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那好啊!我这就找块红手帕系着去!”
“别,别忙!”洛儿说,“不过是梦而已,当不得真的。”
小宫女:“我们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真能这样好了,娘娘不就连汤药都省了喝么?”说完,她不顾洛儿的阻止,径自翻箱倒柜,果真找出了一块红手帕,系在了窗子底下,甚至还双手合十,念念有辞了一番,不许洛儿将它取下来。
三更天之后,各位宫女们都自行去歇着了,李昊果然应约而至,虽然是私会,他却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迂矩之事,无非就是两人在一起下琴写字、谈论风月而已,更多的时候,两人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情都不干,只是静静地坐着,两两相视,只不过因为这一切都是偷偷背着人干的,令得这些简简单单的行为,也变得刺激了起来。正因为李昊的“规矩”,反而让洛儿觉得他这个人不是那处无耻的浪荡之辈,对他更加倾心起来。
从这以后,李昊常常会偷跑来,与洛儿私会,而在众人面前,两人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完全一副互不理睬的模样,保密工作做得如此周详,就连在洛儿身边服侍的小宫女都没有看出来。
洛儿对李昊的情意一天比一天深起来,也越来越不满足这种精神式的恋爱法,更不愿意成天这么提醒掉胆下去,她希望自己能够堂堂正正地成为李昊的女人,而远离金戈。
一天晚上,洛儿在邀宠再次被拒后,哀怨地问道:“为什么?你嫌我被别的男人碰过么?”
李昊摇了摇头:“说真的,这点我还真不是那么计较。我曾经听一个女人说过:男人,不要总是在女人的过去上做文章,因为你自己也没有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我只是担心我们做什么的话,我会没有办法认真地听外面的动静,不能判断出有没有人在靠近我们。”
洛儿终于释然了许多,却有了一丝醋意:“那女人是谁?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李昊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听她的话,我只是找不出可以反驳她的理由,所以只好接受她的观点。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不漂亮,不聪明,却很有思想。”
“就是那个陶紫么?”
“是。”
“你喜欢她?”洛儿咬紧了嘴唇。
李昊将她拥入怀里:“应该说,曾经喜欢过。我喜欢过很多女人的。你也是。”
这辈子,我们会遇上多少人,又会喜欢多少人,能与多少人相恋,又与多少人分手,有多少甜蜜,又有多少遗憾。
这些都是我们无法避免的经历,也因为这些,我们的人生才够圆满。没有尝过苦的滋味,又怎么知道你所吃的正是甜呢?
喜欢过很多女人。这句话,正常的女人听过后,会生气,然而洛儿却没有,她很庆幸听到这句话。在她之前的印象之中,身为君主的男人,都是没有心肝,也没有感情的,能遇上会对女人动心且珍惜的帝王李昊,她觉得是一种幸运,更幸运的是,这个帝王承认喜欢她。
由此可见,这男人是好还是坏,是相对的,你得看那个参照物是谁。在陶紫的眼里,李昊根本就是一个不可靠的花花公子,那是因为她的参照物是万谦和段烨这两个世间少有的痴情又自律的男人。在洛儿的眼里,李昊简直就是好男人的杰出代表,那是因为她的参照物是金戈这个从来不把女人放在心上还打骂女人从不把女人当人看的魔鬼。
洛儿就像是一位在河流里沉浮了太久的溺水者终于抓到了李昊这根救命稻草,感动得热泪盈眶,死抓着不放:“我们逃离这里吧。我可以想办法。”她清楚地认识到,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开始她真正的幸福生活。
李昊摇了摇头:“不行。”
洛儿:“为什么?你怕金戈?”
李昊点点头:“没错,我的确怕他,怕他在我逃走之后,会用毒虫去残害我的子民。”
洛儿:“难道我们要呆在这里一辈子么?”
李昊将她搂得更紧了一点:“耐点心,再等一等。机会成熟了,我们就逃出去。”
“那什么时候,才是机会成熟的时候?”洛儿问。
李昊没有说。这个女人很善良,却肩负不起太多的东西,虽然她对爱情很勇敢,但也仅仅只限于爱情而已,她不是悬壶济世的影儿,也不是聪明绝顶的骆水云,更不是百折不挠的陶紫。她的心只装得了眼下的两个人,却装不了全天下。
李昊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时机,影儿只身一人进了黑水国的皇宫,要求见她的皇兄。金戈见影儿只有一个人,并没有带别的随从,又不会武功,眼睛又看不见,因此而放松了戒备,准许他们兄妹俩见面,并且还留影儿在皇宫里多住几天。
“解药制出来了。”影儿私下里对李昊说,“我是来特意通知你的。常安将军已经在外面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们一逃出宫,他就来接应我们。”
李昊苦笑:“出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影儿:“常安将军说,以皇上的智慧和女人缘,应该不难办到这一点。”
这人还真是了解他。李昊不知道该不该表扬一下这个臣子。“他有没有说哪天采取行动比较好?”
影儿:“就明天上午。”
李昊大吃一惊:“白天?这大白天的怎么溜?”
影儿:“没错。正因为一般人都不会白天采取任何行动,所以金氏父子才会减轻提防。今天晚上,金戈他们一定会设宴请我们兄妹,到时候,无论是谁敬你的酒,你都得喝,喝得越多越好,给他们造成一个你喝醉的假象,明天上午你不去给他们请安,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李昊抹了一把汗:“皇妹,你似乎太高看了我一点。母后从小管我管得严,所以我的酒量一直都不是很好。”
影儿笑嘻嘻地掏出两颗清酒丸放入到他的手心里:“难道你忘了你妹妹我是干哪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