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为何不处决了那贾元春?”康熙又问黛玉。黛玉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皇伯伯,猫抓耗子的乐趣不在于咬死耗子,而在于看那耗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康熙听了,不觉浑身汗毛倒竖,想起那时候的林如海也是这般说法,心下暗道林如海生出来的儿女果然也非好与之辈,反倒为那贾元春起了同情心:怎么就犯到这么个恶魔的手里呢?又问道:“你不怕穷鼠噬猫吗?”黛玉笑道:“皇伯伯,你放心吧,她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康熙听了,便也不再多言了。
黛玉又在宫中住了几日,便回贾家了。临行前,康熙又送了黛玉一大堆的东西,只把黛玉嚷的说是没处放。康熙淡淡一笑,道:“朕早就命人给你造了一所宅子并一处园子,那地儿可大得很,别说这点东西,便是再多一千倍一万倍都放得下呢,且离老四的府邸也不远,竟可以说是毗邻而居。”康熙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黛玉自是注意到了康熙的那点子歪歪肠子,不由得心下暗叹,不过也好,自己正愁着没有个借口搬离贾家呢,现在正好。于是便对康熙道:“皇伯伯,既如此,你可得给我写个圣旨,以免那些不相干的人前来啰唣。”康熙听了,不由得吹胡子瞪眼睛道:“你这丫头,竟将朕的圣旨当草纸用了不成?不过也罢,省得你住得不舒坦。”
黛玉听康熙将自己的圣旨比作草纸,不由得掩嘴而笑。不过也不能不给他这个康熙大帝一点面子,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让康熙写了圣旨,自己提前离开了。而胤禛来送黛玉却没见到人,心下不觉失落,又想起黛玉的新府邸就在自己府邸的旁边,这才复又欢喜起来。
康熙依旧命李德全用公主专用的凤辇将黛玉送回荣国府,前头的门房见了,早一溜烟似的去禀报了。于是正门大开,贾母亲自领着众人迎了出来。黛玉嘴角含笑,看了看众人道:“劳师动众,倒是黛玉的不是了。”李德全听了,不禁咳了一声,道:“公主,您该自称‘本宫’才是。”黛玉听了,故作一愣,道:“是,多谢李谙达提醒,本宫谨记。”
李德全这才取出康熙所写的圣旨,道:“圣旨到!”贾府众人听了,赶忙跪下。李德全方才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巡盐御史林如海年少有为,是为朕之臂膀,除鳌拜时立下大功,被先孝庄文太皇太后认为嫡孙,与朕为异姓兄弟。今有其女黛玉,自出生时百花其放,异象频生,故而封为固伦宸玉淑慧公主,享嫡长公主待遇,并赐公主府并花园一座。三日后是为大吉之日,由多罗四贝勒主乔迁之事。钦此。”
此旨一出,阖府俱惊,黛玉是公主?贾母等人抬头看着黛玉,只见黛玉神色如常,言笑晏晏,坐于凤辇之中,明黄色的旗袍昭示着其尊贵的身份,这才不得不信。
黛玉在晴雯的搀扶下下了凤辇,黛玉看了贾母一眼,道:“外祖母快些起来罢,若是跪坏了身体岂非本宫的不是?”贾母这才在鸳鸯的搀扶下起身,而王夫人也跟着起来。晴雯见了,不由得喝道:“公主只让贾老太君起身,你也是贾老太君吗?”王夫人听了,不由得一窒,正欲跪下,只见黛玉笑道:“罢了,也都起罢。”
这时李德全对黛玉道:“公主,皇上已将给公主的赏赐送至公主府了,奴才先告退了。”黛玉笑道:“李谙达一路走好。”李德全听了,命人抬起凤辇,自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进了荣禧堂,众人坐下后,贾母方问黛玉道:“敢问公主,这是怎么回事?”贾母是个人精,她一早便看到晴雯穿着的是正二品女官服,因而便称黛玉为“公主”。黛玉听了,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就如圣旨中所言,皇伯伯也就为了求了祥瑞,才封本宫为公主的。”
宝钗极为心细,正欲开言,忽见黛玉身边的雪雁不在,因笑道:“林妹妹身边的雪雁丫头怎么不见?敢是躲懒了去了不成?”黛玉未及开言,晴雯先脸罩寒霜,怒道:“公主也是你能随便称呼姐姐妹妹的不成?再者,雪雁妹妹现在已被皇上册封为密嫔,即使我比她高了一级,尚且不敢直呼其名,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称她为‘丫头’?”宝钗闻言,不由得紫涨了面皮,有些讪讪地道:“我只是想素日里姐妹间原是极亲厚的,因此才如此称呼罢了。”
黛玉冷哼了一声,道:“本宫并无什么姓薛的亲戚。再者,本宫身边的丫鬟偷不偷懒,亦轮不到薛姑娘来管罢?”宝钗听了,面色一番转变,便不再多言了。
看到黛玉面若冰霜,宝玉心中虽说不解为何黛玉如此反感宝钗,但他亦知道现在不能去招惹黛玉,因而只是拿眼睛痴痴地看着黛玉。王夫人见状,不禁咬碎了一口钢牙,心中暗恨道:“果然狐媚子生出来的也是个狐媚子!”于是便半凉不酸地道:“大姑娘做了公主,果然人也无情了许多,便是连亲戚亦是不认的了!”
黛玉冷冷一笑,道:“都说二舅母菩萨也似慈善有德行的,却原来连出嫁从夫的道理都不通,竟还将自己当作王家的人,来算王家的亲戚!”王夫人听了,眉头一跳,心中暗惊,果然便听到贾母冰冷的声音响起:“自来都是先君后臣,先国后家的,你也是大家出身,连这点子见识都没有不成?”
王夫人听了,忙低眉顺眼地道:“是,媳妇知错了。”心下却对黛玉更恨三分。
黛玉无心再与眼前这些虚伪的人说话,于是便对贾母道:“外祖母,本宫累了,先去休息了。”言罢,便扶着晴雯的手回槿霞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