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着,文天和凌朝并无芥蒂,一起去辞行。
此时此刻,他们是众人的焦点,无数艳羡、嫉妒、幸灾乐祸、仰慕的眼光纷纷落到他们身上。
宇文靖显然认为争回光彩,抚须笑得呵呵有声。惹得另一个人大为不满。
尖细的嗓音煞风景的出来:“太师啊,皇上总说缺少人材,你宇文家有这般好子弟,却藏着不拿出来?”
“郭公公好生人材,不过一句话,就几乎把朝纲不振的罪名扣到老夫头上。”宇文靖反唇相讥,暗沉眸子同时警告的放到说话的人面上:“但有郭公公在,朝中怎么会缺少人材?”
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有你郭公公在,天下太平着呐。”
硕大的案几后面,三张水磨楠木椅子上,最右侧坐的男子本就白面无须,听到宇文靖的话,气的差点跳起来,血色唰的更下去一层。
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太师政敌,原本是侍候皇帝的小太监,会揣摩皇帝心思,侍候玩的好乐的好,皇帝登基后,一年一年的把郭村提到总管大太监的位置上。
郭村的眉逆生,从面相上说,这个人凶狠。不知是不是受到眉毛生的不好影响,眼神暗沉中内含寒光。偶然一抬,天不认地不收的神情。鼻子倒直,嘴儿也小,这就有些女相出来。再加上肌肤雪白,把凶狠和寒光冲淡,从表面上看,是皇帝近侍中普遍的清秀面貌那种。
也因清秀显露,而没有过多的大丈夫气概。
别说宇文靖的城府如海那气质他没有,就是宇文大老爷尚书这官当的显赫,从郭村面上也看不出来。
“没有了不得的啊,却能让太师窘迫?刑部尚书也奈何他不能……。”文无忧喃喃,把宇文靖说进去,把宇文大老爷贬低一顿。
别人留意的是宇文靖和郭村之间的对话,文无忧却觉得以太师之尊,没早把宫中的这潜在权臣拔掉,已然落了下风。这会儿再在嘴皮子上寻脸面,也不入无忧的眼睛。
还是打量郭村的好。
“说谁?”云浩然送上一杯蜜酒,轻笑着问。
小夫妻之间并不会存在秘密,但不表示无忧上一刻知道,下一刻就会告诉云浩然。
烦心的事情,等离开京里自动消失,有些话,文无忧没有告知,也认为不必告知。
没事儿,何必多添烦恼?
接过酒,只灿然一笑:“浩然哥哥,你吃饱了没有?”
“你发呆的时候,我吃了许多。”云浩然打趣着她。
“那咱们带上这酒逛逛去吧,去陪母亲也行,”说到这里,嗓音悄悄声,灵动的眸子飞快在宇文靖面上一瞥:“母亲不愿意见太师,凡是有太师的地方,她都不愿意来。”
云浩然总是温柔的:“依你。”
“可是呢,母亲说既出来了,就尽情玩吧。她又说要歇着。咱们先去走走,晚上再去陪她用饭。爹爹不在,今儿晚上咱们安生在房里,和母亲,和桃婆婆和春草,咱们猜谜儿吧。”
云浩然依然说好。
文无忧把他带走,不然的话,太师已用眼神示意,还是想把无忧介绍给一干子有身份的女眷们。而郭村自从知道她是文天的女儿,也有意无意的瞄过来。
还有荣王和小青……
怕了这两个人,在京里首饰还没有取来,没有戴给他们看过以前,文无忧明智的躲的远远的。
小心眼儿是病,过上只怕扁鹊重生也治不好。
……。
两天过去,顾氏带着一双小儿女过的不错。从她们的面上难看出担忧之色。倒是红大姑娘等人过得十分不好。
……。
夜色明如镜面,却难抚平宇文红焦灼的心绪。
拧着的帕子已如千丝乱,踱步的身姿还半点儿不想停。
直到有一声尖呼出来:“不不,我为什么会这样!”痛恨痛悔在出色的眉眼儿上闪过又闪过,高举双手似寻求缓解的宇文红伏在最近的高几上哭了出来。
文天和凌朝离开的第一天,谈论纷纷说凌朝一定先回来。宇文红暗松口气,认为打下九房的风头倒也不错。
她自荐于明三的计策这就近了一步。
当天凌朝没有回来,到晚上话风就变。
第二天一早,寻幽觅胜的人遇上,说的话里都看好文天。凌朝长居京中,他的能耐京里总有了解,凌朝第一天没拿下宇文天,宇文天是块硬骨头不是?
宇文红开始悔意上来,思来想去,万一九房赢了,她自荐于明三爷的眼力更强出来,但是有一条,她和文无忧的关系更不好缓和。
因为红大姑娘在留芳园门口说的蠢话“当着人就和三爷对眼儿可不好”。挨了文无忧一巴掌后,又宣称“绝交”。
咱们绝交了。
绝交了,别再来看我们。
两天里去看望顾氏,装模作样寻文无忧说话,都让凶丫头春草挡在门外。
明天是第三天,宇文天坚持到明天再回,在留芳园赏玩的达官贵人眼里,已不弱于凌朝。宇文靖当众把他夸了又夸,全然不管子弟们羞愧满面。
红大姑娘听到太师的话,苦恼如海啸奔腾。
这个夜晚,她就对自己生出怨恨,连连抱怨着自己:“自幼有聪明之能,母亲请来宫中当过值的好先生,却连一个姑娘也收拾不下来。以后,还怎么掌长公主府,还怎么得三爷欢心?”
宇文红不得不恨自己,与人绝交不是她的能耐,阴柔使狠才是她红大姑娘。
眉头不展苦苦思索,绝交了…。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