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听,便知缘由,这哪里是香梨,这是西域的一种果实,名叫情果。传说是一对有情人的孩子出生后因病而死,西域有这么一种说法,因病而死的孩子灵魂得不到超脱,必须有双亲之血才能重获轮回,于是这对有情人便各取自己的一碗鲜血浇灌在孩子的尸体上,只求孩子能得到重生。结果这个孩子因感念父母恩情,便化作了情果的种子,生长在西域之上。这情果若是不认识的人自当作是香梨来吃,若认识的人便知,吃情果必要将其晒成果干,否则只要一遇水就会变成一种迷情之毒,中毒者会像中了迷情草毒一般,只是后果较迷情草为轻罢了。
黛玉见胤礽问,便道:“以后别乱吃东西!情果和香梨不分便乱吃,毒死活该!张嘴!”胤礽听说,虽怒不可遏,但还是听话张开了嘴,只见一颗药丸弹入了胤礽口中,入口即化。黛玉道:“本宫才给你吃的是情果的解药,记住,三个时辰内不能喝水。过了三个时辰便去泡澡,要泡满一个时辰再出来。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言毕,便自收起药箱,和晴雯离开了毓庆宫。只剩下胤礽一个在那气急败坏地乱砸东西。
黛玉为胤礽解了情果之毒后,心中不禁十分沉重,情果虽长于西域,然便是西域之人,也鲜有人认得,只因它与西域独有的香梨极为相似,若非个中好手,是极难分辨的,而且就算认得,知道情果混水来下毒的,更是少之又少,胤礽会中此毒,很显然这幕后之人下毒的手段极为高明。据她所知,江湖上能达到这种手段的,也只有她的二师兄“毒王”莫离。可是黛玉不相信会是莫离下的毒手,只因莫离虽说号为“毒王”,却是一个正人君子,从不屑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黛玉现在虽不了解幕后之人会是谁,但是很明显地,她明白必然跟四大家族脱不了关系,也跟宜妃脱不了关系。虽说没有人会愚蠢得在自己的宫殿里害人,让人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可是不也有一种说法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吗?如果幕后之人就是看准人人会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以此来洗清自己的罪名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心机必定十分可怕!
想到此,黛玉不禁觉得寒毛直立,也越发为被康熙封为密嫔的雪雁担心,雪雁虽善武,但却难防暗箭啊。“皇伯伯,难道还不能护好雪雁吗?他可是天子,一言九鼎!”黛玉强自按下心中的不安,自我安慰道。
正在这时,只见一身着松花色衣裙、容色有些像王夫人的女子走了过来,黛玉因想起贾府里大姑娘元春是胤礽宫中的侍妾,不禁心下了然,想来此女子必是元春无疑了。本不欲理会,忽而眸光扫处,黛玉却见元春手持一托盘,盘中放着几枚极似西域香梨的情果。于是便走过去,喝道:“站住!”
“格格唤住奴婢,可有何见教?”元春原没见过黛玉,只是见黛玉身着旗装,只以为是宫中的那位格格,因而便这般道。“大胆,这位是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岂是可以以格格相称?”晴雯听了元春的话,顿时喝道。“奴婢不知,请公主恕罪!”元春心下颇奇,自己在宫中那么长时间,从未听说有一个什么“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啊,不过一看黛玉身着的是淡黄色旗装,头上戴的更是五凤朝珠的旗头,便心知晴雯说的无疑,于是恭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黛玉虽已认出她就是元春,但她素来对贾府没什么好感,因此权当不认识。“奴婢贾氏元春。”元春恭谨地道。“贾元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此情果当作西域香梨送与太子殿下服用!你可知谋害太子的罪名,当诛九族!”黛玉忽而厉声喝道。
“公主恕罪,奴婢并不知道什么情果,这确实是西域香梨!”元春听黛玉居然认出自己手中所执的并非西域香梨,而是情果,不由得慌了神,忙跪下道。“是吗?那么,本宫命你吃掉它!”黛玉说着,便拿起一个情果,递给元春道。“奴婢不敢,此是太子妃命奴婢给太子殿下送去的。”元春心中暗暗着急,只得道。“是吗?”黛玉眼眸微眯,沉着声道,“那本宫现在就领你去问问太子妃嫂子,如何?”
元春听了黛玉这话,心中顿时大急,若是太子妃一口否认,那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转了转眼珠,忙道:“太子妃此刻定然歇下了,公主冒昧打扰,怕不是很好!”
黛玉只轻笑道:“无妨,若太子妃嫂子见怪,只本宫兜着便是了。”言罢,便命晴雯领了元春往太子妃那边去。元春见状大急,若是自己这般见了太子妃,不死也要脱层皮,倒不如跟眼前这位公主招了,她与自己无冤无仇的,许会放自己一条生路,当下计较已定,便忙跪着爬向黛玉哭道:“公主饶命,原是奴婢在宫中多年,一直不得太子殿下恩宠,后听人说这情果有迷情之效,因而才冒着一死拿来与太子殿下尝试,也是想着若能得了太子殿下恩宠,也好在这宫中立足的意思。绝没有加害太子殿下的意图啊,请公主饶命啊!”
黛玉轻颦浅笑,眸光转处,淡淡地道:“那你先告诉本宫,这情果是谁给你的,又是谁告诉你这情果有迷情之效的?”元春听了忙道:“奴婢不知,那人给奴婢情果之时黑衣蒙面,声音沙哑,奴婢实不知其人是谁?”黛玉听完,便冷冷地道:“贾元春,本宫一再给你机会,你既不珍惜,那本宫就将你交给太子妃嫂子处置!”元春听了,忙哭道:“公主饶命,奴婢实不知情,他说是奉了奴婢母亲王淑人之令,又有奴婢母亲亲手写的字条为凭,奴婢这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