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古怪的老头。”李昊把这个形容词重复了一遍,“你能告诉我,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正常的?”
陶紫听到这话,一回想,似乎还真是:段烨这厮,是妖孽;万谦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美;飒风看上去挺正常,可冷不定冒出一句话来,能把人噎死;影儿医术高明,却只救普通百姓,不救达官贵人;醉赌鬼“不认输”,又爱酒又爱赌,疯疯癫癫;多面郎君更是喜怒无常,喜欢你,可以为你卖命,不喜欢你,可以要了你的命;就连年纪最小的小陶宝,她的行为表现早已超出了一个正常的孩子,在某些方面比大人还要精,并且她还收了个六十岁的武林高手当她的徒弟,如此一来,若是论资排辈的话,止不定这江湖之中有多少人要叫她师祖了。再加上那个明明医术高超却见死不救的影儿她师父……呃,这世界的确够乱的。
想到这里,陶紫很小声地说:“我啊,我很正常啊!”
“你正常?”李昊大笑起来,“能够网罗到这么一大批不正常的人在自己身边,本身就一定不同寻常了。”
你爷爷的,是不是见我对你态度好了点,你的耳朵就痒痒了?陶紫眼瞅着四下无人,一把揪住李昊的耳朵:“这道圣旨,你倒是下不下?”
“哎哟哟,你轻点,轻点!我是皇上,皇上。”李昊护住自己耳朵不停叫唤。
“废话,如果你不是皇上,我还不找你讨圣旨呢!”陶紫说。
李昊:“我下,我下,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陶紫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李昊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耳根:“当年,你答应过我,要替我找回我皇兄的。你是不是把这事给忘了?”
饿滴神,这是多么遥远的一件事啊!应该还是李昊当初逃宫那会,她骗他的吧!没想到这小子一直把它放在心上呢,如今要求她兑现来了。陶紫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把这事搁在我心里头放着呢!”
“那就好!”李昊铺开纸墨,准备写圣旨,“我可以给你下这道圣旨,召影儿她师父回国,但你也必须做好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追查我皇兄的下落。第二件,就是把这个赤焰国的丰国王伺候好啰!”
陶紫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她的这笔买卖做得有点亏。这个糊里糊涂的国王,该怎么个伺候法?她还真是没有经验啊!
李昊把写好的圣旨交给她,贼笑着说:“这还不简单,要什么就给什么:要吃的的给吃的,要喝的给喝的,要玩的给玩的,包括要女人给女人。明白了吗?”
丰国王正在段烨的带领下,参观段府,他每到一处,每看到一样东西,甚至每见到一个人都会发出惊叹。
“哇,这个假山假得好逼真啊!”
“哇,这个亭子的造型好别致啊!”
“哇,这个池子里的金鱼好大只啊!”
就连见到了一位身怀六甲大腹便便身材严重走型的丫头,这位国王都会忍不住惊叹道:“哇,这个姑娘好漂亮啊!”
当初,喜乐说陶紫是个连包子都不懂得欣赏的粗人,而陶紫此刻觉得这位丰国王压根就是一个男版刘姥姥。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赤焰国的皇宫是个什么样子,也真的很想知道这位丰国王的三宫六院里住的是怎样的一群佳丽。
“一群?”丰国王讶然道,“哪来的一群?只有一个。”
“一个?”这回轮到陶紫讶然了,“你是说你后宫里只有一个妃子?”
丰国王纠正了她的说法:“错,是只有一个王后,而妃子,一个都没有。”丰国王怕老婆,而他那皇后,妒性极强,不允许他纳妃,就连他身边伺候的下人,都是一群老太监,连个俊俏一点的男太监都没有。
“那那那……那陛下的王后,一定很美吧?”能够把一个国王管到这种地步的女人,肯定是非凡之辈。
丰国王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语带哽噻:“美,很美!长得虎背熊腰,膘肥体壮……”
陶紫的脑门前出现了无数的黑线,她有些弱弱地提醒道:“陛下,这虎背熊腰、膘肥体壮,似乎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吧?”
丰国王的神色变得悲悲戚戚起来,不过嘴里依然在继续描绘着王后的美貌:“没错啊,她的确就是虎背熊腰,腰肥体壮啊!并且还长了几撮极有情趣的黑色胸毛……”
陶紫有点糊涂了,这位丰国王是在形容他那王后的“美”么?眼见这丰国王的情绪越来越低落,陶紫赶紧转移话题:“那王后一定很温柔贤惠、通情答理吧?”
哪知道此话一出,丰国王立即两眼飙泪,他挽起了袖子,只见那上头全都是一道又一道的伤,骇得陶紫连连问:“你这伤是哪来的?”
丰国王抽噎着说:“王后打的。”
古今中来,只听说过君子处罚或者废黜王后,可没听说还有王后殴打国王的,陶紫惊讶得下巴都快脱了臼:“为什么?”
丰国王抹了一把眼泪:“因为我不肯跟她行房。”
这么隐私的事情都拿出来讲,由此可见这位国王平日里一定是憋屈了很久都无处可说,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诉苦的机会,所以他索性来了个竹筒倒绿豆。
段烨咳嗽了一声:“呃,陛下,这夫妻之间,闺中之乐,是应该有的,王后也是女人,她当然希望自己的男人疼爱她。”
丰国王又抹了一把鼻涕:“我有啊!可是我实在是吃不消啊!王后规定,每天晚上,我必须跟她行房一柱香的时间,否则,她就怀疑我是不是跟别的女人鬼混了。”
段烨还头回听说这行房还有时间限定的:“呃,陛下,这一柱香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您让太医给您调理一下,还是能做得到的。”
丰国王把自己的整个脸都埋进了袖子里,捂住痛哭:“可她那香不是一般的香啊!你知道她那香有多长吗?”他把眼泪擦干净,用手比划着,“竖起来有我一人高啊!没有两个时辰,根本就点不完。我都五十岁了,哪能干那事干两时辰啊?结果,她就天天打我……兄弟,我跟你说,这女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吃人啊!我怀疑,我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不是会被她折腾死,就是会被她打死……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也看出来了,你跟你们那皇上关系挺好的,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留我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好让我休息一下。不然的话……我这条命……迟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