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加入话剧社
那是什么眼神？
被一群人忙活着换好了衣服，胡月儿才开始审视舞台。
台上的演员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随叫随停的情况，就算观众席上人再多，大家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一会功夫，连打呵欠的都有了。而一直叫嚣的，着急的，就只有导演和一帮子工作人员。
然后，胡月儿就看到了停在不边处，偎着一棵道具柳树斜斜站立的匡仲泽。而他的眼睛，正没遮没拦的盯着她。
被叫上来，是她的错吗？看他一副冷的掉渣、超级欠扁的样子，没准正等着看她闹笑话呢。这男人，卑鄙！
“好！开始！”一喊开始，大家各就各位。
“丫环，你站错位了！”导演叫。
“什么？”胡月儿左右环顾，她是被后面的人推到这个位置来的好不好。
“你站在小姐身边，你是小姐的丫环，你还想站在哪里？”导演吼起来。“那是夫子的位置，明白吗！”
呃？果然，她面对的其实不只是匡仲泽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那个……”
“快归位！”导演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我知道！”在一阵哄笑声中，胡月儿红着脸，飞似地冲向何硕的方向，然后规矩的跟在何硕的身边。
哦！从没这么窘过，胡月儿只觉得脸皮直发烫。
哎，爱说别人八卦，顺便报料赚钱的胡月儿，其实顶没勇气面对自己成为别人的八卦，甚至关注的焦点。那个……太不舒服了！
迷迷糊糊的听着前面的夫子讲些入学门规之类的东西，胡月儿剩下的事情，就是斜眼瞄着自家小姐——何硕！
胡月儿忽然觉得牙痛，真的，丫环呀！怎么她就到了这种境地，戏外要成为这位学姐的替身，匡仲泽的‘退而求其次’，戏里还要当丫环……会不会太弱势了点儿！
“好，丫环，可以说台词了！”
就在胡月儿魂游时，导演又叫了。
“台词？”胡月儿一愣。这才发现，舞台上的人已经下了大半，而他们这方，也只剩下匡仲泽、何硕以及她这个丫环，而高热的灯光正直直照在他们的位置上。
可是，她要说什么台词啊！
“这个给你！”某男草在这个时候解围，丢给她一张纸。
感激的点了点头，胡月儿拿起纸……
“小姐，这位……这位梁公子虽然衣着……衣着寒酸，但相貌却似俊朗不凡……”
“你是在和小姐说悄悄话，要看着小姐的眼睛，压低声音，要有感情，感情懂吗丫环！”导演已经发出哭声。
她只是替身好不好？还感情！她能读出来已经不错了！
胡月儿只觉得牙痒痒，而小腿肚子也有要抽筋的感觉，她真的很紧张啊！反观身边的何硕学姐，似乎对这种情形不以为意，只是专心的等待着。
好修养，胡月儿也忍不住要夸奖一下。
“重新开始！”导演叹息一声，总要继续。
这么快？胡月儿这次连手心也开始冒汗了……
忽然，巨大的阴影就罩了过来。
“哇！匡同学和何同学站在一起好登对哦！”观众席一阵大浪淘沙。
是匡仲泽，也难怪观众会一致有这种观感，毕竟从戏开始到现在，匡仲泽和何硕近距离站在一起，这还是头一次。
不过，这可不关她的事！胡月儿的心火莫名被挑了起来。
“喝点水吧！”一瓶矿泉水被塞进了何硕的手里，匡仲泽竟然对着何硕展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这个笑容直接将他本来冰雕似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了许多。
哇！观众席再一次被引爆……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哇！幸福死了……”
“匡同学总是冰冰的、酷酷的，原来他笑起来，粉性感，太……太感动了……”
“呜……今天真的太幸运了，匡学长，我爱你……”
整个场面沸腾了、已经渐渐进入失控状态……
胡月儿很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在心底愤愤的骂、恨恨的骂、狠狠的骂——这个红杏出墙的死男人！
不知是有意，或是无心，匡仲泽对何硕献完殷勤后，从胡月儿身边飘过……
“加油！”他的声音是清凉的、低柔的、淡淡的……回旋在耳中，如同美妙的轻音乐；回荡在脑海里，似乎是她最爱吃的原味棉花糖……
不真实、不可信，可是却真真切切敲打了她的脑细胞。
那个……有一会儿，胡月儿会想，其实匡仲泽是为了和她说话，才给何硕送水。当然，最可信的还是为了给何硕送水，顺便和她说话！
不过无论真假，胡月儿这回倒是真的不紧张了。
当何硕再次用闪动着亮光的大眼睛望着胡月儿时，胡月儿很轻松的说出了以下这段话：“小姐，这位梁公子虽然衣着寒酸，但相貌却似俊朗不凡，看他面善，日后定会有一翻作为。若是小姐有意，丫环愿代其劳，探探他的真心……”
真心？当然不用探，因为胡月儿很清楚，这个匡仲泽，完全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哇！太棒了月儿，你简直就是天才！”
排演告一段落，林秀秀冲上来，如同迎接公主一样，一把抱住了胡月儿。
“真不错，月儿！”妮燕也凑过来，摇了摇手里的照相机。“你的经典镜头已经被记录在案，明天发到报上，你就成公众人物了。”
“喂！我可不上报！”一把抓住妮燕，警告的意味很浓。
“来不及了，落到我妮燕手里，还想怎样？”完全无视胡月儿的警告，抓新闻才是重点。“而且……”妮燕暧昧的小小声说。“匡学长走过你和何硕学姐时的照片，我也照得很经典哦！再配上你给我提供的照片，绝对会轰动的！”
“别扯上我！”胡月儿几乎要叫出来了。
“照片是一定要登的！”将胡月儿的手按下去。“你放心，关于你的文字，我一定会谨慎谨慎再谨慎，绝对不会让你成为校园公敌的。”
“最好是这样！”胡月儿还真不放心。
“同学！”这时，那位金牌导演跟进过来，拍了拍胡月儿的肩。“我说话很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胡月儿摇摇头，心想就算真的很记恨，也不能把这个导演拨皮拆骨啊！
“那就好！”导演很纯洁，胡月儿摇头，他就当她真的没记恨。“等一下，话剧社的同学要去聚餐，一起吧！”很诚恳的邀请。
“还是算了吧，我和同学约好了……”指了指林秀秀和妮燕，她可不想继续和话剧社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导演露出童叟无欺的笑容。“一起去吧，而且……”导演打量了妮燕一下。“你是妮燕学妹吧！”
“学长认得我？”金牌导演认识她，让妮燕很吃惊。
“哦！我看过几篇你和怜悠一起出的报道，相当有深度，一直想认识你……”搔了搔头发，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看到这个情形，胡月儿和林秀秀都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这还是那个又吼又叫的金牌导演吗？而且他对妮燕好象很有好感……
这个时候，当然要推波助澜一下啦！
“好，我们去！”胡月儿很豪爽的当即决定。
“太好了，我这就去安排。还有……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金牌导演这才想起来，一直丫环、同学的叫，竟然不知道请的临时演员叫什么名字。
“她叫胡月儿！”不等胡月儿出声，妮燕先自报家门，顺便问道：“大导演，你觉得她演的怎么样？”
“还不错！”金牌导演想了想。“其实，不比之前那个差……这样吧！胡月儿从今天开始就加入我们话剧社，那个丫环的角色，就给你了。”
“啊！”从天而降的大麻烦，胡月儿埋怨的望向妮燕，却发现她面露桃红，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导演身上……
大大的一声叹息，她这算不算是为了好友两肋插刀啊！
目光不偏不斜，落到了不远处已经被一大群女生包围的圈圈……
呃？怎么觉得有道温热的目光从那里射过来，直直扎在她身上？
错觉，一定是错觉……
那个家伙的目光只会锁定何硕学姐才对，而她，只是丫环的命啊！
校园内最大的西餐厅，极尽华丽……
铺着蕾丝花边桌布、摆满鲜花的超长条桌子，座无虚席。
胡月儿坐在超舒适的软椅上，一种极不真实的舒适感从臀部一直延伸到脊柱。这感觉，是剧场里的观众席都不曾给予她的。
原来椅子，也可以这么舒服啊！
不要说她穷酸、没见过世面，实在是生长环境不同，面对的东西自然差异很多，有类似于羡慕的观感也很正常。
而且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奢华的地方……当然，以前几位好友也曾邀请她一起来这里小聚，她都很有自知之明的拒绝了。今天，若不是为了妮燕，她或者也不会涉足这里一步吧！
“月儿！”正在她难得享受一下的时候，林秀秀以胳膊肘儿撞了撞她。“你看……”
顺着林秀秀的视线飘过去，胡月儿很容易发现，本来坐在自己身边的妮燕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安排在了金牌导演旁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像是认识了很多年！
“这死妮子，这么快就打的火热，根本不用我们嘛！”胡月儿开始后悔，或者她的自动献身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们是她的亲友团，怎么可以说用不上！”林秀秀嘟起嘴巴，拿起水喝了一口。
“喂！怎么样！”就在这时候，乐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这里有空坐，特意留给我的！”一屁股坐在了刚刚妮燕的位置。
“嗯！”因为还在为之前不肯开后门的事情生气，胡月儿和林秀秀以鼻音哼了声，算是回答。
“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了！”在胡月儿和林秀秀的脸颊上，飞快的一人亲上一记，害得两个人一阵哆嗦，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抹掉乐乐的口水。
乐乐可是超没自觉性的，还是自顾的继续说下去。“你们猜，今天评选出来的最佳夫妻拍档是谁？”很神秘的望向两位好友。
呃？胡月儿和林秀秀面面相觑，然后很一致的将脸弩向妮燕和金牌导演的方向……
“哇！这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乐乐瞪大眼睛。
“你说的不是他们？”胡月儿反问。
“夫妻拍档，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始评这个了？”林秀秀眼里冒星星，她也要去投一票啦！
“当，当然不是他们！”乐乐很惊吓的甩了甩脸上虚假的汗珠子。“我也是刚刚知道他们竟然这么熟啊！”
“那还能有谁？”胡月儿的好奇心顿起。
“就是……”在胡月儿和林秀秀都竖长了耳朵的时候，乐乐的目光越过两人，看向她们身后。“他们来啦！”
然后，胡月儿和林秀秀动作整齐划一的扭头相望……
“月儿，你的料是不是报晚啦！”林秀秀皱起秀眉。
在她们身后，是刚刚一同走进来的匡仲泽和何硕。
俊男美女的组合，站在一起，立时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直刺得胡月儿的眼睛生痛！
色鬼！胡月儿在心底恨恨地骂，然后郁闷自己竟然得了职业病，匡仲泽更适合被形容成色狼！
“料？什么料啊？”乐乐一头雾水。
“别听秀秀胡说，什么料都没有。”以眼神警告林秀秀，这种报料的事情，太多人知道就是麻烦。
“不过……”胡月儿用闪光的眼神望着乐乐。“这个夫妻拍档是谁提出来的？以前都没听说过，而且这两个人，甚至连个小手都没拉过，超纯洁吧……”
“还不是今天那些来看连排的！”乐乐拍了一下手。“他们说匡学长和何硕学姐站在一起，就像真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超级般配，所以就造出一个什么夫妻拍档来。”
“哦！”胡月儿点点头。“其实这个夫妻拍档是给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对不对？”
“也可以这么说啦！”
“那就好！”弹了一记响指，很高兴她的料没被废掉！
匡仲泽和何硕的出现，在短时间内便俘获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然后午餐宴会的组织者，话剧社的美女雅安社长发现了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却真真实实出现的低级错误！
餐桌前的位置早已经坐满，而两位重量级的主角在这里竟然没有一席之地。虽然有人提议加椅子，但很快大家便发现多余的椅子，一张也摆不下了。
这个……
雅安社长的脸瞬间黑掉，脖子抽筋似地朝着副社长、兼任金牌导演的王骆君发出杀人的目光。但很不幸，她冰冷的目光遇到王骆君此时的热情，完全像小冰块掉进了大溶炉，只发出滋的一声，便轻烟似地消失了！
雅安恨得牙痒痒的，不明白即使遇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一向敏感的王骆君竟然全然没发现异常，还在自顾自地给妮燕讲笑话？真的，那么好笑吗？
雅安的嘴角在抽搐。
就知道男人不可靠，根本不该把安排坐位这样重大的社交事务交给一个男人办，而且还是一个刚刚处在恋爱初级阶段的男人……
努力安抚着疼痛的心脏，雅安偷眼瞄一下匡仲泽和何硕，匡仲泽的脸色一如平常般的冷淡，而何硕则一直保持着盈盈笑意。
其间，不断有同学想要让出坐位……
“不然，匡同学请我吃个饭如何？”何硕忽然向匡仲泽提出建议。
还不等匡仲泽回答，雅安已经耐不住了。“请等一下！”
眼前可是她梁祝的大主角，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如何能让他们两个回去吃自己？
可是，虽然所有人都想有荣幸能够让位给两位主角，但是话剧社的犒劳餐，谁被开除出饭局都不妥当啊！
正焦急着，忽然雅安社长就看到了最远处胡月儿的方向……
“那位同学，还有旁边的那位……”雅安社长叫。
“我？”胡月儿站起身，然后林秀秀也被点名站起。
微微蹙起眉头，今天她好象特别容易被点名。
“对，过来一下！”雅安社长以最甜美的声音呼应着。
胡月儿和林秀秀起身，然后绕过椅子向着雅安社长的方向移动。
走过匡仲泽身边时，胡月儿的身子猛然一震——鬼气！
很淡很淡的味道，若不是离的这么近，几乎闻不到！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存在。一种是鬼的力量已经微弱到即将消失，所以无法在人的身上留下更多的味道；第二种可能就是鬼的力量已经超出平常的强大，能够极巧妙的将自己的味道隐藏起来。
会是哪一种？
胡月儿忍不住抬眼望向匡仲泽，咚咚咚，瞬间心跳失常！
这个……匡仲泽怎么会用那么认真的、纯粹的眼神望着她？
胡月儿只觉得脸上一热，忙垂下头，急步走到雅安身边。
“那个……是今天演丫环的学妹吧！”雅安极尽可能的露出如阳光雨露般的微笑。
“是！”胡月儿点头。
“叫什么名字？”手轻轻搭在胡月儿的肩上，露出亲昵的样子。
胡月儿蓦然有了警觉，这个雅安学姐只怕是在打她的主意。于是胡月儿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胡月儿。”这里本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时间到了一鞠躬下场，也不错！
“你演的非常好，我决定就让你出演丫环这个角色！”雅安拍拍胡月儿的肩。“学妹，要努力啊！”
“谢谢学姐，不过我觉得自己完全无法胜任丫环……”这时候不推，什么时候推？
雅安这时忽然伸出五个手指头，胡月儿一愣。
“我觉得你演得实在是太好了，这个角色能够让整个梁祝变得活灵活现、有声有色，如果你答应出演，一次的出场费就五百块，如何？”
这个……胡月儿动心的忍不住考虑起来……
当然，她不会傻傻的以为自己演的真的很好，金牌导演挺她是因为看中了妮燕，这位雅安社长挺她则是看中了她的坐位。不过一次的出场费就是五百，她出租屋的房租就有着落了……
“好！”有钱不赚是傻子。
“那我们就说定了！”雅安拉起胡月儿的手，温柔的拍了拍。“欢迎你的加入，我们话剧社一定会越来越好……还有月儿！我要告诉你一下时间，最近要一直连排，公演就在这周日，时间很紧张，你的台词……”
“我这就回去看！”露出紧张而兴奋的神色。“秀秀，我们现在回去！”
“呃？我还没吃过东西……”
“吃什么吃，陪我看台词比较重要！”拉着秀秀就走，不去看任何人、任何表情！
人的脸皮，本来就可以这么厚的嘛！
身后，传来雅安学姐的声音……
“既然月儿不在这里吃了，我看大家也就不用让位置了，那个，几位同学，大家都往下窜两个位置，让匡同学和何同学坐在最前面……”
一出了门，胡月儿拿出之前某男草给她的台词，在林秀秀眼前晃啊晃的。
“真的要看啊！”林秀秀皱起好看的秀眉。
“嗯！”点头。
“现在要看啊！”
“嗯！”再点头。
“可是我要吃饭……”
“可是我要看台词……”
“你到底是干嘛拉我出来，我还要吃饭……”呜呜的跑开了。
“很好！”胡月儿对自己的成果很赞赏，就知道林秀秀会受不了肚子饿，自己跑掉觅食去的。
将台词很用心的折好，放回校服的上衣口袋里。下面，她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找鬼！
刚才在匡仲泽身上闻到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却很明显。所以这个鬼，应该就在刚刚和他有过超近距离的接触，而同匡仲泽一起进门的何硕身上却没有一丝丝的鬼气，那么问题就出在俊男美女分开的时间段……
胡月儿迷茫的四周瞭望，天空明朗，她可以感受到一股宁静而祥和的氛围，所以这个鬼——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啊！
懊恼的胡月儿蓦地转身……
深蓝色的校服，鼻尖对着第二节扭扣，干净而温暖的味道，深深刺激着她的嗅觉。胡月儿纳闷的将头仰起，先看到某人白皙的颈项，然后是圆润而稍尖的下巴，再然后是薄而樱红的唇瓣、挺直的鼻梁、闪动着亮光的深邃、漆黑的眼睛……
“匡学长！”胡月儿惊吓的退后两步，拉开安全距离。
“这么惊讶？”匡仲泽的唇角微微牵起，露出一个虽然浅淡，却绝对好看的微笑。
这是今天第二次看到他在笑，胡月儿吞口水，这个匡仲泽不是冰人吗？干嘛今天一直笑。先是对第一任的梦中情人笑，再对她这个第二任的‘退而求其次’……
呸呸呸……什么第二任，她根本不会上任，甚至不要和他扯上一点关系！
胡月儿因为那些混乱的想法，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着胡月儿又是惊吓、又是警惕、又是懊恼的样子，匡仲泽的眼里竟漾出一丝柔和，笑容也加深许多。
干……干嘛？她有做什么让他如此开心的事情吗？
他这么妖异的笑法，除了能证明他是人间祸水以外，完全不会有让她心跳加速、气息不畅、手心冒汗、热气腾腾的感觉，更不会让她有被诱惑的感觉。虽然……他的嘴唇看起来是那么的诱人……
天呐！她发花痴了！
就知道，帅哥一旁站，智商变零蛋绝对是经典的古训。所以……现在她要能走多远走多远……
“走吧！”呃？还是这句？和在她家楼下时说的一样！
然后，在她还没有将逃跑变成现实时，手便被轻轻的牵了起来。
完全没有意识到要甩开这只手。
这个动作，这个温度，在接触的刹那，给了胡月儿一个极不真实的错觉，好象，和身旁的男生牵手，是已经做过几百次，再熟悉不过的动作。
匡仲泽的手很柔软，也很包容，几乎是将她全部的包裹起来，温柔的就像……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胡月儿忍不住侧首望着两个人双手相接的地方，他握的并不紧，但看起来却象是紧紧的抓牢在他的手心里，于是她竟然觉得，好感动！
“要吃什么？”还是那个清凉的男音，此时在胡月儿的头顶忽然响起，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胡月儿以超级傻瓜的表情仰起头，然后瞪着疑惑的目光反问：“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匡仲泽好心情的再问一次。
“我……”他这是什么意思？约会吗？可是她根本还没答应他……不对！是根本不会答应他啊！
“学校里的餐厅都吃过了吧！不然我带你到校外吃？”他又提出建议。
很想回他一记闷拳，顺便告诉他，本小姐是永远不会当‘退而求其次’的，所以你的饭就省了吧！
可是，胡月儿憋了半天，最后却很不争气的反问：“你还没吃饱吗？”
匡仲泽淡淡的摇了摇头。“只想和你吃！”
呃？她有听到什么？她和他根本不熟好不好！
他只想和她吃？开……开什么国际玩笑？
虽然，虽然知道自己只是‘退而求其次’，但是匡仲泽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能够迷惑视听，让她几乎招架不住！
不过……这么快就离开了话剧社的聚餐，匡仲泽也可能是完全没有吃到一口吧！如果真的是为了陪她吃饭……
心头竟然会小小的觉得，让他挨饿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我知道一家店，你一定喜欢！”匡仲泽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走，被动的，胡月儿也被拉着走……
风温柔的吹抚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伸展着嫩绿枝条的杨树叶子，看起来柔软的像天边的云朵。
真的，一切都好美，独独不美的，是胡月儿的心情。
她真的迈开步子跟着匡仲泽走在校园的小径上，而且心里还会觉得有那么点丝丝的窃喜。难道她真这么想吃这顿饭？还是她一想起他在挨饿，母性就瞬间膨胀到无限大？可如果不是这样，她为什么还会跟在某男身旁被拉着走，虽然是午饭时间，可明明路上偶尔还会出现一星半点的同学……
对了！
胡月儿脑际亮过灵光一道，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定是那鬼味太淡了，当匡仲泽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完全消散了，所以她竟然忘记，要打探匡仲泽刚才的行踪……
对嘛！这就是她同意吃饭的原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