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冷哼一声,道:“你既口口声声喊冤枉,那你便将那杨少秋领了来,让他给佐证。”胤禔闻言,不觉脸一白,杨少秋昨儿晚上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自己也在派人寻找,只在皇阿玛跟前,如何能开口说,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因而只得讷讷不语。
康熙道:“既然说不出话来,还敢说自己冤枉?”言罢,又道:“不过,好在老四媳妇并没什么损伤,不然朕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只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罢。”胤禔听了,只得磕头谢恩。哪成想,当天夜里,那告御状的老者竟被人发现死于闻鼓院中,这下,康熙越发坐实了胤禔杀人灭口的罪名,因便将闭门思过一月改作了闭门思过三月,并罚俸一年。
接着,朝中又有不少人弹劾纳兰明珠,弹劾的奏章堆满了康熙御书房的几案,言其徇私舞弊,结党营私,于是康熙又以“朋党”的罪名罢了纳兰明珠的官。就这样,显赫一时的纳兰家族也渐渐走向了末路。而与此同时,胤祀的势力开始渐渐显露出来,满朝文武无不称胤祀“温润儒雅,谦恭有礼,礼贤下士,德才兼备”,有“八贤王”之称。而康熙似乎也欲为胤祀提高身份一般,将胤祀的生母良嫔卫氏擢升为四妃之一,号为“良妃”,赐居景仁宫。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知不觉之中,便又是一年夏来到……
胤祀在朝堂上的势力迅速扩张,成为另外一股可以与太子胤礽索相一党相抗衡的势力,因此许多朝臣开始慢慢开始转由支持大阿哥胤禔改为支持八贝勒胤祀,而荣宁二府见胤祀势头正盛,便也随波逐流,开始暗中支持八贝勒胤祀。而实际上真正严格地说起来,却是只有荣国府在暗中支持胤祀罢了,至于宁国府,贾珍却是一直在暗中在为胤禛办事的。
正在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朝堂上的这一风云变幻之时,黛玉和妙玉二人却恍若无闻,事不关己地在大观园之中品茗对弈。妙玉对着黛玉笑道:“妹妹,听说如今不少人想要进那八贝勒府攀一分富贵呢?只是碍于八福晋之威,所以只能淡了这分心思罢了。”黛玉略微思索一番,下了一子,淡淡一笑道:“姐姐跟我说这些话做什么?我跟八贝勒又不熟。”
妙玉叹了口气,淡淡一笑道:“妹妹,难道你竟不曾看出来,那八贝勒倾心于你么?”黛玉闻言,不觉一窒,好半晌才冷哼一声道:“他倾心不倾心于我,我却是不管的。我只知道,像安雅姐姐那般出众的人陪在他身边,若他还不懂得珍惜,那么他便是这世间最最痴愚之人了!”妙玉闻言,不觉点头称是,接着又叹道:“可惜是非因果,非人力所能及也。有些时候,便是知道了自己的命数,亦是无力去改变的!”
黛玉听妙玉的语气,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胤祀与郭络罗氏安雅的结局,但是却有意攘助的,因此不觉皱了眉头,道:“姐姐,莫非你有意……”妙玉摇了摇头,道:“我便有意又如何,无意又怎样?还能改了天命不成?我只是感慨一番罢了。”
“淑宁妹妹在感慨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这时,八福晋郭络罗氏安雅便自走了过来,口中笑道。
“安雅姐姐怎么来了?”黛玉和妙玉连忙站起,笑着过来迎接郭络罗氏。“在家里闷得慌,想出来走走也不知往何处去,因此索性便来这儿找你们说说话,凑个趣儿。”八福晋郭络罗氏笑道,她也自知胤禛胤祥与黛玉妙玉之间的微妙关系,也知道胤祀对着黛玉有着那么一份心思在的,不过因她自己对黛玉和妙玉极有好感,再加上黛玉和妙玉与别的女子不同,对胤祀没有那份子心,因此便也极爱与黛玉和妙玉来往,没有想到,一来二去,彼此竟成了极为知心的闺中密友,是以姐妹相称起来。
接着郭络罗氏又看了摆在那里尚未下完的棋,因愣了一下,继而便笑道:“没想到两位妹妹竟是这般精通棋艺的,往日里我也自认自己棋艺是好的了,今日见了两位妹妹的棋艺,竟是自叹弗如,不敢与之相比的了。”
黛玉听了,不觉笑道:“棋艺这东西,也不比书画写字什么的,是要靠天资而定的,又不是练得出来的,若无天资,你便是下了那一辈子,也不过尔尔。”郭络罗氏听了,道:“正是呢。”接着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般的说话,没得听那些人阿谀奉承!”接着,便不觉蹙起了她那颇有些男儿英气的双眉。
黛玉和妙玉见了,自是知道郭络罗氏心中有事,因而笑问道:“姐姐心中可是有什么事情在烦着呢,说出来我们听听,许能为姐姐分忧!”郭络罗氏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只是今早姑妈将我叫进宫去,说是我多年无出,也该为胤祀纳些妾室,不然终究是不像话的,当时恰巧良妃娘娘亦在,她亦是一般的意思。”
黛玉和妙玉对视一眼,自是知道郭络罗氏心中的隐忧,而黛玉当初亦是为郭络罗氏诊过脉的,因而便笑着劝慰道:“姐姐务要放宽了心才是,只将养好身子骨,到时还怕没有孩子么?”郭络罗氏强自笑道:“妹妹说的是。”虽说她与黛玉和妙玉情同姐妹,但有些话在黛玉和妙玉面前却是极难开口的,譬如她与胤祀虽不至于分房别居,却是同床异梦,自己再怎么将养好身体,怕也是不会有孩子的。
而黛玉与妙玉是何等人也,怎么会看不出郭络罗氏的无奈与苦处,但是她们二人却也是不能说什么的,再者她二人亦早看出,郭络罗氏与胤祀却是不会有子嗣的,只是不忍告之于郭络罗氏罢了,毕竟作为一个女子,特别是一个已婚女子,有没有子嗣是很重要的,而且这个女子还是皇家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