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陶紫突然之间不笑了,而浮肿依旧,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满身是汗,衣服透湿。
苍老的声音:“药,我已经给你们了。你们救了人之后,就赶紧走吧,不要在这个小镇久留,你们的身后还有追兵呢!”
飒风:“恕晚辈驽钝,不知道前辈给我的药在哪里?”
苍老的声音:“我没有骗你!你尽管回去,你家的大夫自然知道。”交代完这一切,小屋又再次陷入到了寂静之中,不再理会外头的这两个来访者。
飒风将信将疑地在门外冲屋子里磕了三个头,扶起地上的陶紫,往回走。
刚一回到下榻的小客栈,小陶宝被她母亲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娘,你怎么了?”
飒风将奄奄一息的陶紫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用最简洁的话把他们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影儿听了之后,忽然激动起来:“快点,快点让我给陶紫把把脉!”
当她的手指搭上了陶紫的脉搏时,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光:“是他!真的是他!”
这句话让其他人都吃了一惊:“谁?你说谁?那个怪老头吗?你认识他?”
影儿点点头,抬头擦去眼角的泪水:“他就是我师傅。”
“什么?”其他人更吃惊了,他们无法想像那个脾气古怪、见死不救的老头,会是影儿平日念叨着的“世间最善良的医者”,依他们看来,如果这老头善良,那他们这些人各个都是圣人了。
飒风说:“他跟我说,他已经把药给我了,可是我已经将全身上下搜了个遍,也没有见到,他所说的药啊!”
影儿笑着说:“师父没有骗你们,他的确把药给我们了,而这药不是别的东西,就是陶紫。”
啊?这更让人听不懂了。
影儿解释道:“陶紫之的以会变成这样,是被师父养的宠物笑笑给咬了。笑笑是只罕见的金红闪电貂,平日里最爱喝牛黄、天星籽和穿山甲煮成的汤,可这穿山甲原本也不是个好捉的东西,尤其到了冬天更是找不到它的踪迹,师父后来想出了一个办法,就用穿山甲的鳞片跟野鸡代替,和牛黄、天星籽一起炖,味道虽然有点不一样,可笑笑也很爱喝。师父之所以会收购这些药材,估计就是在给笑笑贮备过冬的粮食呢。”
陶紫有气无力地说:“你师爷对那只破貂还真好!可这跟药又有什么关系?”
影儿又继续说:“笑笑常年喝这种东西,这使它的血液和唾液里都带有了一定的药性,它咬了你,就使你伤口上的血也有了这种药性,只要我们把你的伤口里的坏血挤出来,这样既可以替你解了身上的貂毒,又可以用这些血来代替牛黄、天星籽和穿山甲的鳞片,把它和其它药材一起煎,就能配出段烨所需要的解药了。”
原来如此,事不宜迟,飒风立即替陶紫放血,然后又用这血配出解药,煎好,给段烨服下。没多久,段烨原本微弱的心跳,渐渐变得强壮有力起来。大家终于舒了一口气。
影儿听到了师父的消息,自然想前去与他相认,她请求飒风带路,带她去那个小屋看看。
飒风:“你师父要我们赶紧走,别去打扰他!”
影儿哪肯听:“不行。我与师父分开了五六年,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了他的下落,我当然要去看看他。飒风,我师父他好不好?”
飒风叹了口气:“我们都没有见到他本人!不过,他既然能把我们折腾得这么惨,还有心思跟我们绕圈子,我想他应该挺好的。”
影儿还是不放心,算起来,她师父已经有八十岁的高龄了,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家一个人住,多少都让人放心不下。她希望能说服师父和他们一起走,回李氏王朝。
飒风对影儿的师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你师父应该也是位高人吧?他可有名号?”
不料,影儿对这个问题却避而不答:“师父他老人家不准我将他的名号告诉别人。”
飒风更好奇了:“为什么?”
影儿:“我不能说。趁着段烨还要等会才能醒来,你赶紧带我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
正说着,楼下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一队士兵闯进了客栈,手里拿着几副画像,问掌柜的:“你见过这几个人吗?”
掌柜的接过画像一看,脸色立即就变了:“请问军爷,这几个人犯了什么事?”
士兵极不耐烦地说:“他们是朝廷新定的通缉犯,现在正在全国通缉他们,犯了什么事,你不用管。你只需告诉我有没有见过他们就是。”
掌柜俯到士兵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士兵一听,立马来了个激淋,带着其他人就往楼上跑:“兄弟们,我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冲啊!死也要把他们给逮住,别让他们给跑啰!”
士兵们冲到陶紫他们所住的房间,踹开门冲了进去,没想到却扑了个空,里头一个人都没有,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被窝还是温的,证明他们刚刚还在这里。西边的窗子打开了,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着,咯吱咯吱响。领头的士兵扑过去一看,只见窗边上系着一条由床单撕成的绳索,窗子下面就是一条小巷子,巷子通向大街。“他们一定是跳窗跑了,追!一个瞎子一个重伤者一个妇女一个小孩,我就不信他们能跑多远。”
所有的人立即冲向了外面,去追赶他们的荣华富贵。
客栈的屋顶上趴着几个人影,一动也不动,正是陶紫他们。
“飒风叔叔,追兵都走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陶宝小声问。
“等天黑。”飒风回答。现在到处都在抓他们,大街上全是人,如果他们此刻现身,铁定会让人发现,只有等到天色黑下来,再做逃走的打算。
“呃……”一直昏迷不语的段烨嘴里发出了一句呢喃,引起了大家的惊喜:“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