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快消失在大厅内,忙碌去了。
这座庄园,并不在烟京城内,而是在郊外,隐于半山腰,四周有坡崖,专人守着,一般人根本上不来,四面居高临下,有人上山一目了然,所以没有多大的危险,而且别人最多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庄园,并不以为是什么秘密的居所。
庄园内,到处都是天然的屏障,大叶的青郁树木,还有芭蕉,不时有幽径穿插在其中,这些幽径都是四周运来的石子铺成的,而这些天然的绿色树木,都是山上原有的树木,并没有砍伐,而是任其自然的生长,他们围圈了起来,然后在中间建了房屋,便成了一座天然的绿色庄院。
云笑跟着慕容冲的身后逛了一圈,不由得感概,这心思真是慎密啊,就是这天然的屏障下面,隐有机关,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这里真不错啊。”
云笑赞叹,慕容冲浅笑氤盎,陪着她在里面穿梭,阳光从枝叶间穿透,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自然温和,抬头看天,天色已不早了,她还有事要做呢。
“慕容,回去吧,医馆还有事呢?”
其实她挂心的是哥哥云祯,不知道他倒底想干什么,这一次她要认真的和他谈谈,留在京城意欲何为。
“好,那我们下山吧。”
慕容冲应声,伸手抱了她,一闪身往自已的寝室而去。
因为云笑现在是女子,所以要换回男子装束,还要易容。
两个人回室,换了衣服,易了容,一路奔山下而去。
山下有马车候着,上了马车,便往烟京城奔去。
慕容冲把云笑一直送到医馆门前,才松了手放她下车,自已命令前面的车夫驾车离去。
云笑站在门前,直到马车消失在人流中,才回身走进医馆,婉婉和雁眉正在店内忙碌,今天的病人有点多,所以一早上大家都在做事。
店内的病人,很多都认识云笑,一看到他从外面进来,便抬首打招呼。
“冷公子好,冷公子好。”
云笑一一点头,婉婉抬首看到主子,早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嘟起了嘴,不乐意的开口:“主子,你走也不说一声,害得我担心。”
“我没事。”
云笑淡淡的扫了婉婉一眼,看出这丫头确实有点心急,可是她也没办法啊,慕容把她带走的时候,她还醒呢,那男人根本不告诉她,就把她带到那庄园里去了。
“对了,婆婆早上来看过你了,见你没在,又走了,说晚上和陌尘还有惊云过来看望你,她们不放心。”
“嗯,我知道了,我要出去,你陪我去一下云王府吧。”
“行。”
婉婉知道主子心里惦记着云公子,所以爽快的应声,回头和雁眉打了招呼,自已到外面雇了一辆马车过来,侍候着云笑上了马车,两个人一起离开医馆去云王府,因为是白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云笑并没有直接去云王府,而是到离云王府不远的茶楼坐下,吩咐了婉婉从后门去请云公子过来。
茶楼里,人不多,云笑直接去二楼的雅间坐下,小二上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这里格外的安静,因为街道偏僻,店面又小,所以人很少,倒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婉婉去了不大的一会儿,便领着云祯过来了,两个人直接奔上二楼,婉婉在外面守着,云祯进了雅间,看到云笑正倚窗往街道上望,神态似云卷,肆意漫然,不由得心胸一紧,似水流过。
“笑儿。”
云笑回首,眼神隐有清冷,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云祯坐下来。
云祯依言而坐,他着一袭蓝衫,温文儒雅,一脸的笑意,赏心悦目,瞳底隐有流动的潺潺溪流,清彻透亮。
云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不知道现在他在想什么,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可是他的眼睛永远是温和如玉的。
“哥哥,你为什么还不回峰牙关去,已经一个月,如果再不回去,只怕有人发现端睨的。”
他在峰牙关,好歹是个有官职的人,一失踪便是一个多月,将士们怎么想,那峰牙关内有上官曜的爪牙,如果这事传到京城,只怕无端惹起风浪,现在她知道了那皇帝是假的,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笑儿,你真的想哥哥回去吗?”
云祯柔声开口,那声音能掐出水来。
云笑一怔,抬首,只见他的眸底是晶亮的光泽,那盈盈光泽中,似乎在企盼些什么,定定的望着她。
云笑心内咯噔一声,总算后知后觉的觉察出一些事,难道云祯对她?
想起了这念头,便立刻否决了,他怎么可能有这想法,自已想得太猥亵了,如此高雅的云祯,如此温柔的云祯,只不过是不放心她,不喜欢慕容冲而已,怎么会对自已的妹妹起了心思。
这可是乱一伦,她即便灵魂不是笑儿,可是她的身,她的血,都是笑儿,和云祯一脉相承。
“嗯,哥哥,我希望你回去。”
“好,那你陪我一起回去,别待在这里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云祯忽然毫无预警的伸出手紧握着云笑的手,他指间热量灼人,而且眼神深邃,激动的开口。
云笑被吓了一跳,赶紧挣开云祯的笑,凝眉冷望过去。
云祯似乎真的不一样了,他的心入了魔吗?
她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怎么敢想,云笑陡的起身,周身的冷汗,清瞳泛光,一字一顿的开口。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我不会去峰牙关。”
如果他真的有一丝一毫不该有的念头,她希望他乘早断了的好,否则伤害的是彼此,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爹爹。
他只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儿子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如若知道,即不是失望透顶。
“笑儿。”
云笑已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云祯会千里迢迢的回京,又赖在京城不离去,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心中的魔魅,如若自已再对他温柔,只怕是迫使得他陷得更深,所以从此刻开始,她和他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