文无忧一个字没往耳朵里去,视线处不经意望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男子。
太师宇文靖眉头也没动一下,仿佛对她的话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