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名林御风却这个是否锯骨完全没有什么所谓,若是需要锯掉,那就锯掉,只要能活下来。
所以如今,他和小乖他们的立场正好弄了个相反。
他是身体的主人,反而不在意他的身体将来会如何,而原本当他是情敌的小乖,却对他的身体想要保护好的程度胜过他自己许多。
让名林御风有时想想,忍不住想笑了。
现在他看到月儿的眼泪,多少明白了小乖亟-欲-保护他身体的原因所在。
因为小乖比他更早堪透了小月的伤心程度会超过他的想象。
小乖也更早的知道若是再有要锯骨的那一天,小月肯定会承受不住。
所以他才会积极地想要寻求到挽救自己双-腿的办法。
名林御风此刻也懂了,小乖那看似粗犷的背后,是如何细腻的心思,是如何爱护月儿的拳拳爱意。
月儿究竟是没有选错了人,小乖确实是值得她倾尽一生真心相待的人。
他虽自认深情不输小乖,但是无奈佳人却只有一个。
以后便用挚友的身份,陪伴在他们身边吧!更何况他的自身条件已经如此了,多做争取只会让月儿因同情而施舍他,那样强求来的东西也不会幸福,终究离他要的差很远。
“月儿,别哭了,我没事了,你看我现在脸色红润,身体健康,精神也自由轻松,就可以知道我现在心境很开朗,活得也很舒适,你何苦哭成这样,徒用眼泪增加伤感呢?我真的很好。”
然而风向月眼泪却还是不停地掉着,盯着他的腿骨的眼睛也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
泪水从捂在嘴上的掌心指缝中滑出来,看着让人好是心疼。
名林御风真担心她这样哭下去伤眼睛,他即便没坐过月子,也知道月子里,最忌讳哭了,会对眼睛很有伤害。
“月儿,算我求求你别再哭了好吗?我真的不疼,真的。”
然而名林御风越是安慰,风向月哭的越发厉害,最后仿佛忍受不住继续呆在原地看着那双不能称之为‘腿’的腿,转身开了门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名林御风虽然第一反应就是要追出去,却局限于他的腿根本不能再站起来了,只能眼睁睁地满含着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
而小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屋子里了,只是之前他是隐形的,如今看到小月跑了出去,他也不再躲着,显形了出来,把手中的早饭放到了桌子上,小乖便焦急中透着几分沉着地道,“名林,你不用担心,我出去找她。你先吃早饭吧!”
“嗯。”
不用担心?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只是担心又能如何?现在能宽慰月儿走出难受的人,只有小乖,而不是他。
他也只有耐心地在房间里等了。
喟然一叹的放下白骨上方的长袍,重新把毯子盖到了自己的腿上,从今之后,这双可怕的腿,还是再不要让月儿看到为好了。
*
深潭边。
风向月终于啜泣地哭出了微弱的声音。
小乖从身后抱住了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任由她哭,知道她心里难受,要她勉强克制住情绪不发出哭泣声,对她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山谷里四面围绕,并没有风,只有清新的气流在他们身边流转着。
风向月从来没有觉得她的心这么痛着,不是因为爱着而痛,而是因为无法给予他要的那种爱,而痛。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她都一直亏欠这个人,对风傲天,她可以毫不留情地说,她不欠他的。
但是对着名林,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了这句话的。
“小乖,该怎么办?我无法放下他了,怎么办?心口很痛很痛,很亏欠很亏欠,亏欠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才好。他不要同情,不要勉强的虚假的爱,可我又有什么能够给他的?”
“放不下,那就不放下,反正从我看到他为爱那般模样之后,我就没想过要把他赶走,或者把他摒弃在我们的生活之外,虽然爱人和家庭生活无法分享给别人,但是我可以试着把他完全当成自己人,只要你开心,我们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又有何妨?”
小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不想他的小月面临痛苦的选择,他不是没有逼迫过她做出过抉择,事实上她做出了。
她的选择就是自己。
而没有放下坚持的人是名林,或者说,名林御风他自己也已经无法放下对小月的坚持了。
小月是个心善的人,对于情深到如此地步的名林御风,以及落到如今这般模样的名林御风,她如何还能狠心的拒绝?
那么选择就再一次摆在了小月的面前,因为她一直是个追求纯粹的人,觉得爱情就该是专一而不分散的。
然而他和名林御风给了她一个难以抉择的难题,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亲情般的大义。
她选哪一边都会让另一个痛苦不堪,也会让她自己痛苦不堪。
既然这样,他何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