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希真就搬出姑妈家,在旅馆住了五天,这几天她的手机一直处于没有电状态,怕……她们打电话来,怕自己心软。找了这么久,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终于可以与妈妈妹妹相聚,她怎么能回去呢?何况妈妈那天哭了。
白希真,你到底在想什么,找到妈妈不高兴吗?终于可以再见到妹妹不高兴吗?
“希真啊……”
“妈妈。”
“你这丫头,像你爸爸,太重感情了……”老妈宠爱的摸摸她的头。“过一个星期,我们就要离开这。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要是舍不得就出去跟朋友散散心吧!”
“妈……最近功课很紧,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期中考试。”
“哎……你为什么总是为别人着想呢?”妈妈担心道,“痛苦到谁呀……”
“没事啦。”
“如果以后有什么烦心事,我们就来喷泉水的地方。”
“因为我讨厌那个女人,我也讨厌你,你这个村姑,你和她一样可恶。”
“别想用我的牙刷,趁机间接接吻,村姑。”
“现在又不是上课举什么手,幼稚。”
“你说你是小偷,我原谅你家济不好,急需要钱;要是骗子,无非也是生活所逼迫,我可以体谅;可是你偏偏是坏蛋,不好意思,我绝对不原谅这种可恶的畜生级人士。对女人做这种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男人的尊严,人类的道德都被你丢光了。”
“服了你了,刚才人家占你便宜,也不会骂人家。在警察面前,左一句警察叔叔,右一句警察叔叔,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敬仰警察,知道的人还以为那警察真的是你叔叔呢。”
“村姑,先试试看合不合身,行不行!好歹也是我挑的。”
“过了今天,一切就结束了。你、我的关系会到原来的样子。”
“让你站门口的人,就是等于碍我眼睛的作对者。明明知道我进入教室要有个好心情,还叫你挡在那,破坏我的好心情。那她也死定了。”
“我家老头子还没有回去呢!我怕他被那个谁给拐卖了,我要在这看着。”
“我说你听不懂人话,我现在还不需要钱……安安还需要这些钱,我刚才听见你与张医生的对话了。加上你的私房钱,离手术费还差三万,还有安安手术后,还要留院观察。真是的,不会做有钱太太,我爸那老爷子的钱干嘛不用……”
“你……我有没有说你什么,你干吗……喂,白希真,别哭了……好多人在看呢!喂……我求你,不行吗?别让人以为我在欺负你!”
“如果愿望能实现的话,泉水你就喷上来。”
“这里的早晨很美,有许多白鸽。看过许多白鸽,一起起飞吗?”
为什么最思念的人应该是姑妈或者安安点点,要不然就是我的温情天使子轩学长,为什么这几天脑子装的全是语晨那个超级可恶魔头的回忆?而且想起来,心里总是好乱,好闷。到底怎么了?
而在姑妈家那里,有一个人也心烦意乱,他正在玩着手里的钱包,这次钱包里的相片不是兰儿,而是跟哥哥、希真拍的大头贴。那个村姑要走了,这不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望的吗?怎么不能静下心来学习呢?桌子上还挂着海豚娃娃,一颗硬币还有风车……浴室还有她的牙刷、沐浴乳。
“讨厌那个丢三落四的性格。”语晨根本没有心学习。
“咚咚……”子轩轻轻敲着,想要叫语晨出去吃晚餐。
“是叫我吃饭吗,村姑?”语晨冷冷地瞪着大头贴。
“是的,弟弟。”子轩呵呵的笑了。
语晨红着脸,说:“笑什么笑,不就叫错人。”
“对了,后天希真的妈妈邀请我们一起去聚餐,说是最后一顿饭,希真要出国了。”子轩拍拍语晨的肩,怀念道,“以后就见不到那个可爱的女孩了。”
语晨愣了一会,又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走到餐桌前。但是心里一直盘旋着子轩刚才说的话。
时间过得很快,但对某些人来说后天还是很漫长,但终究是来了。穿着酷酷的西装,和哥哥、雅慈阿姨挤在公交车里,终于到饭店了,终于可以喘口气。
“多谢雅慈,还有子轩语晨对我们家希真的照顾,”希真的妈妈点了一大堆菜名后,和蔼道,“过三天,我和希真就要去美国了。”
“没事。”姑妈也客气道,“希真很乖巧,很懂事,不怎么操心。”
“呵呵……”妈妈微笑道,“等一下,就敞开的吃,别客气。”
用餐的过程只有子轩偶尔会咨询希真一两个问题,姑妈子轩跟妈妈聊天。希真和语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刚才还没有进饭店包厢时,语晨问了她一个问题,在喷泉那的愿望是不是实现了,她只是点点头,他还呵呵笑地说,我厉害吧。希真也只是挤出一个微笑,实在笑不出来。接下来他又左一句恭喜,右一句恭喜她找到妈妈,好像恨不得她快点走。这让她更加心痛无话可说。只是到最后,他突然严肃地问她,要去很久,还是很快就回来。希真淡淡地回答道,也许不会在回来了,不知道。他没有再说什么,还好妈妈与姑妈叫他们进去,打破僵局。
“好了,今天用餐真是愉快,雅慈,我们就在这说再见吧!”妈妈叫来司机伯伯。
“嗯。”姑妈红着眼睛微笑道,“希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读书。”
“嗯。”
子轩依旧那么温柔,亲切地说:“要是想这里,就回来,这里随时欢迎你。”
“谢谢。”
你呢?语晨为什么总是安静地看着周围,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心好痛,好痛。要不是妈妈叫她上车,也许她还会在那等待语晨要说什么。希真,为什么在车里看着语晨的背影,有想哭的冲动?
日历一张张被撕掉了,当撕到第三张时的早晨,希真和妈妈扛着行李出发到机场。机场很嘈杂,人也很多,有人拥抱,有人抹泪,有人带着匆忙的脚步。看见早已在机场等候的姑妈、子轩、安安、点点、小芳阿姨、叶玲,希真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次见面。可是她没有好好跟他们道别,叶玲都来了,语晨呢?他们不是已经是好朋友了吗?为什么没有来,叶玲忙解释是因为今天期中考,可是为什么叶玲会请假,你就不能请一下假。子轩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也许他怕看见你,他会更加伤心?”
希真握紧手中的手机,虽然它还是处于没电状态,但是她总期待它会震动,白希真,你是不是很傻?他只不过是个普通朋友,乔语晨只是普通朋友,她真正的白马王子是乔语晨。过了安检,当那扇门关上去,她知道等不到他了。
在送叶玲的途中,子轩的手机突然震动,姑妈和点点一家已经离开机场,这时候是谁呢?
“喂,你好……”
自己的问候语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语晨的声音:“司机开快点,拜托!”
“是……”
“哥,是我,语晨!希真她们走了吗?”
“你不是正在考试吗?”
“到底在不在?”语晨第一次对自己最亲的哥哥大吼道。
“她们……”子轩看着一旁的叶玲,脸色差极了,不知道说什么。
“在对不对?”语晨听着子轩的口气,自欺欺人道,“叫她等我,一定要等我,等等我,好吗?不要跟当时 兰儿那样,等不到我就跟那男人坐上飞机,好吗?”
“语晨,别来了。”子轩闭上眼睛,“她们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哥哥,你和希真在哪里,我到机场了。”电话里还有司机大伯喊要钱的声音,“啪”的一声,语晨说,“一百,不用找了。”
“语晨……”
子轩还没有说,语晨就听见叶玲大嗓门的哭泣声,“呜呜……飞机飞走了。在天上,希真就在我们头顶上。”
“什么……”语晨看着头顶的飞机,心一下子停止呼吸,“到底还是没有赶上。”恶魔其实也有眼泪,记得有位姑娘说过其实他只是表面恶魔的奇怪天使。
语晨的留言一直飘散在空气的某一个角落,当他跑出教室,不要命地在大马路拦车时,他已经想希真打了许多电话,留了许多言,如果不是手机没有电,也许希真会为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