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昔日的美人,今日的枯槁之容,天差地别的感受,如若当初他放开了手,她就一直活在他的心里。
现在看着这样子形同枯枝的空颜,竟然生出了许多的厌意。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已与别的男人不同,不是薄情寡幸之人,总是嘲笑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不知道诊惜情份,空蹉跎一场。
可是现在看来,痴傻的却是自已,所谓的缠绵缱绻,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如果当日的夜兰芷不是一个才貌双全的美人,他还会有此执念吗?还会为她虚度余生,害得自已一个孩子没有,害得自已身陷困境,害得自已到老了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吗?
一切只不过是贪恋女色罢了,原来世间情,都建立在男俊女貌之上,试想天下有多少丑颜男女谱写过轰轰烈烈的情爱,大都是才子佳人,英雄美人,只不过是一场色相之恋罢了。
叶倾天一笑皆空,对床上的女人全无半点眷恋,相反的还有一抹的憎恨,眼瞳射出慑人的寒气,阴沉沉的开口。
“所有人都退下去。”
寝宫内,太监和宫女应声而退,平安却没有动。
叶倾天知道她不会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趋步走到床前,冷冷的望着床上的女人。
“夜兰芷,这就是你要的结局,你要的结果吗?红颜祸水,这话果然不假,你这样一个乱世之祸,给别人带来的是怎样的祸乱,如若没有你,就没有今日我的悲哀,没有先皇的早逝,没有太子的被杀,更没有景奕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
他声声凌厉,句句嗜血,紧盯着床上的人,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却把一个人生生的打入十八层的地狱中。
太后眼瞳翻白,拼命的喘着气,她哭不出来,笑不出来,说不出来,心里唯有无数的绝望,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不如就此逝去吧,化作一缕尘烟,永世不为人。
人太可怕了,来生,永生,她只愿化成一棵蒲柳,依岸而居,依风而立。
浸受风吹雨打,五百年一转身,为此生度劫。
她以为自已会死,可惜却有人不让她如愿,叶倾天在她的耳边吼叫:“夜兰芷,你想死吗?想扔下你的烂摊子吗?你做梦,如果你死了,我就杀了平安,杀了长信宫内所有服侍过你的人,你不想再多一些罪孽吧,如果不想,你就活着,看看你所遭成的孽,看看你是如何害了我和景奕的。”
叶倾天吼完,在喘气,但是他的话,太后是听进去了,她的一口气又喘上来了,因为她不想让平安死,不想让这些宫人死,这是她死前唯一的要求,唯一的可以勉补的。
平安早扑了过来,连声的尖叫:“滚,你滚,叶倾天,你就是一个狼,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娘娘呢,若不是你一直缠着她,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她不会。”
叶倾天怒视着平安,然后转身走出去。
寝宫内,响起了一片哭声,但是她还没有死,她的孽还没有完。
十五天后。
云水山庄的密室,石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从里面走出一道高雅似谪仙的绝色男子,三千如墨青丝用碧玉簪挽起,肌肤如玉,狭长的眉像月一样清冷,眼瞳深邃幽暗,沉绽着一潭冰寒的池水,隐藏着高深莫测的诡谲,唇角勾出张扬的笑意,那自信霸气从骨子里弥漫出来,一身白色的锦衣,袖口和衣摆皆用银线勾勒出几朵浮世莲花,花瓣分明,清凉凌寒的气息迎面而来。
追风和追月一见主子出关了,立刻恭敬的垂首唤了一声:“主子。”
“嗯。”
慕容冲点了一下头,出尘的面容透出幽冷无情,撒旦般的阴骜,大踏步的往外走去,直奔云水山庄后面的的一处空地。
他要试试功力恢复得怎么样了?
山庄内的一干人得了消息,全都奔涌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上官霖和伊玉轩,后面跟着云墨和司马青云,连慕容盈雪也赶了过来。
云水山庄后面,一处宽阔空旷的草地上,四周是青郁乔木,不远处还有参天的古树,一些奇形怪石匀均的摆布着。
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练武。
快如闪电,灵如游龙。
不时的腾空而起,一柄宝剑,挽出数朵剑花,看不清人的光影,只看见白色的银光,所到之处,遍地的残叶,长剑在空中飞过,那些飘飞的青叶被银剑一一的划过,纷纷落到地面上,青郁的树叶,片片一分为二,不偏一分,不移一分。
好精湛的剑法,不比从前差之分毫,相反的更甚从前。
众人心头大喜,只见那长剑一甩,刺到对面的大树上,而那道白色的人影陡的腾空一跃,如腾飞的巨龙,陡的一掌翻飞出去,三十米开外的一块巨石发出澎的一声响,炸成粉沫。
好深的内力啊,众人看呆了眼,随之回过神来,纷纷鼓起掌来。
上官霖叫了起来:“好,真是太好了。”
皇兄的功力已恢复过来了,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真是太好了,看来他们可以尽快回京了。
那身影一掌挥出去,慢慢的收回来,停住手脚,轻舒一口气,一侧的追风立刻递上白色的棉巾,慕容冲接了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沉稳有力的走了过来,抬首扫了一圈众人,缓声的开口。
“大家都在,那我们尽快拟定计划回京吧。”
“是。”
大家同时点头,可是很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就是?
慕容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按照他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一恢复武功最应该做的不是进京拿回皇位,而是另外一件事,虽然拿回皇位最重要,可是按照他和云笑相爱的程度,他应该想要做的是,立刻询问云笑的情况,然后先救回云笑,再做他想。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异。
上官曜咳嗽了一声,开口:“皇兄,我?”
他刚开口,那慕容陡的凝眉,伸出手轻揉了一下脑门,缓缓的开口:“霖,我似乎忘了一件最该做的事,倒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