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让人感到意外,众位大臣都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不够用了,他们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把所听到的东西理清楚。
诸葛先生有些不相信:“骆大人,你说的这些东西,可有证据?”
骆忠天朗声道:“有。就在装这翡翠九龙杯的锦盒的底座,有个机关,打开这个机关,我们就能找到一份当年先皇在私底下审理这份案子里所做的记录,这份东西是先皇亲手放进去的,记录人就是我,而确定人就是先皇。并且,当年的那两个产婆也都没有死,一直被我秘密保护了起来,她们随时都可以出面作证。本来,这个秘密,先皇是让我等到太后娘娘六十岁之后再说给她听。可是今天这种情形,我不得不提前把它说出来。”
李昊小心地拿出翡翠九龙杯,在锦盒底部,果然找到了一个机关,再一按,露出了一个夹层,夹层里果真有几张发黄的纸,李昊把这几张纸拿了出来,展开,仔仔地阅读着,神色又悲到惊再到喜,最后趋向了平静。他把记录递给依然拿着簪子架在脖子上的太后,说:“母后,您别再干傻事了!我真的是你的亲儿子!”
累丝攒花的金簪自太后的手中跌落,短短的时间内,这个经历了太多曲折的女人倒在镶着金玉的宝座上,昏了过去。大殿上响起了李昊焦虑的呼喊声:“太医——快传太医啊——”
这场李氏王朝皇室血脉鉴定案,终于尘埃落定:李昊、万谦、影儿,他们三人的身上都流着先皇的血,但是,却有着各自不同的母亲。李昊依然是李氏王朝的第十六代皇上,这个结果,让满朝的文武大臣们都暗暗松了口气。而万谦,他依然不肯改回姓氏,他说他这辈子,就是万庄的人了。至于影儿,这个两度被人抛弃的可怜女孩,她的生母萧贵妃,已经长眠于地下,无法与她相认了。太后向诸葛先生和影儿这对师徒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表示自己将来一定会将影儿如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她命李昊替影儿修了一座公主府,作为影儿和飒风两夫妻以及诸葛先生生活的地方。
诸葛先生在心里对太后,还是有所埋怨的,然而,既然先皇已经在他生前就已经对这件事情做出了处理,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更何况,他还差点因为误会而杀死了李昊。一比一,勉勉强强扯平了。
这天,太后领着李昊、万谦、影儿这三个孩子去皇陵,给他们的父亲李照坤上香。上完香之后,她抽空去了一趟万庄,拜会万老夫人。这两个曾经彼此在心里较量过了无数次的女人,甚至差点刀剑相向的情敌,终于能平静地坐下来共喝一壶清茶。
太后看着万老夫人娴熟地架起炭炉烧起开水将新摘下来的春茶泡得芳香四溢,忍不住轻叹道:“还是你会过日子!这种清闲,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万老夫人将一杯碧绿的茶水递到对方面前:“那是因为你想得太多。”
太后苦笑:“不能不想啊!在宫里头活下去的女人,很不容易。说真的,我一直都挺恨你的,可是现在……觉得这种恨没有什么意义了。”
万老夫人轻笑道:“我也是。一直以来我都很嫉妒你,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召告天下,你是皇后,是太后,是他的女人。而我却只能偷偷地缅怀一下曾经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光。”
太后犹豫了一下,问:“你不恨我吗?我对你们母子干了件很不好的事。”就在几天前,万谦还差点因为她一的道旨意而送了命。那个张公公虽然做得有点过,但他的确是仗了她的势,说到底,她应该对整件事情负主要责任。
万老夫人摇摇头:“不恨。当时也许会有点,但是当我听到骆大人讲起那些宫里的故事之后,就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了!你是被人陷害得怕了,所以不得不时刻打起精神对付有可能威胁到你和你儿子权力和地位的人。你的心肠也许比较硬,但你是个好母亲,你还有个好儿子!”
提起李昊,太后的脸上终于泛起了幸福的光芒:“你也有个好儿子啊!”
万老夫人也幸福地笑了起来:“是啊,我和你一样,这辈子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能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但是,这个错误,却让我们都拥有了一个让我们为之骄傲的儿子。你说,这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太后想了想,问:“幸福就是因为一半痛苦掺加着另一半甜蜜,所以才会让人欲罢不能。不过,你还是比我幸福,这辈子,你拥有过两个真心对你的男人,可是我却只有半个。”
说到这事,万老夫人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来:“那帮思想比较迂腐的大臣怎么样了?他们还在吼着要把我拉去当尼姑或者去浸猪笼吗?”
太后大笑起来:“这事情多亏了陶紫那丫头。她冲那帮男人说:‘你们这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家伙,万老夫人愿意嫁几个男人,又关你们什么事?你们看不惯是吧?那好啊,你们之间有谁只有过一个女人,一没有纳过小妾二没有逛过青楼的,就站出来跟我说话!……没有?没有就给我统统闭嘴!自己都是一帮被人啃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烂白菜了,还好意思说人家。你们还害臊不害臊?’”
万老夫人也笑了起来:“这丫头确实敢做敢说,思维异于常人。谦儿很喜欢她,可惜啊,她已经是段烨的小妾了,当初还是你下旨赐的婚。”
太后抚掌大乐:“你不说,我还忘记这事了。我做了段烨和陶紫他俩的媒人,他们还没有谢我呢!不行,不行,再怎么,我也得让段烨请我吃顿饭才对。听说他段府旗下的酒楼里,有几个厨子是很不错的,昊儿说比御厨的手艺还好。要不,我们今天就找他们去,蹭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