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胤禛却是自豪多于惊讶,玉儿,这就是他的玉儿啊,是人间难寻的一方仙玉。想到此处,胤禛心底忽而生出一种将黛玉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的冲动。黛玉却并不知道胤禛此时的想法,她吟完诗才发现众人正惊讶地看着她,不觉羞红了脸,自己一时诗兴使然,竟然作出了此等出格之举。
胤禛自是知道黛玉此时很是羞臊,于是便道:“既如此,此处不若就叫‘稻香村’,题名为‘杏帘在望’罢。”众人听了,皆称极好。
游完了稻香村,众人便皆都散了。黛玉因刚才之事,自是十分害羞,于是自离了稻香村,便坐上车轿,回荣国府去了。胤禛本欲对黛玉吐情,却见黛玉红着脸离开,知今儿个不是时候,自是十分失落,于是便拉了胤祥喝酒去了。胤祥生性豪爽不羁,尚不懂男女情事,故而并未发觉胤禛的心事,又因为他生平最好喝酒,因此只是自己在一旁喝得兴起。
黛玉回了槿霞阁,紫鹃等人见黛玉面若红霞,不觉十分好奇,又不敢开口问,因而憋得很是辛苦。这时却见宝玉跌跌撞撞地过来,嘴里犹自道:“林妹妹,为何你要离了这府中?我们一起吃一起住不是很好吗?”紫鹃侍候黛玉已经有一段时日,对于黛玉的脾性已经算是了解了几分了,听了宝玉这话,知道被黛玉听到了,定是有一场气要生的,故而便劝宝玉道:“姑娘此时已歇下了,宝二爷还是明日再来罢。”
若是往日只这番话确实是能劝宝玉回去了的,谁曾想宝玉今日听闻黛玉过两日便要离了这府中,因而脾气执拗的很,非要见黛玉问个清楚不可,因而也不去管身后那袭人也就是原名蕊珠的和紫鹃百般拦阻。而黛玉此时正因为才在胤禛等人面前失态之事耿耿于怀,忽听到外面宝玉如此这般嚷嚷,顿时恼羞成怒,摔了帘子便从房内走了出来,对着宝玉唾了一口,骂道:“谁与你一起吃一起住的?别有的没的到我这儿来辱人清白,别人当你如宝似玉,在我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言罢,便又问袭人,道:“袭人,你也是外祖母给宝二哥哥的,平时宝二哥哥行为荒诞,你该多劝着些才是,如何还让他这般如幼时模样,传出去成何体统!”接着又叫紫鹃道:“紫鹃,送宝二爷出去,再过两日本宫便要从这府中出去了,这两日中本宫不想见到宝二爷的身影出现在本宫的槿霞阁里!”
袭人和紫鹃何曾见过黛玉这般发怒的模样,登时吓得什么话也不敢说,就连宝玉也吓懵了,只得由得袭人和紫鹃将自己送出了槿霞阁。
宝玉被黛玉赶出槿霞阁的事自然传到了贾母与王夫人的耳中,但是两人对于此事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王夫人对于黛玉此举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若不是碍于黛玉公主的身份,只怕早就跑到槿霞阁去找黛玉的麻烦了。
而贾母却有些叹息,自己想了一天一夜都没想出如何挽留黛玉的方法,毕竟圣旨摆在那里,于是自己想着可以求黛玉看在贾敏的面子上常回贾家来住些时日,也好增进一下与宝玉彼此之间的感情,可以没有想到会闹出这么一场,算是把自己的计划全然给打乱了。待要责备黛玉吧,黛玉的身份在那,且她做的也没有错。待要责备宝玉吧,他是自己的心尖儿,可怎么舍得。贾母心中可谓是左右为难,连晚膳索性也没了心思吃。
而宝钗听闻此事后,原准备到王夫人和宝玉面前献媚一番,可奈何现在自己头发没了,脸上也结了一道不短的丑陋的疤痕,实在不敢出去见人,生怕被人当作笑柄。因而只是催促薛姨妈让薛蟠在外面寻些假的漂亮的发髻,再寻些去疤效果比较好的药膏子给自己。
薛姨妈听了,也只是暗自焦急。自己的宝贝儿子命根子被人废了,如今女儿又被人下了黑手,毁了容貌。真可谓是祸事连连。原本打算取仙女曼陀罗来医治的,可是仙女曼陀罗到底是难得之物,一年之中也只有那么三两株能够长成入药,且是要年年进上的。若是拿来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宝贝女儿用了,将来拿什么进上啊?可是若是不给自己的儿子女儿拿来医治,自己将来却去依靠谁去?
思来想去,薛姨妈都苦无办法,待要去跟王夫人商量,却想起自己的这个姐姐却是外表慈善,内心奸狡之人,万一她暗中给自己使绊子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薛姨妈只得咬了咬牙去寻贾母,当初宫中的那些事情贾母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许多事情都是参与了的。
到了贾母的上房,薛姨妈问候了声,语气间虽淡淡的,却难掩其惶迫不安。贾母见薛姨妈神色不同往日,知必有要事要说,于是便遣退了房中的众丫鬟,就连鸳鸯都叫退了下去。见房中只剩下自己和薛姨妈了,贾母方放心地问道:“你有什么事那么急,快说吧!”
薛姨妈也不拐弯抹角,直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贾母。贾母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好半晌方道:“早在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的,叫你好好地教养蟠儿和宝钗,不可太过溺爱了,偏你不听我的,如今可好,依我看,是该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的!”薛姨妈听了贾母的话,心中虽有些气怒贾母这般说法,却也无话反驳,只得流着泪道:“我如今也是后悔的了,早知如此,就不该那般宠着的,可是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不管如何,总得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才是,不然可叫我后半辈子去倚靠谁呢?”
贾母听了薛姨妈这话,便问道:“那如今你跟我说做什么?”薛姨妈道:“如今我也是半分主意也无的,只想求老太太帮我想个主意才是!”贾母听了,心中却不愿拉扯薛姨妈,对她而言,薛家败了最好,她正好可趁机将薛家的财产谋算过来,变成自己的,因而只道:“我却又不是什么神医,不会看病,可有何法子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