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倩儿正是此时佟佳小蝶身侧的丫鬟,倩儿因听了佟佳小蝶的话,因道:“格格,万不要如此说,格格只是先天体弱罢了,只要好好调养,必定是能好的。”接着又笑道:“对了,前些日子,奴婢听老爷说,待格格身子好些了,便要与格格寻个极好的人家嫁了过去呢。”
佟佳小蝶闻言,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因急急地问道:“倩儿,你可知阿玛中意的是谁?阿玛可曾有说?”倩儿只当佟佳小蝶是有意于林如海的,只是一直掩藏着自己的心事罢了,如今听到老爷提到自己亲事,怕所嫁非人,故而着急,因忙笑道:“格格且先别急,老爷说了,就是上次救了格格回府的那位林如海林公子。”
“是他?”佟佳小蝶听闻此言,心中不觉有些惊讶,因道:“他那样的一个人,家世声名皆是极好的,却愿意娶我这么一个病秧子不成?”倩儿笑道:“以格格的品貌身世,谁不动心,再说了,依奴婢看,也只格格这般的人儿才配得起林公子罢了,格格与林公子,当真可以说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听到倩儿的话,康熙不知为何心中无名火起,只觉烦躁不安,遂冷哼了一声。
乍然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佟佳小蝶和倩儿都不觉一惊,这东篱苑除了佟佳小蝶的父母兄弟之外再无人可以进来的,因而佟佳小蝶心中不觉着恼,因娇喝一声道:“是谁擅闯闺阁内院,还不快快出去!”
康熙闻言,便走了出来,因沉着一张脸,道:“连朕也不可以进这里来么?”佟佳小蝶听了康熙这等口气,便知眼前之人定是自己那做了皇帝的表哥了,因冷笑一声,道:“便是皇上又如何,也需知男女大防的道理,我素听阿玛说当今皇上原最是谦逊有礼之辈,却不想耳闻不如目见,原来却是个喜欢擅闯闺阁的轻薄子弟!”
康熙听了佟佳小蝶此言,不怒反笑,因道:“没想到朕的表妹竟是这般傲气的!”佟佳小蝶见康熙依然不走,便自甩了衣袖,自扶着倩儿的手绝然离去。
康熙见佟佳小蝶甩都不甩自己便自离去,心中生恼,遂开口道:“朕绝对不会让你嫁给林如海的,你给朕记着,绝不会!”佟佳小蝶闻言,也不转回头来,只依然向前走着,隐隐约约的,从空气中传来一句:“随皇上的便罢,皇上想要得到什么,还有谁拦阻不成?”
康熙闻得此言,不觉心中有些失落,手在无意识中竟紧握成拳……
回到了房中,倩儿有些担心地问佟佳小蝶,道:“格格,那可是皇上呀,您这来一来,岂不会得罪了皇上,要是他挟怨报复格格,那可如何是好啊?”佟佳小蝶淡淡一笑道:“不会的,他若果然如此,便不是一个有道明君,而且我相信,孝庄太皇太后亲自教养出来的皇上,气量该不会这么小才是。”
倩儿听了,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这佟府又不是皇宫,怎么皇上会突然来了?还突然出现在格格的院子里,万一格格有个什么,她是万死难赎其罪。“唉……”倩儿叹了一声,如今也只好寄望于皇上能真如格格所说的那般不计较就好了。
而康熙也正如佟佳小蝶所说的那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了一丝兴味来,虽说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康熙觉得自己似乎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表妹。
回到了宫中,康熙便独自一人在御书房里,也不批阅奏章,只挥毫磨墨,画了一幅仕女图,而那画中的女子,俨然正是那佟佳小蝶。画好之后,康熙对着仕女图品度了一番,只觉得满意了之后,方才放下笔,唇边溢出一缕微笑,又想起适才在佟府听见那倩儿说佟国维似乎有意将佟佳小蝶许给林如海,心又不觉一沉,而后又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因唤李德全道:“去,把林如海给朕叫来。”
李德全闻言一愣,不知道康熙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很聪明地选择没有多问,便自出宫去林府请了林如海过来。
林如海进了御书房,看了一眼康熙,不觉有些讶然,为何他发现在康熙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敌意,自己没有得罪过自己的这三哥什么吧?因笑问道:“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的?”康熙见如海笑脸相迎,也不好冷面以对,故而便笑道:“四弟,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成亲了,明年开春选秀之际朕便给你指一个秀女为你的福晋如何?”
林如海闻言,不觉一愣,而后方才笑道:“不必了,我心中已经有了人了,若三哥真要为我指婚,便指我心中的那个女子罢。”康熙得闻此言,心中不觉警铃大作,因问道:“是谁?”林如海笑道:“是老祖宗身边的从三品女官贾敏。”
康熙一愣,因道:“就是上次在御花园碰到的那个,据说是京城第一才女的贾敏?荣国公贾代善之女?”林如海笑道:“正是。”
康熙听林如海说不是佟佳小蝶,心中不觉放下心来,因问道:“如何四弟便看上了一个包衣之女,朕大可为你选一个满蒙秀色为你的福晋,像国舅有意将朕的表妹小蝶许配给你,只不知道四弟是否愿意?”
林如海笑道:“三哥何必说这般言不由衷的话,她原不是你心之所系么?”原来林如海在刚才进来之时,眼光到处,发现康熙的御案之上赫然放着那幅由康熙亲手所绘的佟佳小蝶的画像,再加上适才康熙所说的话,故而一早便明白了康熙叫自己来此的原因,想来康熙是怕自己跟他抢心中伊人,故而来试探自己来了。
康熙见自己的心思被林如海看穿,自然也就不再隐瞒,因而道:“朕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虽说只是今日一面,但她却给了我一种心动的感觉,看到她那弱不胜衣的样子,很是想将她拥在怀中好好保护疼爱的。”叹了口气,因道:“当初董鄂额娘薨世后,皇阿玛便出家做了和尚,朕那时并不能理解,只觉得皇阿玛这般做却是极愧对天下百姓,也是极愧对皇额娘的,因此朕并没有打算对任何一个女子付出真心,但是如今朕似乎有些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