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月燕闻言,自是失望。原本她来求见黛玉只是想要知道黛玉到底将自己当作何等人,若是侍婢,该只唤自己“月燕”,或另赐别名,不该称呼“月燕姑娘”才是,可是黛玉这般对自己不远不近的,教她心中好生不是滋味,却也难免心中生疑,因此才听黛玉回了府,便急急忙忙地赶来见黛玉,就是想要试探黛玉一番,好教自己明白自己在黛玉心中的地位。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一番打算怕是不能够了,不过好在来日方长,她也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一心不移,黛玉对她终会另眼相看的。因此,箫月燕听林忠转达了黛玉的话后,心中虽说失望,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悻悻地离去。
胤禛听说箫月燕来见黛玉,自是猜到了其中几分情由,心中难免吃味,因有些酸酸地问黛玉道:“玉儿,你何时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呢?”黛玉听了胤禛这话,不觉莫名其妙,因问道:“四哥这话是何意?”胤禛道:“没什么,我只是怕失去玉儿罢了。”
黛玉听了此言,方知其中情由,因笑道:“等到四哥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时候,我自然也就完完全全地属于四哥了。”胤禛听了此言,细品其中深意,不觉大喜,因问道:“玉儿,你可是说真的?”黛玉娇羞地点了点头。
胤禛见状,心中不禁比吃了蜜还甜,只觉世上再没比这更能让他觉得快活的了。
从青衣山庄回来后,黛玉胤禛等人在扬州又逗留了几日,帮助绛玉处理了一些事情后,方自离开了扬州,不过这几日之中,黛玉一次也没有见过箫月燕,似乎竟是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似的,惹得箫月燕心中一阵难过,每日都盼着黛玉能够早早离了扬州。
可是箫月燕却未曾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她盼着黛玉离了扬州,黛玉却是让她和妙玉一同坐在马车里,自己却是同胤禛胤祥一块儿骑马的。箫月燕见了,心中虽然不明白其中情由,但也不好说什么,因而只得同妙玉一起坐在马车里。
妙玉见了箫月燕那一脸的不快,心中暗思道:“这箫月燕看起来对妹妹倒是痴心,只是他日若她知道自己一腔痴情错付与一女子,且妹妹又不向她挑明白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爱极生恨,反过来对妹妹不利?虽说以妹妹的能力,凡人难以伤及毫发,但终究难防万一,还是小心些的好。”于是便暗中掐指一算,不觉心中诧异,暗道:“倒不成想这箫月燕前生与妹妹还有这么一段瓜葛在的。”接着又自埋怨道:“警幻呀警幻,你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竟将一男子归入那薄命司风月之册中?”
妙玉乃是姮娥下凡,一言一语所思所想自可通神,也因此她这埋怨警幻仙子的话自然也就传到了九天之上警幻仙子的耳中。
彼时警幻仙子正与那痴梦仙姑、钟情大士等一干九天仙子饮茶,听到妙玉埋怨的话语,警幻仙子差点没把持住将口中方才饮的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不过好在她定力极为出众,因此及时止住,这才没有在痴梦仙姑等一干九天仙子面前失态。
不过痴梦仙姑等人也都发觉了警幻仙子适才一瞬间的失态,因此便自问道:“警幻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仙体不适,若是如此,还是趁早去南极仙翁处求药才是,又或者去求求太上老君,请他老人家赐上一粒丹药。”(注:不要问我神仙怎么会生病,此系杜撰。我因想着既然神仙也都要睡觉吃饭,自然想来也是会生病的,不然那些仙丹仙药又要来干嘛的?)
警幻仙子听了,因忙自摆了摆手道,笑道:“多谢众位姐妹的关心,我只是忽而想起来我那太虚幻境中似有一事尚未处理。”度恨菩提听了,遂淡淡一笑道:“既如此,我们姐妹也不虚留姐姐了。”警幻仙子听了,因笑道:“多谢,那我便先行离开了。”言罢,便自驾起祥云,飘然离去。
回到那太虚幻境,警幻仙子便自吩咐一仙婢道:“去,将那薄命司中的风月之册取来。”那仙婢闻言,只答应了一声“是”,便自飘然离去。
未过多时,那仙婢便自将一册册子交给警幻仙子,而后便自退了下去。警幻仙子略略一翻,待看到“幽幽箫声何所寄,一颗芳心错付与。春尽燕归处,香魂月夜杳”这一句判词,又有一幅图画,上面画着淡淡的月色之下,一只紫燕站在一根枯枝上,底下有一身着男装的女子在那里吹箫。之后,不觉眉头微皱,暗自掐算了一番之后,警幻仙子不由得吃惊,心中暗怪那茫茫大士和空空道人多事,但事已如此,又怎么能再擅改那风月之册?
正巧这时,痴梦仙姑等人皆驾祥云飘然而至。警幻仙子见状,因忙笑道:“众姐妹怎么都来了?还请恕我未曾远迎之罪。”
引愁金女听了,因道:“适才见姐姐神色匆匆,我等放心不下,故而急忙赶来?看姐姐这等忧心,可是有甚为难之事?”警幻仙子因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钟情大士听了,因笑道:“姐姐如何混了?虽说风月之册不可擅改,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违背,只端看天意若何,妹妹我素知那渺渺真人与那茫茫大士空空道人皆为世外散仙,他又极是注重功德之人,姐姐何不请他下凡去点化一番,若能奏效,也是功德一件。便是绛珠妹妹与紫微帝君也无需再多受一番苦处了。”
痴梦仙姑、度恨菩提及引愁金女皆点头称是。警幻仙子想了想,因道:“可不是,只是这事儿还是回禀一下女娲娘娘为好。”
警幻仙子话音刚落,便听到女娲娘娘的声遥遥而至,道:“此事本座已然尽知,警幻,你自速速去办罢。”言罢,便再听不到什么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