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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十二年前

2004年9月1日,A市的第一中学。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初一和高一新生入校的第一天。

艾香薷梦寐以求地进入到了这所学校,教学质量最好,学校环境最美,尖子生最多的这所A市第一中学。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足足高兴了一个礼拜。

一进校门,她便眯着眼睛,微笑着脸,欣赏着这所学校。

开学的这一天,人真的好多呀!这是她进到校门,感慨的第一句话。

她是带着满心的喜悦而来的,为了进入这间学校,她努力了整整一年。

“小师妹,你是来报道的吧?!”一个师兄来到他面前,听到声音她才知道。她开始像打量学校的一样打量他,他是个长得并不出众,但也称得上帅气,看起来很阳光的男生。听了他的自荐,她觉得自己对学校不熟,万一走错了地方迷了路那就不好了,听说这间学校面积大得像迷宫,她想,应该是很容易迷路的。为防于此,她点头答应。

师兄一边为她介绍,一边带着她去她的教室。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栋教学楼,“你看看你被分在哪一间课室。”师兄指着面前的画报栏对她说。

她依言走前去,看了看表格,上面用宋体写着“A市第一中学初一新生班级安排名单”。下方是表格,写着班级姓名和班主任、教室等。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师兄是把她当作初一的新生了?

“师兄,你带错路了,我要去的是高一的教室。”她迷蒙地看着那个带路的师兄。

“你是高一新生?”他咋舌地问。吃惊得差点没把舌头咬到。

她很无语地点头,很想问,她很像初中生吗?准确来说是小学生,初一新生可是从小学六年级升上去的。可她都一米五六了,小学生有她这么高吗?

“彦俊男,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先问人再带路,你怎么搞的?又带错人。”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个穿着一中校服,披肩直发斜刘海的女生,当头就给那个师兄一棒,她个子高大,中等身材,五官也算清丽。果真是面有心生,她不但嗓门大,语言犀利不饶人,而且一出场就是侠女风范。

带错路的,叫“彦俊男”的师兄脑袋被她狠狠地戳了一下,偏过去,很快又正回来。很无辜地说:“我问了。”说实在,他也不想啊。

“问了还会带错?”那个女生继续对他吼。样子很凶。但是看得出来,他们两关系很好。

他揉了揉被折磨的耳膜,很无辜地说,“我也不想啊!”

这一幕幕,在艾香薷眼里是那么的和谐。两人虽是不同性别,但他们的关系可是已经升级到铁哥们了。她不禁羡慕地笑了笑,打断玩闹的两人,“也不能全怪师兄,我自己也没说,以为他知道。虽然不全是师兄的责任,但他也是要负一半的责任。你们既然是熟人,那为了师兄能够将功折罪,能不能请二位一起带我到我要去的地方?”

这请求并不算请求,这本就是应该他们做的事情,当然,在他们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当然,”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两人同时望向对方,那女生瞪着眼睛,又拿出那副母夜叉的形象吼他,“干嘛要和我同时说话?”

“那你干嘛要和我同时说话?”彦俊男似拿出毕生最大的勇气反问,一双双眼皮眼睛睁得大大瞪着那女生。

她一向强势,自是不会退一步,只会进一步。又继续摆出那母夜叉的架势,“彦俊男,你找打呀?明明是我先想到要回答的。”

艾香薷看着有趣的他们无奈一笑,连忙打断还想还嘴的彦俊男,他们确实可爱,可是,她要先找到课室,然后还要集合到体育馆参加开学典礼呢。“谢谢你们,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走吧。”那女生听到她插话,深觉抱歉,人家都感觉不耐烦了,就自己和彦俊男还在拌嘴。连忙回道,然后就率先带路。

彦俊男知自己说不过她,便也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然后也跟了上去。

他们边走边聊,艾香薰这才知道他们原来同事高二(3)的学姐学长,那个很凶很泼辣的女生叫江晓梅,名字很文雅,可跟她的性格一点都搭不上边;带错路的那个男生叫彦俊男,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健忘症,最大的缺点就是能够忍受江晓梅所有的毒舌,大概是被千锤百炼的原因吧。两人是整个一中最好的异性好友,关系很铁,在对方心里地位都高就铁哥们之职。

他们很快来到了高中部,在教学楼下向他们道了别。她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班级,高一(2)班。位子没有固定安排,随便自己选,可是,好位子都被先到的同学选了,现在是剩下第三行第一个位子是没人要了。因为那张桌子和椅子是坏的,没人敢坐。要么坐最后面,要么坐最前面那张没人要的破桌椅。想坐没有损坏的桌椅,就得做最后那排,可是后面听不到老师讲课。既然自己一直要以学习为重,那就坐前面那个没人要的位子吧。打定主意后她便走向那个位子。

陌生的同学看着犹豫不决后决然走向那张破桌椅,有无数人惋叹,有无数人欣慰,还有无数人沉默,毫不关心。

“同学,这张桌子和椅子都是坏掉的。”旁边一位男同学提醒道。

她正要坐下去,听到温声的提醒,她站起身,回头报以一笑,说:“谢谢你,我知道。但是。。”她寻视整间课室说,“现在……只有这个位置是最好的。”

“唉,”她正要坐下去时,那男同学又制止着把她的凳子搬走,搬来自己的凳子放在她座位下。“坐我的凳子吧,那凳子坏掉的。”

“不用了,谢谢你!”说罢她就把凳子换回来,轻轻坐下。然后把书包放进抽屉里。

那个男同学好奇地看着她平静地坐在凳子上,自己也慢慢地坐回去。坐回到座位上,他还是经不住好奇,便又转头。“同学你好!”艾香薷听到那人叫她,她便礼貌地回头,“我叫邽(guī)志天,‘邽’是两个土加右耳旁,志向高于天。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

“你好,我叫艾香薷,艾草的‘艾’,‘香薰’是一种草药。”其实她并不在乎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一个班级相处久了,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我很好奇,这凳子可是坏的,你是怎么坐稳的?”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看了看她,真觉得纳闷的很。刚才有位男同学想坐这里,却因为的他脚轻轻一勾,凳子便分家了。那同学害怕被老师发现又拼上,让它复原。这个女孩很神奇,她竟然还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这样一问,周围的同学都头来好奇的目光,还有几个还围过来了研究她,简直把她当做了外星人。这种感觉,她实在不喜欢。

艾香薷看了看好奇的同学们,清淡一笑,回答:“因为这张凳子只准我坐!”

她这样一说,每个同学都觉得她说了等于白说,包括那个叫邽志天的男同学。看着悻悻然的同学收回好奇的目光,回到座位或是仍是几个一堆围起来聊天。她无所谓一笑,这样的目光和场景,她早就司空见惯。她依稀记得她初二那年,她是班上的纪律委员,班里的出勤记录和扣分都由她来做。班里有几个不良的同学,平时记恨她‘打小报告’、扣分等。有一次,她的凳子被人弄坏了,她不知情,结果,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惹得全班同学一阵狂笑,被人嘲笑了好久。她回到家后,父亲交了个方法给她。后来她常常那样坐着,不管是被人把她凳子弄坏也好,趁她坐在不注意抽走她屁股下的凳子也好,都不用坐在地上去了。渐渐地,她养成那样坐的习惯,以防有人在她不注意时抽走她坐下的凳子。

开学典礼实在体育馆举行的,那里可以容纳整个学校的人。校领导们的发言从古至今都是枯燥无味的,什么‘夏花绚烂,丹桂飘香’的,简直就是废话连篇。直到有一个高中部学生代表出现,所有人才不犯困。他是一个令男生嫉妒,令女生疯狂的人,她撇了撇嘴,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副好看的臭皮囊赢得所有人的好感而已。然而,他简明扼要的发言让她眼前一亮,这个看起来外表冷峻的男生,第一次让她欣赏,也仅此欣赏他这一点而已。

终于,这个开学典礼结束了,周围的学生无不叹息这个该死的典礼为何如此枯燥犯困,她也认同,这是个令人枯燥犯困的训话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