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闻言,遂笑道:“在下赵可言,是杜员外的表侄儿,因受表叔所托,欲请令兄往杜府一叙。”黛玉笑问道:“不知道柳员外找我哥哥却有何事?”赵可言闻言,脸色却是有些窘迫的样子,因道:“原是表叔想招令兄为婿,故而有此一请。”
黛玉听了,因笑道:“原是为此,其实适才家兄亦曾告诉我等缘由,本来杜员外有此美意,我哥哥他也不该拒绝,只是自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如今在京为官,年前早已经为家兄定下一门当户对的亲事,只待国孝一过,便要成亲。再者家兄也极中意那女子,曾发下誓愿,此生绝不负那女子,亦绝对不纳任何妾室。因此还请赵大哥回去如实告知杜员外,竟是拂了杜员外的美意了。”
赵可言听黛玉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觉哑然,遂转过身,对众人道一声:“回去罢。”正在这时,黛玉又加了一句,道:“烦劳赵大哥告诉杜员外,我们兄妹明日便要离开此处,南下回乡,竟是不必再来找我们的,只怕他日也是无甚相见之期了。”黛玉说这话,实是因为黛玉知道,柳湘莲原是二郎神杨戬真身下凡,为寻自己与妙玉而来,只待自己与妙玉两的尘缘一尽,便要护自己与妙玉回归天庭,仙凡不可相恋,乃是天条,二郎神杨戬身为司法天神,岂可知法犯法,故而才有此一说,以期能彻底斩断不必要的纠缠。
赵可言自是不可能知道黛玉真正的意思,他只以为黛玉是嫌自己表叔杜员外的家世配不得柳湘莲,故而点了点头,因道:“在下知道了,在下自会将姑娘所说的话如实告诉在下那表叔的。”言罢,便自向黛玉抱了一拳,领着众人离开了。
黛玉见赵可言领着人离开,因笑向柳湘莲道:“好了,这下你也可放心了。”柳湘莲听了,忙向黛玉抱拳谢道:“如此多谢黛姑娘了呢。”黛玉淡淡一笑,又向胤禛等人道:“好了,我们也该歇歇了,只连着两天两夜赶路还真有些受不了呢。”胤禛听了,忙道:“那我们赶紧去那悦来客栈罢。”
柳湘莲听了,因道:“四爷,你们在找投宿的地方么?若不嫌弃的话,就来我住的地方罢,虽说我现下住的地方并不大,但几间厢房还是有的。”言罢,又指着前面不远处道:“只再往前面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胤禛闻言,因想了想,遂答应了。
柳湘莲引着黛玉胤禛等四人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黛玉胤禛等四人进去一看,却见柳湘莲住的地方却是一个小四合院,不过却是洒扫收拾得十分干净,便连放在窗台上的几盆兰草都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胤祥见了,不觉十分惊讶,因道:“我原以为像你这般,定是住在勾栏之所,却不想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呢。”柳湘莲闻言,不由得脸色微红,自己虽说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喜欢眠花宿柳、快意江湖的浪荡子弟,却也不至于像胤祥说的那般,是一个整日流连于青楼妓馆,沉湎于酒色的纨绔子弟,故而立时便冷声道:“十三爷,你玩笑开得太过了。”
胤祥没想到柳湘莲立时拉下了脸,不觉有些讪讪的,不过他向来豪爽,且侠气十足,自是不会想着以身份压人,故而便爽朗一笑,因道:“对不起,我原也不过一时好奇而已。”柳湘莲倒是没有想到胤祥会这般爽快地认错,反倒是一愣,便也就把适才的不快抛到一边不提。
“今天还要多谢公主为我解围,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请公主吃一顿饭的。”待胤禛黛玉等人将行李放好,柳湘莲便笑向黛玉道,接着又向早已黑了脸的胤禛道:“当然四贝勒、十三阿哥,还有淑宁公主也一道。”
胤禛听了这话,这才缓了脸色,只口中却道:“这却不必了罢。”胤禛素来心思缜密,他知道索额图对自己早就已经起了防范之心,生怕自己成为阻碍太子登基的绊脚石,在索额图心里,防范自己却是比防范胤祀还要来得强一些。毕竟自己的势力虽未曾摆到明面上,但索额图这个老狐狸,想来已经看破一二了。也因此,对于索额图门下的柳湘莲,胤禛还是有着一份防范之心在的。再者就是胤禛对黛玉的独霸心理,他深知黛玉的美好,因此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窥视黛玉,尤其是像柳湘莲这般出色的男子。
而柳湘莲又岂会看不破胤禛的这点小小心思,因此他只淡淡一笑道:“四爷请放心,柳湘莲虽说是为索相办事的,却也非是他的什么奴才,更无一丝一毫的官职在身,自是来去随心。其实柳湘莲虽说之前一直在为索相办事,实则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今柳湘莲已是脱离了那索相了,不然柳湘莲又岂会在此处与四爷等人遇上?”
胤禛闻言,却是不语。好一会儿,黛玉方笑着对胤禛道:“四哥只放宽心罢,柳公子是可以相信的人。”胤禛见黛玉如此说,这才点了点头。
是夜,华灯初上,柳湘莲引着胤禛黛玉等四人来到了沧州最繁华的大街,柳湘莲因道:“这沧州最有名的酒楼有三个,一个是白天里你们看到的那个‘醉仙居’,一个是喝花酒的人最喜欢去的‘牡丹阁’,还有一个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酒楼名唤‘鲤跃居’。”言罢,柳湘莲便自在一家看上去极大且清雅的酒楼面前停下。
“柳公子,您来了,您最近去哪了,可是好久没来我这小店了呢。”掌柜的看见柳湘莲,便忙亲自过来打招呼,看来与那柳湘莲是极熟络的了。柳湘莲苦笑了一声,道:“掌柜的,你明知道我这两日为何没来,却还来问我,可是有心跟我过不去不成?”那掌柜的闻言,只“呵呵”一笑,道:“我却是不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