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因见黛玉瑟缩了一下,便自将车帘掩上,又点了一下黛玉的俏鼻,笑道:“你真个是个调皮的,等到了那梅园,有多少雪不能看的,偏要在车上看。瞧,可冷着了罢?”言罢,便自将黛玉拉至自己身边,将黛玉整个裹进自己的怀中,而后方笑道:“这下可暖和些了?”
黛玉感受着从胤禛身上传来的暖暖的体温,只觉得心怦怦的跳得好快,于是羞涩的点了点头,又因看见胤禛一脸戏谑的笑容,不觉用手捶打胤禛道:“四哥好坏,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嘴上虽如此说,只身体却越发的向胤禛的怀中蹭了蹭,一脸舒适享受的表情。
胤禛见状,登时心中乐开了花。偏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胤禛心中不悦,因沉声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那车夫忙隔着车帘向胤禛行了一礼,口中道:“王爷息怒,前面有个疯婆了拦住了去路,待奴才将她打发了去。”
胤禛听了,脸色愈发得黑了起来,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哪里就会有人了,因道:“只将她扔到一边儿去,别惊扰了宸玉公主!”那车夫闻言,忙答应了。
不一会儿,便从车外传来了那所谓疯婆子的声音,黛玉听了,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因挑起车帘一角,看了一眼那车夫正赶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因惊讶的道:“是薛宝钗!”
听到薛宝钗的名字,胤禛不觉沉了脸,因对黛玉道:“玉儿,你在车上坐着,我下去瞧一瞧!”黛玉听了,因道:“不,还是我陪四哥一起去瞧瞧罢,我也想知道这薛宝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胤禛拗不过黛玉,便点头答应了,只为着怕黛玉冷,于是便将黛玉拥在怀中。两人走近细细看了,发现眼前那个正同车夫撒泼打滚的女子除了宝钗可还是何人?
黛玉见了,因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儿个该是薛宝钗同贾雨村成亲之日,怎么她却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胤禛道:“玉儿你不知道,贾家的事情薛家亦是搀和在内的,再加上薛蟠打死冯渊的这件事情被揭发,连带着贾雨村也被抄了家,而抄家之日恰巧也在今日。想来她是趁着还没拜堂,趁乱逃了出来罢。”
而这时宝钗亦已经瞧见了胤禛和黛玉,她眼瞅着黛玉和胤禛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竟真可以用“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来形容。再加之自己眼看着就要沦为阶下之囚,心中的妒意更是如火中烧,口中大叫一声,便朝着黛玉扑了过来。
黛玉未料到宝钗竟果然似疯了一般,且她眼中的恨意宛若洪水一般欲将其淹没,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躲开。胤禛见黛玉发愣,只飞起一脚,便将宝钗踢到一边。
宝钗原是个柔弱女子,又不似黛玉习过武艺,哪里就吃得消胤禛这一脚,当下便吐了一大口血出来。那血洒落在白雪之上,竟是那般的妖艳与凄绝。宝钗被胤禛踢得动弹不得,只疼得死去活来,口中却亦是恨声不绝,因骂黛玉道:“林黛玉,你这个狐媚子,为何你每每都要来坏我的好事,为什么不管是谁,心中都只有你。你这个狐媚子!狐媚子!……”
胤禛听了这话,脸色倏然便冷了下来,比这初春的雪还冷上几分,因击了一下掌,霎那间便有三四个黑衣男子出现,而这几个黑衣男子,便是一直在暗中保护胤禛的影卫了。
胤禛因吩咐影卫道:“这女人嘴巴不干净,你们拿雪给她洗洗嘴巴!”那几个影卫听了,忙答应了一声,便动作迅速的制住了宝钗,而后一个影卫便抓起一大把雪一个劲儿的往宝钗的嘴里塞,直得宝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胤禛见了,又冷笑了一声,道:“看她这肌肤赛雪,发如乌墨,若是做成一个雪人倒也是极好看的!”那些个影卫听了胤禛这话,早已经明白胤禛的意思,于是便将宝钗倒吊着,两个人不断的将雪往宝钗的身上拢,加之天空中不断降下来的雪花,没过一刻钟的功夫,便见那宝钗被活活的埋进了雪堆里,连一丝衣边儿都没有露出来。
胤禛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那几个影卫退下去了。而黛玉眼瞅着宝钗被雪活埋,只微微叹了一声,终究都是太执着于荣华富贵的缘故,却不知荣华富贵似浮云,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处置了宝钗后,胤禛和黛玉便继续向前行进,未过多少时候,便自来到了一处小庄院,那庄院古朴雅致,门上只用一青竹匾书了“邬园”二字,只从那矮矮的围墙内伸出几枝梅花来。黛玉心知此处便是胤禛所说的梅园了。
胤禛上前轻扣了一下院门,不多时院门打开,却是一位中年男子,但见他面若冠玉,目似明星,一身青衣短褂更衬得他有些不俗的气度。胤禛上前行了一礼,道:“邬先生,艾四雪日来访,但乞一观府上仙梅。”
那被唤作“邬先生”的中年男子闻言,又看了一眼黛玉,因笑道:“原来是四爷携佳人前来,请进,待小可奉茶与二位。”言罢,待胤禛和黛玉进门之后,便自掩上院门,往屋子里走去。
而胤禛则陪着黛玉一起走向了一旁的草亭,黛玉抬头看时,却见上面用王羲之的草书写着“凝魄亭”三字。“凝魄亭?应该是取自宋代薛季宣的‘蝶舞凝山魄,花开想玉颜’这一句罢。”不知道为什么,黛玉念出这句诗的时候,脑子里竟想到当初在御田庄,康熙忆起佟佳皇后的情景来。
正想着,忽见那邬先生手托着一些品茶的器具,漫步而来,因听见黛玉吟出那两句诗,不觉一叹,道:“没想到公主竟能想到这两句诗,可见公主博学多才,不错,此亭之名正是由此二句诗化出来的,乃是在下为缅怀一位故人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