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红楼梦之绛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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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过了一会子,宝玉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贾母,王夫人见了,唬的抖衣而颤,且“儿”一声“肉”一声放声恸哭。于是惊动诸人,连贾赦,邢夫人,贾珍,贾政,贾琏,贾蓉,贾芸,贾萍,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贾母房中看视。登时整个府中乱麻一般。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也曾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总无效验。堪堪日落。次日王子腾并其夫人亦来瞧问。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弟兄辈并各亲戚眷属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总不见效。

而宝玉也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到夜晚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内,夜间派了贾芸带着小厮们挨次轮班看守。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寸地不离,只围着干哭。

此时贾赦,贾政又恐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闹的人口不安,也都没了主意。贾赦还各处去寻僧觅道。贾政见不灵效,着实懊恼,因阻贾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的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去罢。”

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那里见些效验。看看三日光阴,那宝玉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宝玉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贾母,王夫人,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赵姨娘等自是称愿。而贾环早已猜到定是赵姨娘同马道婆说了什么,所以宝玉才会如此。不过因他心中本就不待见宝玉,再者作下此事的又是赵姨娘,若是深查起来,只怕赵姨娘和自己都要受了边累,因此索性便只当作不知道,在一旁冷眼旁观。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一般。

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之时,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王夫人听见这些话,那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想如此深宅,何得听的这样真切,心中亦希罕,命人请了进来。

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见那和尚是怎的模样: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

那道人又是怎生模样: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贾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庙里焚修。”那僧笑道:“长官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贾政道:“倒有犬子中邪,不知你们有何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现有稀世奇珍,如何还问我们有符水?”

贾政听这话有意思,心中便动了,因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那僧道:“长官你哪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它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你今且取它出来,待我们持诵持诵,只怕就好了。”

贾政听说,便向宝玉项上取下那玉来递与他二人。那和尚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道:“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

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

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

可叹你今日这番经历:

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

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念毕,又摩弄一回,说了些疯话,递与贾政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安在静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说着回头便走了。

贾政赶着还说话,让二人坐了吃茶,要送谢礼,他二人早已出去了。贾母等还只管着人去赶,那里有个踪影。少不得依言将他二人就安放在王夫人卧室之内,将玉悬在门上。王夫人亲身守着,不许别个人进来。

至晚间宝玉竟渐渐醒来,说腹中饥饿。贾母,王夫人如得了珍宝一般,旋即熬了米汤与宝玉吃了,精神渐长,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来。李纨并湘云,宝钗,袭人等在外间听信息。闻得吃了米汤,省了人事,遂放下心来。

宝玉也果真如那癞头和尚与跛脚道所说的,在这三十三日之内,愈发得一日好似一日,便是便气色亦比平时要好上许多,贾母与王夫人自是欢喜。然赵姨娘见宝玉这般,心中却不觉暗恨,只却不敢露出来,只好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里生闷气。

这时贾环一脚踏了进来,因见赵姨娘脸色不虞,便情知是为何事了,便自坐到了赵姨娘跟前,因问道:“母亲可是在为宝二哥哥生气?”赵姨娘听了,不由得气道:“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人家可只当你是奴才罢咧!”

贾环听了,因笑道:“母亲生这些个闲气作什么?我却心里并没有把他们当作是亲人的!”接着又道:“我也知道母亲一心为了我,很是想在这府中争个地位的。只母亲也得想想,便是真的没了宝玉,只怕这府中的家业也是轮不到我的,母亲又何苦要去争这些,没得给自己惹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