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一拍,文无忧还没有说话,红大姑娘也怒了。
“妹妹又装上了。”宇文红愤然迎上文无忧的怒容,看上去红大姑娘愤怒更多:“妹妹生的这样好,不会不想好府第,只是看不中我罢了。再不然,还有个踩我的心,以为我不如你。”
“啪!”
宇文红也拍了桌子,一怒而起:“横竖都由你自己!明儿游春,你来也罢,不来也罢,以后后悔错过明三爷,别怪姐姐我不提醒你。”
她怒气冲冲去了,文无忧倒反应不过来。
刚说一句:“从进来就一直无耻,她却恼上了?”门帘子一响,宇文红重又进来。
抱着的一堆东西重重一放,脸还沉着:“妹妹请查收,这是九房历年的账本儿,我回去了,不必送出来。”一扭身子,一抬下巴,气冲冲又走了。
这一走再没有回来,脚步声直往院门。
文无忧忽然啼笑皆非:“你往这里来的正事应该是送账本,可偏偏放到最后说。幸灾乐祸的话,却偏偏头一个说。不要姑娘面皮的话,重点的说。这宇文家的家教啊?”
把头摇了再摇。
春草进来,也是如释重负:“姑娘可以安生的坐会儿,我趴在墙头上看着她们已进角门。”往隔壁走去:“老爷夫人也不用躲着,出来一家人说话倒好。”
文无忧把账本儿打开,文天和顾氏进来。半仰面庞只轻轻一笑,文天已知道意思。
“不用说了,这层板壁不隔音,我和你母亲已听到。”文天也没有怒容,也是觉得宇文红可笑之极。
顾氏甚至调侃父女们:“你们没说无忧有了亲事?”
“说了。有什么用?一代一代出来这种货色,还自以为高明的很。”文天无奈。
“说了,她只要拿我当对手,听不进去。”文无忧噘嘴。把夹在账本中的大红贴子给春草,春草送给顾氏。
大红的贴子上这一回有顾氏的名字。
“游春何必上巳,春和日丽,留芳寻幽处。于明日候宇文天夫妇、姑娘佳音。三日之欢,想君不忍拒也。”
贴子最后到文天手上,他缓声解释:“留芳园是城外的别宫,路有冻死骨,不妨碍朱门酒肉臭。自皇上登基有这习俗,每年都在京内外游春、消夏、登高和赏梅。这几年皇上不怎么出宫,达官贵人们舍不得丢下来。”
总在演练当家主母的无忧敏锐的问道:“谁出钱呢?”
文天微微而笑:“这要问你的周叔父了……”话音刚落,轰隆隆的动静从临街的地方过来。
文天垮了面容:“说曹操曹操到。”往外走去。顾氏母女要笑不笑。外面的动静停在铺面的门外,喧嚣闹声冲天而起。
……
“孙子,宇文天,出来说话!”
“大前儿说你女儿丢了,四宝楼你不来也就罢了。前儿你还在寻女儿,虎爷也放你一马。昨天你女儿回来了不是?荣王殿下说的还能有假?虎爷四宝楼等你一晚上,你凭什么不来?”
……
宇文天回骂:“周英虎你就是个疯子,哪有大白天往这里闹的。这条街上还有铺面,别人不做生意了吗?亏你还是朝廷命官。扰民的事儿你也干!”
……
“孙子,你害虎爷白等你。”
“疯子快滚,你扰民了!”
……
顾氏笑得花枝乱颤,文无忧也笑得趴到账本上。
“爹爹在京里认得的人过了,太多了。”无忧看个笑话。
正细分辨来多少人,外面就只有周英虎一个人的笑声独在:“哈哈,谁也拦不住我?宇文天不是我张狂,给你半个钟点儿去宇文家里问问,有敢拦我的人吗?侄女儿我见定了!”
“疯子,你不怕吓到我女儿,我担惊受怕!”
“凌老八也见了,荣王也见了,我已经落后面,让开,见面礼在这里,你打个我看看,哪有打带见面礼的人呢?你宇文天要往我门上送礼,我一准儿不打你。”
“疯子,我有东西留给女儿当嫁妆,你是我闺女吗?是我就送给你。”
骂骂咧咧的声音进到院子里,顾氏和春草忙乱起来。一个取文无忧的衣裳,一个为她整装。
“夫人,周大人到了。”文天的话响起来,文无忧恰好装扮好。
一件半旧的水红布衣,是顾氏亲手扎花和裁剪。虽然不华丽,却落落大方不失得体。
两、三件金银首饰,清一色的没有宝石和美玉。倒衬出文无忧白生生的面容,细嫩嫩的肌肤。
周英虎看直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对着文天就捅一拳:“十几年混成这么穷也是能耐,但你再穷也就罢了,侄女儿怎么能不打扮。”眼睛一瞪一咧嘴儿,揪住文天衣领子就不依:“你借钱虎爷分文没有,侄女儿要穿要戴,虎爷有的是钱。写借条来,虎爷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