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平日里也是爱跟人东拉西扯的主,听说过不少八卦之类的新闻,因此对这些东西都有所了解:“赤焰国的皇宫就算了,听人家说,一点都不好,宫里头没多少好东西。那些好东西,都被那个莫王后全都拿回自己娘家了。所以他们都说,在赤焰国,最华美的地方,不是皇宫,是莫府。”
洛儿:“那李氏王朝的皇宫呢?”
小宫女继续介绍道:“我听那些去过李氏王朝的人说,李氏王朝的皇宫虽然地方和我们这后宫差不多大,可是风格很不一样,不但东西做得漂亮,还很有讲究,说是:‘散发着一种浓厚的历史底蕴。’那些柱子啊、屋檐啊,它们的高度和角度都是经过严密的计算才设定好的,夏天的时候,太阳比较高,不会把阳光照到屋子里去,不会热,而冬天的时候,太阳拉得比较长,阳光能一直照到床边上,不会冷。”
洛儿的眼睛里露出了钦佩之色:“这才是真正的讲究啊!”精美的东西,因为有了文化,就有了灵魂,住在一个有生命力的屋子里,应该是很美的一件事情吧。
洛儿又问:“那赤焰国的国王和李氏王朝的皇上也一样地不务正业么?”为了掩饰自己心中对李昊的好感,她用了贬义词。
小宫女的八卦消息还真是很全面:“赤焰国的国王听说是个窝囊废,特别怕娘子,王后说一不二,听说还常常被王后打。”
“哈,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种男人。”洛儿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问,“那在咱们这做客的李氏王朝的皇上呢,他怕不怕娘子?”
小宫女:“不怕。”
洛儿:“那他……打女人么?”她曾经见过金戈狠狠一巴掌把一个妃子扇飞的情形,那名妃子当场被打掉了两颗牙,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都不敢抬手擦。
小宫女也越说越来劲:“他啊……他从来都不打女人的。听人说,这个皇上最爱玩,也常常干结不合身份的轻浮之事,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替女人描眉。”
果然是个极懂情趣的男人。洛儿的心里暗暗地想。他的那些嫔妃们应该比她幸福多了吧?只可惜同人不同命,虽然都是妃子,可伺候的君主却是完全两种人。
一阵箫声传来,如烟波般飘渺,却越飘越近,越来越清晰,箫声诉说的是一段思念,温软的旋律令闻者柔肠百结。忽然,萧声停了,再也没有响起。洛儿如同一个失了魂的人一般赶紧催促着小宫女出去看看。
小宫女领命,出了门,不一会,又回来了:“娘娘,刚刚是李氏王朝的皇上在吹箫呢!他今天托人在外面买了一根玉箫,刚刚是他在试音。”
洛儿连忙问:“那他人呢?”
小宫女:“回寝宫了。”
“哦。”洛儿万分失落地垂下了眼睑。他说过晚上来找她的,却没有来。不过,这能怪谁呢?她骗了他,她只说自己叫洛儿,又没有告诉她就是洛妃,更没有说她住在哪里,他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她是黑水国的妃子啊,即便他们两情相悦,也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洛儿卸去了脸上的残妆,有些不太开心地睡去。
第二天,洛儿为了避免与李昊的相遇,特意绕了个弯,没去御花园,而去了比较僻静的紫竹林,然而没有想到,平日里以幽静著称的紫竹林内,今日却极其热闹,十几个年轻的宫女笑笑嘻嘻,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洛儿好奇,稍稍走近了一些,却看到李昊在人群之中,用几根竹条编织着什么,不一会,一只小巧的篮子就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他又随手摘了几朵野花插在篮子内,并摆出一个造型有,错落有致,惹得那些宫女们纷纷去抢。
“给我!”
“不,给我!”
“我先来的,当然是给我!”
“我先抢到的,就是我的!”
平日里都规规矩矩的丫头们,如今都没了分寸,也顾不上颜面,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小篮子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篮子被人给甩了出去,滚落在洛儿的脚边,里头的花散了一地。大家终于发现了一直站在她们身后的主子,顿时都拘束起来,颤颤悠悠地给洛儿行礼:“参见娘娘!”
洛儿将地上的篮子拣了起来,一看做工,果然精致,她不动声色地将篮子藏到自己身后,喝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娘娘若是找起人来却没见到你们。小心挨板子!”
宫女们听到这话,赶紧散了。洛儿走到李昊身边,把篮子还给他:“皇上,您是九五之尊,现在又是在黑水国做客,应该庄重些,不该和那些宫婢打打闹闹,否则,若是让人知道了,该成何体统。”
李昊笑嘻嘻地说:“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们肯定也不会说,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洛儿嗔怒道:“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么?”
李昊自叹自怜道:“我本是个寄人篱下的落魄皇上,明为客人,实际上不过是枚任人鱼肉的棋子,说不定哪天一醒来,就有人说要宰了我,我安分又能怎么样,不安分又能怎么样?两者之间有何区别?趁着那姓金的老头还没有杀了我,我多找点乐子也不行么?”
洛儿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这话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难保他不会翻脸。”她太了解金戈的个性了,也许最初的时候还能耐着性子跟你客套一下,一旦让他知道你洞悉了他的野心,又或者哪句话得罪了他,他会跟你干脆撕破脸。
李昊有些讽刺地笑道:“你是在关心我么,娘娘?”
洛儿傻了:“你……你知道我是谁?”
李昊的态度比起昨天的热情来,冷淡了许多:“不知道,可是刚刚那些宫女们不全都毕恭毕敬地称你为娘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