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字斟句酌后,他一字一句的将话向皇帝说明,说完后,他倫偷的望了眼高高在上的圣上龙颜,想要从他细微的表情里探视他的喜怒。
皇帝听完他这一番话语,低下眼脸,转而看着昏厥中的人,这太医说得亦不无理,看他虚弱的模样,当想是无法轻易痊愈。
他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下令让太医施针将人救醒。
细细的一根银针从脑后穴位刺下去,在刺激之下,董秀悠悠转醒,眼开尚不明朗的双眸,她对上近在眼前的天子的脸,见他直直的望着自己,她不由得一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皇帝专用的躺椅,连尽快扶着软软的皮毛,她弯过腰,慌慌张张得想要的爬起来。
皇帝出声阻止,要她继续以此处躺着。
君子一言,她唯有听令,安安静静的坐了回去,但四周气氛却无比的诡异,感觉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一人,此刻她是坐在不知有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椅子上,那是天子的专座。但别人也许是梦寐以求,而她一个卑微的奴才坐在这儿却感觉却是坐如针毡,混身上下都不自在,只想皇上快点批准她从躺椅上下来。
她不自然的侧脸看着身下的柔软皮毛,身体上下都绷得死紧,没留意到她上方天子那上扬的嘴角。
“将那碗鹿汤拿过来吧。”应耿天吩咐下去。
一个太监领命,从餐桌上的一个精致器且里头装上一碗鹿汤端过去。
这鹿汤是御厨为了让皇上冬天进补而专门用几味珍希药品配制而成,足足用微火熬制了三个时辰,此味补汤,远远的就能闻到那四溢的香味。
皇帝从太监手上接过那个玲珑通透瓷碗,递到董秀的眼前。
董秀一头募水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喝下它!”他下令道。
她伸出手将碗接了过来,汤里浓浓的香味在鼻翼间缠绕,一旁的小太监见着,不由得暗里咽了口唾沫,看着她将碗凑近唇边,一口一口的将汤喝了下去。
倾刻间,一碗浓汤喝尽。
但她尚未来得及擦擦嘴角的汤汁,胸口处突然一阵难受的郁闷,顿时,跟接着是肚子一阵翻混,她双手一抖竟是连手中的碗都抓不劳,瓷碗滚落在地下,发出一声青翠的响声,碎了一地。
董秀只觉得胸闷得令她难以忍受,要将要休克的那一刻,她不受控制的先是一阵干呕,而后一阵污秽之物从她的口腔内呕吐出来,吐泻物顿时喷洒一地。
她却没有停止,直到将肚内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这才奄奄一息的趴在软椅上,久久不能自己。
殿内那光可鉴人的地面上一下子都染满了恶臭的污秽之物。
应耿天曾几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他连忙一闪,远远的就躲到一丈开外,依然闻得那阵阵薰臭味,他不由得以手掩鼻。
一旁的李小英见状,先是一慌。
一会,他冲着依然神志不太清醒的人怒喝道:“狗奴才,竟敢在皇上跟前如此呕吐,冒犯了龙体,你该当何罪。
应耿天闻摆却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责骂,只是掩着鼻翼处的手没有放开,他皱眉毛看着那个还在欲呕吐的小秀子。
这奴才当真是寒碜的命,朕好不容易思赐你点好东西让你吃,你竟然无福消受,他虽如是想着,但见着那人难受的样子,却不知名的胸口处一阵揪心。
几个太监已经匆匆的上前清理地面上的秽物,应耿天见不得如此恶心之物,又向后退了几步,背过身去,却始终没有离开。
他不张声的站在那里,背对着众人,听着身后似无比痛苦的作呕声慢慢的遏止,这才回过身来,看了一眼无力地趴在躺椅上的人。
他将太医唤到跟前来,淡淡的吩咐下去:“将他交给你,你就用点心,朕要在半个月后,至少让朕见着他还像个人样,别像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净会吓人!”
“臣遵命,臣一定好好照料他。”刘太医不知这假扮太监的女子究竟到底是何方神圣,李领班又吩咐他要向外隐瞒她是女儿身的事实,而皇上却是对她如此百般照料。
这些种种他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唯一后悔的是答应了李小英接手这件棘手事情,被半途卷了进来,伴君本就如伴虎,现在自已无意间已然是触犯了欺君之罪。
他真后悔当初碍于李领班的面子及与他的平日里的交情,一口答应将事情揽了下来,他是见也就是一个奴才,他本以为这只是小事一椿,岂料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境况,这小奴才的命是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当真令他难以决择,恐怕以后的日子都要寝食难安啊。
侍从们迅速的将地面的秽物清扫得干干净净,并在地上洒上了一层进贡的上品香精,一阵香味迎鼻而来。
应耿天望了一眼刚呕吐完的人,见他闭着双目,瘫在椅子上,此刻不知是清醒还是昏迷,没有丝毫动静。
那餐桌离这躺椅处尚且有好几丈远,他方才刚用午膳就被这小奴才打断的,原本他早朝过后,忙碌了一个上午,还是有几份食欲的,但此刻看着桌上一排排的珍稀佳肴,只觉得这些山珍海味跟刚刚那地上一滩难闻秽物没什么不同。
现在他那里还有半分食欲,就下令让人将这些全部辙了下去。
一群伺膳的太监及宫女听令后,忙忙碌碌地在左殿穿梭着,一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御用膳食全部撤走,竟然没有发出一声碗筷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