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委会将峡谷作为公园开放距今已有12年了,如今这里充满鸟语花香、欢声笑语,甚至连附近城镇的居民都来游玩。管委会的工作完美地达到了委托书的要求:
这些都为丹弗姆林居民们单调的生活增添了更多“色彩”;给予孩子们欢乐与幸福以及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让孩子们长大后回首往事时,不论离家乡有多远,都能回想起童年时的幸福与美好。如果诸位能够成功地做到这一点,那就证明你们的工作是成功的,反之则是失败。
加拿大前总理格雷伯爵看到上述内容后,写信给洛斯博士:
“我必须去会会今早在《泰晤士报》发消息的那个人。”
于是,我们在伦敦见面了,初次见面,我们都觉得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格雷伯爵后来成为我捐给英国的一个1000万美元的基金的监管成员。
可以说,皮坦克里夫峡谷是我目前所做的公益事业中最有成就感的一个,它还给了我们莫里森家族一个应有的公道:曾经被地主们驱逐出峡谷的家族,如今又重新回来了,和他们一同而来的,是那满园的欢声笑语。这真像一个传奇故事,它超越了一切俗套的设想。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你没有白活一场。”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距离我退出商界,开始从事公益性事业已有13个年头了。回想当初,如果当时我挣够下半辈子花的钱后就早早退休,安享天伦。那么今日的我既不会是一个商场上的成功人士,更不会是一个慈善家。还好,我有阅读、写作以及演讲的喜好,我还有一些在工作中相识的受过高等教育并且十分有修养的知音朋友。退休多年后,我都不敢回厂,因为那会唤起我太多的回忆。比我年长的朋友越来越少了,会叫我“安迪”的人也只剩下一两个了。
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随我一同创业打拼的工友与同事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在事业的发展中给予过我宝贵意见和支持的同仁们!令我宽慰的是,他们组织起了卡耐基老兵协会。我们每年都会在我纽约的家中聚会,一起追忆往昔,回首那些创业时的峥嵘岁月。一些老部下不顾路途遥远,旅途劳顿,都一直坚持参加,这令我感动不已。我永远会牢记与这些朋友们的珍贵感情。
我的夫人也非常珍视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她用老兵的第一次聚餐来为我们纽约的家命名—“第一次聚首”。也难怪工友们选她作为第一名名誉会员,而我女儿则成了第二名名誉会员。他们的地位在我们一家人的心中是坚不可摧。虽然我们都年岁已高,但我们仍旧是“男孩的聚会”。那种充分的信任感与共同的生活目标、互相体谅与深厚感情交织在一起。铸成了我们如同兄弟姐妹般的深厚感情。这一生中,我们这45个伙伴都将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还有一件一年一度的盛事,那就是我们的文学会聚餐。组织者是《世纪》的主编理查德·沃森·吉尔德。每年,他都会把客人们当年作品中的句子写在卡片上以作为讲话的开头,这很受客人们的欢迎。而这以后的即兴演说则及时调动了整场的气氛。约翰·莫莱是我们1895年聚会的客人,他作品中的句子出现在每个餐桌的卡片上。
有一年,吉尔德很早就来到了聚餐会,给客人们安排座位。他突然发现约翰·巴勒斯与欧内斯特·汤普森·西顿的座位被安排在一起,当时他们二人正在进行一场激烈论战,关于兽类与鸟类习性的,两人在争论中都有些口不择言,大有势不两立的劲头。因此,吉尔德将他俩的位置排了开来。我注意到了他的这一举动,于是趁他不注意时又将座位调了回来。可以想象当宴会开始后,吉尔德看到两个看似势不两立的论战者坐到一起时该是多么的惊讶。但最终,正如我所预料的,他们和解了,并且成为好朋友。可见,若是你想成为和事佬,那就让敌对双方在一个必须保持文明仪态的场合坐在一起。
巴勒斯和西顿都十分感谢我的“特别安排”。事实上,我们只是讨厌那些我们不了解的人。多少争执都是因为不沟通、不交流,再加上旁人从旁添油加醋,进而愈加激化,曾经的朋友最终成为陌路人。实际上,这只是一顿饭的事情。只要大家坐到一起,坦诚相待,多少分歧和误会都会化解。聪明的人会选择伸出和解的双手,帮助消除敌意,从而获得友谊。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弥补一个朋友的损失,即使这个朋友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他仍旧还是你的朋友。时光如水,岁月如歌,朋友们都会渐渐变老,并最终离你而去。
一个快乐的人是不会时时处处斤斤计较的,他会时刻祝福你,他不会成为你道路上的障碍,相反,他会成为你成长的基石。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是维系友情所必需的,而这也意味着无尽的同情—不止为了你所失去的,还为了那些基于美德才拥有的友谊。
“当爱开始变质和腐朽时,它就变成了一个带强迫性的仪式。”
朋友中,对我的急流勇退深表支持的是马克·吐温①,当报纸正在大谈我的财富时,他给我来了一封短信:
亲爱的朋友:
这些天你好像如鱼得水。能借半个美元给一个仰慕者,用来买一本赞美诗集吗?如果可以的话,上帝会保佑你的。但如果是用于别的用途,那就别考虑我的请求了。
您的马克
附:不要直接寄给我赞美诗,把钱寄给我。我想自己去挑选。
①马克·吐温,原名萨缪尔·兰亨·克莱门,19世纪美国著名幽默大师、小说家、作家,同时也是著名演说家。
当他在纽约卧病不起的时候,我经常去探望他。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非常愉快,即使他卧病在床,他的思维依旧是那般清晰睿智。在我起程去英格兰之后不久,“大学教授养老金”在纽约宣布成立。为此,马克·吐温还特地给我来了一封信。信上写着“致圣人安德鲁”,以下是一段摘录:
你可以带走我头上的光环了。如果现在你就在我床边,你当场就可以把它拿走。它是纯洁的,只配授予有责任心的人。
那些与马克·吐温比较亲近的人都领略过他的魅力。乔伊·杰弗森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的孪生兄弟在言行举止上作出让步的人,因为他们俩是一类人。“瑞莫斯兄弟”(乔伊·钱德勒·哈里斯①)是另一个魅力非凡的人物,还有乔治·W·凯布尔②和乔什·比林斯。他们为朋友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无论到哪里,他们总是会带去阳光与欢乐。就像《瑞普·范·温克尔》③中的句子:“所有漂亮的东西都是相像的。”他们每一位都是无私而热心肠的。
①乔伊·钱德勒·哈里斯,19世纪美国记者、小说家、民俗研究学者。
②乔治·W·凯布尔,19世纪美国小说家。
③《瑞普·范·温克尔》,19世纪美国小说家华盛顿·欧文所写的一篇短篇小说。
一般人只了解马克·吐温幽默风趣的一面,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政治和社会问题上也有着坚定的信念,他是一个坚决反对无道德无原则的伪君子。他以比朱尼厄斯还尖锐的笔锋来描写阿奎那多因欺骗而被捕一案。
马克·吐温七十大寿的聚会空前盛大,文坛名流聚集一堂。但是站在他身旁的确实是亿万富翁—亨利·赫特尔斯顿·罗杰斯①,他曾在马克·吐温困顿之时向他伸出援手。文坛名流们的讲话主题多集中在马克·吐温所取得的文学成就方面。而我在讲话中,则多次提及我们的主人公作为一名男子汉的作为,这些作为与他的文学作品一样,也将流芳百世。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与沃尔特·司各特爵士相提并论。就像司各特一样,他也曾面临破产的困顿。当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平坦、简单,同时这也是一条捷径—法律之路,那便是放弃所有财产,通过法定破产,然后重新开始;另一条路则是漫长而又充满荆棘,需要一生的艰苦奋斗与牺牲。而他作了这样的决定:“这不是如何向债主交代的问题,而是如何向自己交代的问题。”
①亨利·赫特尔斯顿·罗杰斯,19世纪美国资本家、金融家、实业家、慈善家。
人的一生中总会经历各种艰辛、挫折与考验,以此作为历练,在关键时刻所作出的决定才会彰显一个人的真实品质。我们的朋友将自己置身于充满烈焰的火炉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还债,从而历练出一个英雄。“一个风趣的家伙,马克·吐温”,这是一个普遍的评价,而真正的马克·吐温则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可以与沃尔特爵士并列的英雄。
更难能可贵的是,马克·吐温有一位贤内助—克莱门夫人。她就像天使一般守护着马克·吐温,陪他走遍全世界,使他能够像沃尔特爵士那样克服自己。他总是向他的知己好友提及这些。当克莱门夫人去世后,我去探望他,发现他独自一人坐在家中。我拉着他的手,安静地陪伴着他。突然,他使劲地攥着我的手说:“家没了,家没了。”此事虽已过去多年,但每每忆起,我心中仍旧颤动不已。
今天,一种曾为祖先所否认的宽恕提醒了我们。如果法官宣布宽恕我们是因为这样的生活方式很好,那么我们再也没有必要害怕其他的审判官了。
人类会因为曾经的堕落而受到永远的惩罚,这是对神圣的颠覆,就连撒旦也会被他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