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听了,想了想道:“二叔放心,这事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只是不知宛妹妹的女儿可是有什么特征?”了然大师道:“我只知其脖颈后面有一红色心形胎记,其它的便不知道了。”接着,又听了然大师道:“如海,其实这件事我让你帮我查,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当时宛儿的失踪似乎跟惠妃和明相有关系。”
“哦?可是宛妹妹只是一个弱质女流,除了的少数的几个人,根本就没人知道她跟林家的关系,又怎么会碍了惠妃和明相的眼呢?”林如海有些不解,沈宛是自己堂妹的事,就连敏儿都不知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宛儿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而且与钮祜禄皇后之死不无关系。”了然大师很是肯定地道。
“你是说孝昭仁皇后?可是她不自缢而亡吗?难道说当年之事……”林如海听了,猛地站起,嘴里不停地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当时的惠妃只是一个嫔而已,明珠在朝中亦尚无什么势力,怎么可能?”“如海,你这是怎么了?”了然大师忽然看见林如海一脸震惊的表情,不觉问道。
“如果照二叔您这样说,只怕佟佳皇后之死,跟惠妃也难逃干系。而且我知道那时的惠妃与宜妃交好,只怕佟佳皇后之死……”林如海有些愣愣的,如果事实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那么三哥知道了,会不会悔恨不已?
“如海,如海……”了然大师连连叫了林如海好几声,林如海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忙道:“二叔,对不起,侄儿失态了。”了然大师见如海并不说缘由,心知其中必有隐情,便也不再问,只道:“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就不再打扰你了,我回去了。”
林如海听了,便道:“二叔不在府上住下?”了然大师摇了摇头,道:“我已是世外之人,这次我来,只是不忍玉儿受苦,因而才来说一声,至于其它的,我也就不想再管了。”林如海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让人送送二叔。”了然大师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言罢,便自行飘然而去。
待了然大师离开后,林如海唤道:“文茂可在?”言毕,便听门外一人答应一声,不一会儿便走进来一个俊朗的男子,只听那男子道:“老爷有何吩咐?”林如海道:“文茂,你速去让鹰阁之人查一下,当年沈宛失踪之时,惠妃和明相的举动,另外,沈宛的女儿晴玉下落何方?那纳兰晴玉脖颈后有一红色心形胎记,记住,只可暗查,不可惊动任何人。查到了,便立时向我汇报。”
“是!”林文茂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林如海这时不禁在心中暗暗地想道:“希望不要有太多腥风血雨才好啊。”可是,林如海并没有料到的是,其实这腥风血雨早就从孝昭仁皇后薨逝起便已经开始了。
是夜,月凉如水,繁星布满夜空,确实是个适合占星的夜。林如海披了件单衣,便独自一人提了灯笼,往听月楼而去。林家的府邸看似清雅别致,实则其中暗藏了二十八星宿方位,其中听月楼位于心月狐的位置,而且是林家最高的阁楼,是林家人常用来占星的地方。
林如海上到了最高层,然后将灯笼放在地上,举头望天,见紫微星与天狼星相伴,天后星位于东南方,并且逐渐发亮,且有向北移动的趋势。林如海见状,不禁皱紧了双眉,又从袖中取出一副卦签,摇了一摇,取出一支,上面却是画着一株清荷,正喷芳吐艳,上书:“不蔓不枝世所颂,借得东风扬美名。”又注:“虽入龙门,然品行高洁,自然逢凶化吉。”
林如海见抽到此卦,眉头不禁皱得更紧,好半晌,方喃喃地道:“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过了许久,林如海方收起卦签,拿起灯笼,下了听月楼。
次日,贾敏见林如海声色不同往日,不禁觉得奇怪,遂开口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林如海见爱妻开口询问,因不忍其知道事实后过于忧心,便展颜笑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昨晚受了风,没睡好罢了。”因又问贾敏道:“玉儿和琼儿呢?”
贾敏听了,便笑道:“他两个先去前面用早膳去了。本待是要等我们一起去的,只是你起得迟了些,我便让他两个先去了。想来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也去了罢。”林如海听了贾敏的称呼,便道:“叫什么四贝勒、十三阿哥的,他两个是我晚辈,果真论起来,他两个还得叫你一声婶子呢!何必给他两个抬身价!”
贾敏道:“到底他们是皇室贵胄,不可乱了礼数。虽说你是四贝勒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到底我们林家虽在旗,却也不是十分了不得的人家,我不想给老爷带来无谓的麻烦!”林如海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因想起自己从没有在贾敏跟前说起林家的真正身份,也难怪贾敏以为林家只是普通的八旗贵胄。于是便开口笑道:“敏儿,我告诉你,林家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为夫我与皇上是异姓兄弟,我见了他可是连拜都可以不用拜的!”
贾敏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老爷?”林如海见贾敏一脸疑问,正开口欲言,这时门外有一男声传来,道是:“老爷,属下有事求见。”
林如海听了,便道:“进来吧。”言毕,便从门外进来一个与林如海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以及一个面目冷硬、不茍言笑的年轻男子,却原来正是林府的管家林忠以及林如海手下四文之侍之一的林文杰。“文杰?你不是在承德帮助林义治理连云山庄吗?怎么回扬州来了?”林如海乍然见到林文杰,不觉十分惊讶。
“回老爷,此次回扬州,原是受林义大哥之托,将一封密函亲手交与老爷。”林文杰道。言毕,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递给林如海。林如海接过密函,拆开后细细看了一遍,不觉沉了脸,问道:“这密函中所言之事有多少人知道?”林文杰道:“除了忠叔和林义大哥以及我之外,就只有玄天的三位管事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