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上人间情一诺，秦淮冬冷泪暖情1
眼前一个红影闪动，如月只觉得左脚脚腕处传来声令人胆寒的骨骼碎裂的声音，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传来，身形晃了一下，如月便倒在了甲板之上。
第二声碎裂声传来，右脚也传来钻心的疼。两只脚除了疼痛，已经全无其它知觉。
“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就算是恨，我也要同你纠缠生生世世！”红泪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决绝传来。
如月觉得心里一阵阵疼痛传来，红泪，你这又是何苦……再也承受不了脚上的痛感，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如月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嘴唇干裂，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脚腕上只是一阵酸胀的感觉，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如月心里一阵凄然，自己这便是残废了么？
“你若是醒了，就将这汤药喝了吧。”红泪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如月将脸转过床的内侧，不愿去看红泪的脸。红泪将如月的头扳过来，霸道的吻住如月的唇，将嘴里的药汁尽数渡到如月口中。
如月倔强的一滴都不肯咽，棕黑的药汁沿着如月的唇角溢了出来。苦涩的味道弥散在唇角鼻尖，一如如月的心。
红泪捏住如月的鼻子，唇上依旧同如月痴缠着，将如月的呼吸尽数吞没。等到如月脸色微红的时候，红泪离开如月的唇。呼吸间，如月将嘴里的一点药液吞了下去，一阵阵的呛咳。
对于如月喷到自己脸上的药液，红泪不以为忤，笑的灿烂。“我倒是不介意这么一直喂月儿吃药。”
如月恨恨的瞪了红泪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红泪完全无视掉如月的冷漠，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碧玉雕成的小盒，用食指挑了一点半透明的绿色药膏均匀涂在如月红肿的脚腕上。
一阵阵清凉的感觉从脚腕处传来，刚刚麻木无觉的脚腕一阵阵的酸疼。
红泪涂得很细致，脚腕后面也没遗落。“这药膏涂上去，脚腕处的知觉很快就会恢复，月儿会有疼痛之感，一两天之后痛感便会消失的。”
如月差点忘了红泪还有一个身份的，他也是那个能医死人活白骨的神医冷情，自己这一点脚伤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一连几日红泪每日看如月吃过饭之后，便端来一碗汤药，每日早晚两次替如月的脚腕涂药按摩。果真就像红泪说的一样，脚腕只疼了一天，脚腕的知觉慢慢恢复。红泪依然不准如月下床，说脚腕只是外面长好了，骨头还开始没有长合。如月的起居饮食由红泪拨过来的两个哑女打理，这期间如月始终一个字也不同红泪讲，除了目光偶尔不屑的扫过红泪，如月彻底将红泪无视掉。
每日每夜无时无刻如月都在想着怎么逃离这里，逃离红泪的身边。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是故事里的女鬼小倩，而红泪永远也不会成为那个将灵魂卖给魔主的东方不败。
又将养了半个月，如月尝试着在床上动了动脚腕，蹬在床围上试着用了下力，并未感到有何不适，如月开始寻找机会能逃出去。
红泪给如月涂过药之后，便离去了。每天的这时候是如月的午睡时间，伺候如月的两个哑女此刻都不在房里。如月的脚一接触到地面便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咬住唇，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不能就这样放弃掉。
额上的汗很快就将耳边的碎发湿透，粘在脸上，脚腕处一阵阵疼痛让如月的腿微微颤抖着。一滴滴汗水沿着睫毛落了下来，如月扶着墙边一步步向门挪去，时间不多，要赶快。
鲜血从如月唇的上渗出，划过好看的下巴结成一颗颗红色的珠子，落了下去，在落地的瞬间破碎成无数微笑的花。如月终于到了门口，双手放在门把手上。
门被一股大力猛的推开，如月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红泪站在门口，双目赤红，浑身杀气凛冽。
“月儿就这么想要逃离我的身边么？他就值得你这么不顾一切？”红泪一掌劈向门板，木门的碎屑溅了如月满头满脸。
“你的残忍和嗜血只会让我想逃离！”如月无畏的对上红泪的眼，声音不小。
“再说一次试试！”红泪的瞳仁完全变成了暗红色，捏住如月受伤的脚腕一点点用力。
“我要逃离你的身边，能逃多远便逃多远！”如月冲着红泪粲然一笑，眼里尽是不屈的倔强。
红泪霸道的稳住如月的唇，带着惩罚的用力咬在唇上的伤口上。如月一巴掌挥向红泪，却被红泪捉住了双手，反剪到身后。
情急之下如月对着红泪的舌狠狠的咬了下去，红泪闷闷的哼了一声，并不放开如月，反而将这种惩罚加深，似要掏尽如月胸肺间的所有空气。两个人的血在唇齿间交融，微甜如糖，更像是噬骨的毒药。
终于，红泪放开了如月。
如月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直恨恨的等着红泪。
红泪却笑得灿烂，“月儿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么？”赤红的瞳仁变得深邃，戾气翻涌。“就算是恨，那也是我们生生世世扯不断的羁绊。”
飞速的在如月的身上点了几下，化掌为刀劈向如月另一只脚腕。如月咬住唇愣是一声都不出，红泪点了如月的穴，始终让如月的意识清醒，生生的受着这种痛。
“月儿，我要让你再也没有逃离我的勇气。”红泪突然笑了，唇上未干的血渍让他的整个笑容看起来是那样邪魅，浑身散发出来的嗜血的残忍气息。
“落红，浅碧！”红泪的唇弯起，露出森森的牙齿，齿缝间是红色的血线，此刻，他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如月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已经猜出他想要做什么。想要转过头或者闭上眼，无奈身上的穴道被红泪点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即将上演的血腥。
伺候如月的两个哑女小跑着进了房，跪在红泪面前，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枯叶一般。眼睛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涌了出来，目光中充满哀求。
“红泪，你不能！”不忍再见到血腥的一幕在眼前发生，更不愿见到无辜的人因得自己受到牵连，如月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
“月儿终于肯同我讲话了么？”红泪回首看着跌坐在地上如月，神色看不出喜悲。“只是……太晚了……”
红泪的话音未落就从腰间抽出软剑，当头斩向落红。落红还未来得及惊叫出声，半个头颅就飞了出去。双手在虚空上抓挠了几下，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开了的颅腔中，血和脑浆直接被倾倒出来，红红白白的东西涂了满地。
浅碧身下一片****，依依呀呀的惊叫着，对着红泪不住的叩头，不时瞟向如月一眼，目光中满是哀求。如月被这血腥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落红的那半边头颅正落在如月的身上，红红白白的东西透过衣服一点点渗透衣衫，贴在如月的皮肤上。那种黏腻的感觉就像是一条魔鬼的舌头，不住的在如月的腿上****着。温热的感觉从皮肤上传来，一直到胃里，到心里，如月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翻腾着，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痛着。喉咙发紧，胸腹间好似揣了一个猛兽，挣扎着要从口中出来，抿紧了唇，如月努力压抑着恶心的感觉。
落红的眼睛依旧张开着，眼角还挂着泪和哀求，那么不甘的望着这个世界。破碎的头颅被血染得鲜红，像是一颗在捣烂了的椰子上泼了一桶红漆。如月不忍去看落红的眼，却又不得不看，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泣了，可是从眼睛里涌出的这些微咸的液体又是什么呢？
红泪手上的剑滴血不沾，闪动着寒芒。“月儿快说！会陪着我永生永世，再不会想要离开我的身边。”
剑，一点点伸向浅碧；话，却是对如月说的。
“红泪为何非要这般残忍？”如月高声质问。红泪果真便是魔星转世，不将人命看在眼里，在他眼中，一个人的命恐怕还不如他那一身红衣重要吧。
“呵呵呵呵……”红泪狭长邪魅的眼微眯起来，剑尖向下一抹，浅碧左手的两个指头就离开的手掌，那柄剑上依然没有沾染上一点鲜红。“月儿当真要见识一下人间炼狱么？”
浅碧用右手捏着受伤的左手，转过身子，冲着如月不住的叩头，额上很快便有鲜血渗出。若能保得性命，这点鲜血和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她的命捏在红泪的手中，更是悬在如月的口中。
“我……”如月咬住唇，心内不住思量着到底要不要说出这个承诺。
即使说出来的只是谎言，想开口，却也是异常艰难。
浅碧的右臂离开了身体，高高的飞了起来，血从伤口处喷溅出，兜头浇了如月满头满脸。温热的鲜血划过如月的眼，将整个世界都染红。
“啊！”如月凄厉的尖叫一声。“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么？你是个魔鬼！”
红泪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转身看着如月。“月儿到今天才知我是魔鬼么？”反手一剑刺进浅碧的心窝，一寸寸缓慢的将剑抽离。
浅碧的用右手抓着剑，只是在剑上抹出了一道血印，生命的热量正从她的体内一点点流逝。
“我是注定与鲜血和死亡为伴的人，而月儿必须要站在我的身边。”红泪将剑抽回，轻舔了下剑上的鲜血。“月儿的双手沾满了她们的鲜血，她们皆是因你而死……”
她们皆是因你而死……
如月的眼睛猛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瞪着红泪。
“呵。”
轻浅的一声嘲笑却像是一把千斤重的锤子，猛砸向如月的心头。
“我是魔，我亲手杀了她们两个。可是……”红泪蹲下身子凑到如月的耳边。“月儿的一个谎话就能救了她们两个的命。月儿却残忍到连一个谎话都不肯说呢……呵呵呵呵……”
“若是再生出要离开我的想法，便会有成千上万个落红浅碧。”红泪警告的说了句，在如月身上轻点了几下。
如月躺倒在地上，终于可以陷入昏迷中，如月第一次觉得原来昏迷也能称的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看着昏迷过去的如月，红泪眼中的戾气散去，小心的用袖子擦净如月脸上的鲜血。昏睡中的如月眉头蹙的很紧，唇上的伤口狰狞。红泪用指轻轻地去舒展如月紧蹙的眉，温柔的将如月抱在怀里。将自己的脸贴上如月脸，闭上眼，红泪的睫毛间迅速滚落出一滴泪珠。
“月儿，原谅我。除了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即使如月已经听不到红泪的话，红泪抱着如月，轻声道歉。
“神啊，所有的杀孽都是我犯下的，所有的罪责我会背负。至少，让她眠间能有个好梦……”红泪轻吻上如月紧皱的眉，目光悲痛却又温柔。
梦里都是那种鲜红鲜红的颜色，如月周身都浸在那温热的液体之中，却是觉得一阵阵刺骨的寒冷。整个世界都是血红的颜色，口鼻里都是那种甜腥的味道，无比的恶心，张开嘴一阵阵干呕。那血红的液体就涌进了口中，甜腥的味道更甚，当真吐无可吐。
血海中渐渐浮出一个人头，一双眼睛从血海中露出，不甘而又怨毒的瞪着如月。那个人头越升越高，终于完全离开了血海。那是落红的半个头颅，红红白白的东西一下子流了下来。
如月尖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身上被子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一阵阵刺痛从脚腕处传来，红泪这次并没有替如月医治脚伤。
轻叹一声，他是当真要将自己永远囚禁在这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如月觉得身上还是有一股血腥味道，又想起梦里那红红白白的东西，如月忍不住趴在床边开始呕吐。
两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急忙跑进了内室，一个端了盛了清水的痰盂，另一个轻轻拍着如月的背。
直到将胃液胆汁都吐出来之后，如月才将头抬了起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帮我准备洗澡水吧。”如月轻声吩咐道。
两个小丫鬟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如月的心里又是翻涌起一阵波浪，这世上哪来得这么多的哑女，只怕又是红泪动手制造的。
两个小丫鬟干活挺麻利，很快就将浴桶中打满了热水。等到要伺候如月沐浴的时候，两个小丫鬟就犯了难。两人都没有多大的力气，如月的脚肿的比小腿都粗，根本就动不了。小丫鬟犯了难，两人对视了一下，便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两人引着红泪进来之后，就又退了出去。
如月厌恶的看了红泪一眼，扭过头去，红泪身上的红衣带着一股血腥气，不住的提醒着如月那日所发生的惨剧。红泪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直接走到床前将如月抱了起来。
“月儿可以永远不同我说话，但是月儿却再也无法逃离我的身边了。”红泪动作温柔，怀中的如月就像是一件易碎的绝世珍宝。
红泪将如月轻柔的放在浴桶边的矮凳上，有些戏谑的说：“月儿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如月的脸顿时红了个通透，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看来月儿是希望我来了。”说着红泪的手便要伸向如月的衣领。
如月攥紧了领口，一脸悲愤的瞪着红泪，却瞧见红泪抿着唇，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猫儿。如月的心底松了一口气，知道红泪这是在逗弄自己。